[综]破面职英日常

    
    虚圈这种不毛之地呆的太久，格查尔早就把生前可能掌握过的什么礼仪敬语之类忘了个一干二净，说起来他上一次正经八百行礼差不多得追溯到最初遇见蓝染被活生生打到服那会儿了。
    几个职业英雄倒也都不至于同一个他们眼中身世悲惨的小青年计较一点礼节问题，互相告别之后，现任监护人欧尔麦特就带着格查尔离开了校园。
    连身份证明都是欧尔麦特帮忙解决的异界来客赤贫阶级自然也没有自己的住所，作为灵体也不像人类一样需要靠食物和睡眠来维持生命，因此大多数时候，格查尔都只是依照着在虚圈时的习惯，随便找个视角开阔居高临下的地方暂且放空来恢复精神——现代都市的高楼林立大大减小了他的选择范围，数日下来基本上东京范围内最高的几处建筑天台上都留下了破面先生的灵压痕迹。
    责任心重又是个大好人的欧尔麦特在得知格查尔“流落街头”的日常后，几乎是立刻担忧起来：春季多风，夜间温度又低，高处更是寒风凛冽；再看看面前这个仅仅裹着单薄的外套和衬衣的少年，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早晚会生病的呀。
    而且，明明有着相当强大的个性和战斗力，甚至也单凭一己之力击破过数个不法窝点，这孩子却完全没有用武力去夺取财物、让自己生活的好一点呢。
    对格查尔印象越发好了的欧尔麦特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提出了让对方来自己的事务所暂住的邀请，格查尔欣然应允——然后把放空发呆的地点从高楼天台上搬到了欧尔麦特事务所的休息室里。
    伤势未愈又打了一架，灵压的损伤令格查尔不可避免的感到饥饿，人类的食物只是杯水车薪，暂时又不能大量狩猎人类灵魂，浑身不舒服反过来又导致心情阴郁，可以说如非必要他真的是一动也不想动，减少能量损耗以求尽快修补受损的灵压。
    于是全事务所的职业英雄默默观察了两天，发现欧尔麦特带回来的孩子每天都抱着刀闭眼默默缩在休息室角落的沙发里，不主动去问的话一天都不说一个字，每每大家以为他已经睡着尝试着悄悄靠近时，他却又马上睁开眼睛警惕的看过来，里间的床形同虚设从没见他躺过；每餐送过去的食物有时吃一点，有时则完全不动，若是大家太忙而一时忘记送餐也从不主动找东西吃。
    这个样子真的能好好休息吗？只吃这么一点食物哪里能满足身体的需求呢？太沉默了真的没有心理问题吗？墙角摞成一摞偷窥的英雄们真情实感的忧虑着。
    不了解大虚习性的愚蠢人类们尝试从过往的人生经验中寻找参考并积极向亲友寻求建议，在茶水间隔着一层门板召开紧急会议，与会人员包括老板欧尔麦特及全体未出勤职英。
    讨论结果：初到陌生环境的警惕状态，以不安、拒绝进食和极度警觉为主要表现，大量陌生人的存在可能使以上症状有所加重。
    解决办法：暂时减少接触和陌生人数量，留出足够的空间，最好让他独自待在比较放心安稳的环境里，熟悉之后再逐渐尝试表达善意，循序渐进。
    唯一养过猫的某英雄奶奶信心满满地提出解决办法，叹息声从手机听筒传到茶水间里：“这样的孩子前些年有不少的，小小年纪遇到事情变成孤身一人，被收养或者自己长大，性子又冷又倔的，没办法的事。”
    然后欧尔麦特就盛情邀请格查尔住进了自己的私人住宅，背负着事务所一干同事的殷殷嘱托势要用温情融化这不知有过何等悲哀的过去的孩子冰冷的心——
    嗯，前不久还在警察局内部榜上有名的通缉人员就这样住进了No.1英雄的家，拥有独立房间和卫浴，每天在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柔软被褥中醒来，一天三顿接受手作料理和甜点的投喂，不定时有小心翼翼的嘘寒问暖掉落。
    格查尔对此感到……挺享受的。
    虚仍然有近似人类的感官，只是面对各种外界不良因素时抗性更佳，因此虽然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格查尔并不排斥能令他感到舒适的事物——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爱好。
    令人身心放松的独立安静的空间和虽然缓慢但的确在逐渐好转的伤势令他也有了更多的探索新事物的兴趣，欧尔麦特手艺不错的投喂就很棒，有好多他没吃过的东西！很新鲜很有趣！
    而欧尔麦特虽然是个身材高大、肌肉状态体重足有255公斤的超级肌肉猛男，但与外表的美漫画风不同，内心其实还挺细腻柔软的，在英雄形象之外领域的审美宛如纯情少女一般：喜欢料理，喜欢萌物，喜欢一切细微平凡而又美好的东西。
    格查尔逐渐开朗的表现和相较之前增强许多的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令大英雄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鼓励，对于让失足少年重新感受世界的美好这一作战更加动力满满；格查尔不是傻子，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后态度也越来越软化。良性循环，今天两个人的关系也在正向发展呢。
    之后的日子乏善可陈，欧尔麦特忙着交接事务所的工作，为了保证身体三五不时休上几天假期，倒也没有忘记提醒格查尔为自己设计一套战斗服，方便之后在雄英的工作学习以及日后可能有的英雄活动。
    格查尔宅在家里日常养伤的同时还要尽可能了解现世的各种情况，学习一些基础知识尝试拜托文盲现状，对什么战斗服之类的完全懒得上心，战斗跟穿什么衣服有关系吗？死人还那么多讲究干什么？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情况，反正格查尔自打堕落为虚之后，羞耻心之类的东西好像就随着人类的外形一同逝去了，破面重新拥有人形之后似乎才找回了点儿“人要穿衣服”的认识。想起当年为了穿什么已经在虚夜宫浪费了一回脑力，在欧尔麦特的催促之下，格查尔干脆将自己曾经的破面制服囫囵画了个大概扔了过去：“就这个了。”
    言简意赅，但不妨碍欧尔麦特感到惊喜：“哦哦！那就让我看看格查尔你的创造吧！”他接住空中抛过来的绘图本，本来为了方便格查尔的设计和修改还特意买了比较厚的类型，但令人悲伤的是对此没有兴趣的破面先生只勉勉强强用掉了一两页。
    通常而言，制服的设计在很大水平上体现了设计者的审美偏好，比如欧尔麦特的美漫风、Eraser Head的颓废大叔风、午夜和山岭女侠的□□风等等。格查尔对事物的喜好向来不甚外露，欧尔麦特这个同居者也只能在日常生活中偶尔瞥见一星半点，比如他似乎对味道过于清淡的食物接受不良、偏好更刺激些的种类，随身长刀刀柄的红色柄卷和眼角的同色文身似乎也能体现出他在颜色方面的喜爱……
    脑中回想着一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发现，欧尔麦特有点期待的翻开了绘图本——
    “出乎意料！”在家中时惯常维持着瘦弱的真实形态的大英雄被活生生惊成了表情包，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客房门口，然后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那里冲着房间里的格查尔举起绘图本：“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风格的衣服吗？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格查尔被他突然的反应弄得有点懵，但在注意到欧尔麦特忍不住往房间里衣柜方向瞄的小眼神后就明白过来了，不禁有点好笑：“我对衣服没什么偏好，穿什么都一样。”
    他身无分文的来到这里，原本将就着一直穿的虚夜宫制服在穿越黑腔时被弄得破破烂烂，只得在被他挑了的黑帮据点里随便摸了几件衣服，这一身后来在跟欧尔麦特的战斗中也报废掉了。再之后他的一切生活物资都由欧尔麦特包办，买来的衣服也自觉不自觉的都偏向于欧尔麦特的喜好——跟蓝染的审美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欧尔麦特能听出格查尔的不在意和话里多多少少的安慰意味，但是无意间将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其他人带来的罪恶感还是令他一时间低沉下来，连这个状态下原本就垂在脸边的两束呆毛似乎都更加萎靡了：“制服我来联系装备公司进行试制，应该很快就能拿到的，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可以在调试……下次，一起去买衣服吧。”
    “……唔，好吧”目前更喜欢宅家的破面先生勉为其难，答应道。
    一起逛街的承诺尚未兑现，某天晚上，惯例窝在沙发里放空自我顺便等待晚饭的格查尔却意外地发现了同居人的晚归。
    格查尔虽然尝试了伪装成正常人类，但他对时间很不敏感，又没有活人的生理需求，一般都是依靠同居人的日常作息来进行判断。好在欧尔麦特也只以为他是从前无人照顾导致的作息混乱，每天自动自觉地提醒对方吃饭和休息，试图帮助对方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
    这一天也是同样，直到????的开门的声音传到耳边，格查尔抬头时视线扫过已经完全黑透的窗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于正在休假的欧尔麦特来说，这个外出归家的时间似乎有些过晚了。
    他难得主动转过头来打招呼，却意外地发现，相比中午离开时的样子，正歉意地向自己微笑着的高瘦男人脸色异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