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恒得知有武试这回事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白宁左看右看,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了。在心里把太上老君问候了百八十遍,司恒拉着白宁的小手关切地问她:“没事吧?”
白宁另一只手里拿着司恒买的糖葫芦舔得正欢,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事没事,我可厉害了!”
司恒放心下来,带着白宁回了苍龙居。他才不管是谁被白宁打了,武试原本就是学园疏忽,要是谁让白宁受伤,他就剁了谁。
白宁回家打了一会儿游戏就变成老虎形态在司恒周围上窜下跳,司恒逮住她,拎着她颈圈的毛把她搁自己怀里:“怎么了?”
白宁就在他胸前伸长了脖子蹭蹭,双眼充满了期待:“执明说你打架特别厉害!”
司恒噎了一下,不知道白宁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若武力值高便算作打架厉害,四象之中确实属他最强。于是,平日里为人谦虚的青龙神君毫不犹豫在自家小朋友面前点点头:“算是。”
白宁搓搓小爪子:“那你……能不能教我打架?”
今天回来后她一直在回味把苻辞打趴下的喜悦,越想越觉得手痒,感觉自己就像在游戏里打BOSS一样。
一般的家长这时候通常会问“好端端的学什么打架”,但司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难不成有人背着他欺负小白了?他转身就要拔剑:“你想打谁,我现在就带你去端了他。”
“不不不不。”白宁急忙抱住他的手:“我就是,觉得打架看起来很帅!想学!”
司恒观察了一下白宁的表情,看她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便放松下来摸摸她的头:“简单,想学什么招式以后放学了我教你。”白宁以后本就是要正式继承白虎神君一职的,武力值高一点没毛病。他虽担心她受伤,却也不想把她真当做娇花一样养。况且,她还有他撑腰。
想了想,司恒又补充了一句:“但你要记住,不可主动找别人打架。若有人故意挑事,便不要客气。”
白宁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心满意足地在司恒怀里蹭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了。
白宁是开心了,苻辞那边的状况却不太好。
原本他觉得也没什么,他本来就不会和女生动手。谁料那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说他这、么、弱?作为一个男子汉,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偏偏乌弋云还是个不懂得看眼色的,在他身边转悠了一天都是在提这件事。
“苻辞,你怎么会被那丫头打趴下啊?”
“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不忍心下手吧。”
“那丫头长得也就一般啊。”
……
苻辞揉了揉眉心,终于没忍住地把聒噪不休地乌弋云揍了一顿。
但更过分的还在后面。陵光从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看白宁把苻辞揍了这个消息就来劲了。他早知道当初能把南玄阁闹个底翻天的白宁不是吃素的,开开心心掏出掌镜给苻辞他爹苻幽发消息:“诶,听说你儿砸被我们未来的白虎神君宁宁给揍了。老苻,你们新的这届不行啊。”
苻幽向来知晓苻辞的性子,他儿从小绅士,不会对女生动手。被白宁打了无非就是因为这个缘由,陵光这招他可不吃。苻幽和苻夫人更担心的是苻辞的心理问题。他们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没受过什么挫折。这次被个女孩子打了,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苻幽和苻夫人小心翼翼地试探他:“辞儿你还好吧,没事你爹当年也被你娘揍过……”
苻辞:“……”
苻辞咬咬牙,白宁是吧,他记住了。
白宁在家欢快地扑腾了几日,迎来了天庭学园的正式开学。司恒把白宁送到学园,叮嘱她:“要是有人欺负你,回家马上告诉我。”
白宁看出来司恒舍不得,勾勾手让他低下头来。司恒照做,白宁便伸出小手抱住他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娇娇地开口:“我会乖乖的,你也要乖乖上班!”
司恒的心顿时柔软得不可思议。缀着寒露的眸中犹如初雪新霁,山水艳开,他情不自禁伸手抱住白宁,杵在学园门口不动了。
守门的老神仙终于看不下去了,送学生的家长这么多,没见过这么粘粘糊糊的:“神君,要上课了,快让学生进去吧。”
司恒叹息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白宁,摸摸她的头:“去吧。”
白宁背着书包小跑进教室,根据之前的文试和武试成绩,她被分在了甲班。谁料刚进门,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乌弋云拦住了。他蓝色的头发向上梳起,左耳上依旧戴着一只耳环。
“哟嚯,没想到居然在这让小爷我碰上了。”乌弋云高傲地扬起下巴,用拇指指了指自己:“就算你不给看卷子,小爷我照样进甲班。告诉你,别以为你赢了苻辞小爷我就会怕你,如果不是苻辞让着你,你……”
白宁不想听他废话,直接越过他就去找位置坐。乌弋云伸手拽她,却被白宁直接踩在了脚上。
“嘶!”乌弋云没想到白宁力气这么大,痛得蹲下身去抱住自己的脚,言语间还不忘了威胁她两句:“你给我等着瞧!”
白宁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四下环顾想找个空位。就看见一个扎着包子头的女生拼命冲她招手:“白宁白宁,这里这里。”
白宁不认识她,但看她像是帮她占了位置,也就挠挠头走过去。包子头把替白宁占位的东西挪开,笑眯眯地开口:“我叫言芋,叫我阿芋就好啦。”
言芋生着一双笑眼,脸上还有一对小酒窝,看起来甜甜的。她的眼珠子不时滴溜溜打转,一副鬼灵精怪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白宁一边坐下塞东西一边好奇地问她。
言芋立刻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从兜里掏出线装的小本子和一支笔:“入园考试上你赢了苻辞的事人尽皆知,快和我说说你当时怎么出招的?”
白宁皱着眉想了想,只记得当时就那么一扑,那个叫苻辞的人就倒下了。
“哦……”言芋飞快在小本子上做下记录,然后笑眯眯地拍了拍白宁:“没事没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宁正疑惑她说的“有的是机会”是什么意思,就听见身后有人冷哼了一声。
转过头,刚刚在桌上趴着的男生也正好抬起头来。新月当中的金色眼瞳扫过来,那一眼里像有万里秋风,叶落萧萧。简而言之,凉飕飕的。
苻辞慢悠悠起身,单手抵着下巴看刚才还在议论他的两个人。隔这么近,真当他听不见么?
薄唇动了动,苻辞不急不缓地打了个招呼。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白宁,白宁虽然不知道他就坐在后面,但也不觉得他们讨论的事情有什么问题,于是也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就是这双水汪汪的红眼睛,当时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让他觉得她只是无心之失。谁料她下一秒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口,说他弱。
言芋伸手在白宁和苻辞之前晃了晃,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好啦好啦,以后大家就是前后桌,想打架随时都能约哦!”
白宁终于懂了言芋为什么说“有的是机会”,敢情这是她早就挑好的位置。白宁倒是不介意再和苻辞打一场,但苻辞显然兴致乏乏,瞟了一眼言芋就重新趴下了。
白宁觉得苻辞这人可能有点孤僻,因为这张桌子就只有他一个人,连乌弋云都被他赶跑了不让一起坐。不过也好,这样就没人烦她了。
今天一天无非都是和他们讲讲规矩,大家之间互相熟悉。乌弋云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拉帮结派却十分厉害,半天下来已经有一堆小仙君跟在他身后转了。
言芋是个自来熟,白宁不一会儿就和她混熟了。看着言芋整天都在她的线装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白宁不由好奇地问:“你这个本子是干嘛的?”
言芋挥挥自己的小本子,颇为得意:“积累素材!”
“积累素材?”白宁不是很懂。
言芋收起小本子凑近她,神神秘秘地开口:“艺术来源于生活,为了写出狗血的戏折子,这是必须的。”
“为什么要写戏折子?”
“哦,还没和你说过呢,我是少司命。”
少司命,司命星君的女儿。出生时手中便握有一支桃花笔,被认为有朝一日将继承她爹的衣钵。
白宁那时候对司命星君没什么概念,更没有想到这就是她被天天写开车小说的言芋荼毒得满脑子黄色颜料的开端,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
学园放学早,司恒将她接回苍龙居后就带她去了兵器库。
用整面黑曜石砌成的巨大兵器库,司恒推开门,阵阵寒光立刻迎面射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各式各样的兵器整齐陈列在架上,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不是寻常兵器,每一把都经历过血雨腥风,须臾取敌将性命于阵中。也只有这苍龙居的龙气,才能镇压住它们身上的森然戾气。
感受到司恒的到来,兵器们也开始微微震动着想要被他挑选。司恒对震得“噼里啪啦”的兵器们视若无睹,随手指了指,温和地问白宁:“看看,想用什么。”
能被司恒收入库中的兵器们多多少少有点灵识,从来见识的都是战场上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司恒,什么时候见过司恒这么低眉顺目地和一个奶娃娃说话。
众兵器安静片刻,更剧烈地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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