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大帝传

    
    在那因为巴格大帝的光辉掩盖的过去，已经不被多少人记得的曾经，不列颠尼亚帝国的皇帝也是一位阿斯特拉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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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七十八年前的暮冬，阿斯特拉德皇帝去世，死因梅和谐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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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皇后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并且当机立断的与少数几位廷臣封锁了死讯。保密皇帝的死竟然并不很难，因为早在半个月前皇帝身上就开始莫名流血，出现一道道怵目惊心的瘢痕，以至于他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深居简出。尽管如此，阿斯特拉德皇帝在生前还是粗暴地拒绝了妻子招请医生的建议，强硬而狂热地宣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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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圣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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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还闪烁着热烈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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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痕在十七天后就应验了，加上宫廷拖延的两个月之后，阿斯特拉德现在躺在西部大教堂一方华丽的棺木中，而这位风流帝王的灵魂，根据帝国的宫廷牧师宣布，当然是上了天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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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灵前，他年仅十岁的儿子巴格懵懂地站着。面对停灵台下形形色色不同年纪，不同文化，甚至是不同种族的公爵、伯爵们，这个男孩不禁转头看向他的母亲，刚刚成为了王太后的卡特琳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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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是一个红头发黑眼睛的波西米亚女人，行事也自然带着一股随心所欲、独断专行的波西米亚作风，也许这种作风会被认为不适合一位帝国皇后所必须的庄重，而且她也并非阿斯特拉德皇帝的第一任妻子，但她是最后一任，而且也是唯一为帝国生下男性继承人的皇后，这就足够了。这位昔日皇后此刻正抱着她两岁的幼子，却没有给同是她儿子的巴格哪怕一只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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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已经人到中年，风华不再，却依旧是此时此地最为人瞩目之人。她的双眼扫过那些各怀心思的朝臣贵族，最后停留在诺福克公爵的脸上：“公爵，按您所说，贵族会议推举您为摄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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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直到巴格陛下成年以前，我都将荣幸地担任他的摄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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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消息我十分欣慰，”太后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不熟悉她的人会以为是善意的亲热，“阿斯特拉德陛下生前说过，您是他的表兄，因此授予您诺福克公爵领，请您担任帝国的间谍总管，而且您还是我的波西米亚同乡，我放心地说，我和巴格都可以仰赖您的忠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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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福克公爵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请相信我不会辜负您和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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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格兰王国和西西里王国决定了他们的国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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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阿斯特拉德陛下允许，帝国内的这两个王国拥有选举国王的权利，他们的决定是巴格陛下。”诺福克公爵躬身说完，对皇帝死讯长达两个月的封锁，正是为了确保帝国境内的每一顶王冠都戴在一个人的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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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罗地亚王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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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罗地亚王国遵循古老的年长者继承法，由我们皇族的荷兰公爵接过了王冠，现在他是帝国的封臣，因此荷兰公爵领已经脱离神圣罗马帝国，归于不列颠尼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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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太后点头：“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为巴格加冕，然后听取所有领主们的效忠誓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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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个……”诺福克公爵直起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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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不愿意效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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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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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不应该加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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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请相信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诺福克公爵仰起头，他来到这个帝国也才不满两个半月，就从一无所有的小贵族摇身一变成了不列颠皇帝的远房表哥，萨福克伯爵，诺福克公爵乃至于帝国间谍总管，新皇的摄政者，他知道有多少双嫉妒的眼睛在盯着他，“教宗大人说，要请巴格陛下亲自去圣城受涂圣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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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未成年的巴格从伦敦赶到罗马，再千里迢迢地回来，把不列颠尼亚留给谁？满脑子宗教狂热的诺福克公爵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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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不为所动：“教宗大人日理万机，难以从罗马抽身，我们可以请他派遣一位枢机主教代表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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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请使者去恭敬地做此提议了，得到的答复是，枢机主教们也很忙碌，如果陛下不能屈尊亲自去罗马的话，教宗破格允许不列颠尼亚的宫廷牧师为陛下举行圣膏仪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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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番回答，卡特琳娜怒视向诺福克公爵：“公爵，我是一个女人，但我也知道皇帝应该由教宗来加冕，国王应该由主教加冕，也许你的公爵冠冕是请一位牧师帮你戴的吧？皇帝不能将就，既然如此，我们先举行效忠仪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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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我，陛下，我认为在巴格陛下受领圣膏前就听取效忠誓言是不合适的。”诺福克公爵脸憋得通红，“圣膏仪式代表着神的认可，在被认可前，一个人是不应该得到其他基督徒的效忠的！请巴格陛下现在就动身去圣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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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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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再请示一次教宗，请罗马派遣一位特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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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宗会告诉您，他的特使都很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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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就按照教宗大人的御批，让宫廷牧师克拉斯先生为陛下进行神圣的仪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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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太后的手指掐进了手掌：“没有其他退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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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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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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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退无可退了，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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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巴格往后退了一步，贴到了他父亲的棺木上。他的父亲生前是帝国执掌最高权力的人，可眼下，他十岁的儿子看上去是那么的不起眼，尽管这些争论都是有关于巴格的，但他又像是完全被忽略在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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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我知道了您的想法，公爵，但我不会让步。”卡特琳娜冷冷地道，目光投向大教堂中的人群：“愿意效忠于巴格的各位先生现在就请过来，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离开吧，然后好自为之，阿斯特拉德的两个儿子都在这里，他们哪也不会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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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的诺福克公爵紧紧盯着卡特琳娜，但就旁观的廷臣们看来，他怒视着的仿佛是一头来自波西米亚的母狮，这只母狮子正抱着她的一个懵懂幼崽，而为另一个争取权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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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持续了一会儿，教堂里一阵难堪的沉默。没有人离开或是上前，诺福克公爵余怒未消，却又得意起来，他看向卡特琳娜，然而太后并没有看他。诺福克抓了一把自己前胸的衣服，暗暗诅咒这个不尊敬圣彼得门徒的女人，将他强壮的拳头伸到下巴咳了两声准备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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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将起的发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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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一个年轻人排开人群走到了前方，人们认出他是阿尔班尼公爵，一个叫乌弗的丹麦人，他是阿斯特拉德一世的女婿，巴格的二姐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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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弗走到他的小陛下面前，单膝跪下，捧起男孩的一只手到唇边吻了一下，然后抬头对准受惊的巴格的那双眼睛，响亮地说道：“我的主君，我宣誓以一名封臣的身份服侍您，效忠于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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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挤出一个微笑，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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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福克公爵冷冷地看着突然闯入对峙的年轻人，在这位摄政的心目中，这不过是一个比巴格略大一些的孩子而已，难道卡特琳娜就想借这个男孩带动贵族们屈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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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弗站了起来，退到一旁，接着，出乎摄政意料的，陆陆续续上来了一群公爵与伯爵，他们也同样向巴格宣誓效忠，接着是主教与牧师们，男爵与市长们。摄政诺福克公爵脸色铁青，而乌弗迎向他，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了足足一倍的权势人物投去挑衅的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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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一眼，加上眼前的场景，突然让诺福克公爵明白了。他明白了为什么卡特琳娜能够对抗他、无视他，为什么这些贵族们会跟在一个毛孩子的身后向另一个毛孩子效忠。公爵和摄政的身份并不能自动带来权势，所有人都只是明哲保身地站在那里，看着帝国的摄政对抗帝国的太后，然后选择获胜的一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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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在对抗教宗的权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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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间谍总管热血充脑，以至于只能看见眼前，但此时的卡特琳娜看到了更多：在效忠仪式进行的同时，有人正悄然离开西部大教堂。乌弗看向太后，她悄然举起一根手指竖在双唇前，示意他要对此保持缄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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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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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宫，进入装饰华丽的隔间后，卡特琳娜太后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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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加冕的小皇帝站在门口，脸色还是煞白，他慢慢吞吞走近了自己的母亲，羡慕地看了一眼母后怀中惘不知事的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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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叫过侍女，将怀中的幼子交给她：“出去，带上门，除非我召唤，否则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也不许其他任何人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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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侍女行了一个屈膝礼，接过小皇子离开了房间，现在这里只剩下帝国最高贵的一对母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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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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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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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将一个精致的绿玉小匣子递给巴格，这是一整块玉雕琢而成的杰出工艺品，以黄金作为匣轴和锁钮，巴格端着匣子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有些迷惑地看向他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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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又递来一枚金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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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伸手去接，却并没有从母亲手中抽走钥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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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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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说，”卡特琳娜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注意到你畏惧了，在你父亲的棺木前，在你的封臣们面前，你发抖了！巴格，你觉得没有人在意你，但其实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你，他们在评估这个男孩是否值得他们效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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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抿了一下唇，低下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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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你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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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全身一颤，抬头，正好瞧见他的母亲红了眼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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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接过这把钥匙，打开这个盒子，然后去触摸盒子里面的东西，无论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或者你就走开，承认你不配成为皇帝！你要慎重，因为无论你选择了什么，都不可能再回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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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转头去看绿玉匣子，仿佛极力想透过匣子看见里面的内容，未知总是最让人好奇的，未知也是最让人恐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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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没有再催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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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将盒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圆桌上，就在他的母亲露出失望之色的同时，他转过身来，轻巧地从母亲手中抽出了那把金钥匙，插入锁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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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一声轻响后，盒子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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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更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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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华丽的装饰里，价值连城的外表下，一只长满了纤毛的黑色大蜘蛛静静趴在盒子的侧壁上。在巴格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去试图触摸的时候，蜘蛛突然张牙舞爪起来，仿佛要扑向小皇帝的手指。巴格闪电般收回手指，惊恐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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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你的手，不是一根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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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触摸盒子里面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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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承认你不配成为皇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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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再度伸出手去，他的手颤抖地很厉害，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但接着他就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因为害怕而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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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在盒子里爬了起来，男孩能清楚地看见随着蜘蛛的爬动，每一根纤毛的颤抖，让他几乎想要呕吐。他缩回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试图闷住干呕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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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的封臣们面前，你发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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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认可前，一个人是不应该得到效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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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狠狠撇下手，双目死死盯着那只蜘蛛，仿佛这就是他的摄政。蜘蛛很快爬到了另一侧的盒壁，衬着绿玉的碧光，它的一只支足已经攀上了匣子的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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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睁圆了眼睛，猛地扎下手去，按在了蜘蛛的背上。他能清楚地摸到蜘蛛的头部和腹部，还有中间的关节，茸毛抵着男孩的指腹，这只蜘蛛开始挣扎，将更多的支足攀上边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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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你也敢对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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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闪过，小皇帝猛然张开手掌，将蜘蛛抓紧掌心，他几乎没再感觉到毛茸茸的触感，没再感觉到蜘蛛的挣动，更没感觉到汁液溅开。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蜘蛛已经变成了他手中糜烂模糊的一团，他的耳膜刺痛，过了许久，他才发现房间里回荡着他自己尖叫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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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棒，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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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喘着粗气，巴格回头看向他的母亲，一个词一个词地蹦出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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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皇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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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卡特琳娜肯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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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教宗给我涂圣膏！”虽然不明白确切的含义，但是他的母亲说过，皇帝都是由教宗涂圣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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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将自己置身于比儿子略低的位置，然后举起一根手指，轻轻划过巴格的额头，手指冰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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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涂圣膏，我的儿子。我以不列颠尼亚帝国的名义，以你光荣而古老的家族的名义，以你父亲阿斯特拉德的名义，为你祝福，我的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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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还有心跳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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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宗不为你加冕，主教不能为你加冕，我为你加冕，我的儿子，我的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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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整个人忽然松弛了下来，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谢谢您，我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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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琳娜微笑着吻了他的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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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忽然又想起了那张铁青的脸：“可是诺福克呢？他不是蜘蛛。”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掌中的一团模糊，皱起了小眉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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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你现在还没有力量让他臣服。”卡特琳娜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这个红头发的波西米亚女人现在格外温柔，“但是你不必害怕——谁在敲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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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陛下。”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但是有紧急情况，诺、诺福克公爵刚刚在西部大教堂门口被人杀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