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长安的要求下,天下兵马大将军蓝瑾瑜被圣旨召回京。
十里长街,夹道欢迎。
黎民有心,都知这和平生活来之不易,都是眼前人拼杀而来。
不过,很快画风就变了。
“天啊,那高头大马上的就是蓝将军么?”
“当然,除了蓝将军,还有谁有那样的飒爽英姿?”
“可是天啊天啊,这也太好看了吧!”
“就是,怎么这么好看呢?我要晕了!”
“啊啊啊蓝将军好帅!!!”
“噢噢噢我要给蓝将军生猴子!!”
……
坐在马背上的蓝瑾瑜嘴角不易觉察地抽了抽。
什么鬼?
一旁的贴身侍卫蓝青上前:“将军,要不要按惯例把她们驱赶出十里之外?”
“算了,这里毕竟是京城,还是不要太过分。”蓝瑾瑜沉吟,“就驱赶出一射之地吧。”
“?”蓝青眨巴眨巴眼,还是决定不懂就问,“是谁的射程?您的还是正常人的?如果是您的射程……”
蓝瑾瑜给了她一个狭长的白眼。
蓝青立刻顿悟:“属下知道。”
不管是谁的一射之地,都足以让这些花痴女退避回舍了。
于是,很快。
大街上,除了专心做生意的(如果还有的话),尽皆被赶走。
什么?男人也赶?当然。别以为男人里就没有兔儿爷了。
以前在边疆,对他们家将军有歪心思的男人可不要太多。咩,那些男人们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吧。所以,她驱逐他们,正是保护他们呢。
嗯,就是酱紫。
就这样,蓝青心安理得带人把大街几乎清空。
直到遇到出迎的皇帝。
蓝青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给皇帝请安,然后一溜烟跑去通知自家将军。
皇帝出迎,可是极为崇高的礼节!大行国自开朝以来,还从未有过。
蓝瑾瑜也不敢怠慢,恭敬下马,肃然行礼:“臣蓝瑾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赶紧俯身搀扶:“蓝将军快快请起。”
蓝瑾瑜客套:“有劳皇上亲自迎接,臣惶恐。”
皇帝又客套回去:“蓝将军太客气了,你是我大行国的万里长城,以一己之力,守我边疆十年太平,是我国最大的功臣。朕代表黎民百姓感谢你,理应相迎。”
蓝瑾瑜又双客套回去:“皇上严重了,能为大行做一点事,是臣的荣幸。”
……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客套来客套去,直到一旁陪着的大臣们脸都笑僵了,才算罢休。
然后是去皇宫赴宴。
蓝瑾瑜本想推辞,说皇帝对自己的好意心领,奈何自己确实不胜酒力。
皇帝哪里肯?
一副“不答应就瞧不起我”的样子,让蓝瑾瑜无法。
自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叫她喝酒?!
蓝瑾瑜最终只能咬着牙答应。
这一答应不要紧,在皇帝的带领下,所有大臣争相敬酒,没几圈下来,就把蓝瑾瑜喝得二麻二麻的了。
蓝瑾瑜大着舌头表示自己已经醉了,要回家。
然而皇帝哪里肯应,只说大将军酒量肯定不止于此。
大臣们都是人精,瞬间跟着皇帝当说客:“就是就是,大将军您武艺高强,能力非凡,怎么会惧怕这点酒?”
甚至有个惯于拍马的大臣笑嘻嘻上来:“来来来,蓝将军,是个男人就喝!”
旁边的蓝青吓得心惊胆战:她家将军本来就不是男人啊。
而且,以将军的脾气,这样大言不惭的人多半是要被将军收拾的。
果然,蓝瑾瑜闻言,狭长的眼睛眯起一抹杀意,射向那个大臣。
那大臣莫名觉得一股寒意袭来,裹挟着杀意,似乎要将自己搅碎。
那一刻,他甚至有了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平时惯于拍马嬉皮笑脸的大臣,此刻脸色绷得铁青,整个人犹如看到了鬼魅般充满了恐惧。濒死的恐惧感跃然脸上,让旁边看的人都不自觉喉头一紧。
所有人看着他那表情,都彷如跟他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
“蓝爱卿。”皇帝赶紧打哈哈,“来来来,与朕共饮此杯。”
蓝瑾瑜敛眸。
众人这才觉得跟着缓过了气。
同时都暗暗感慨:这蓝将军也太厉害了,简直是催命阎王啊。
同时默默为邻国点蜡……
蓝瑾瑜杀气收发自然。表情的调控也没有任何障碍。刚才还是一副想吃人的表情,如今却
那之前劝酒的大臣再不敢胡说,抱着一颗“噗通噗通”要跳出来的心脏,在那还魂,呆呆的不敢再接话。
于是,接风宴在友好的气氛下继续进行。
就像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很快就有了不和谐。
这发生在接风宴之后。
却说宴会完了,所有大臣都离去。唯有蓝瑾瑜被皇帝留下。
蓝瑾瑜醉意醺醺地推辞:“谢皇上厚爱。不过臣风尘仆仆而归,还未沐浴更衣,留在皇宫只怕唐突了皇上。还是让臣先回府沐浴,明日朝堂再见吧?”
那些离去的大臣走得极慢,一脸正经偷听着背后的动静。
啧啧,这是要留宿将军啊!
早就听说自家帝后风流,不只皇帝爱选秀女,皇后也对英俊的右相墨淳予很感兴趣,经常留宿墨丞相呢。
如今看来,中宫那位又换口味了?
也是哦,那墨丞相虽然俊雅,但终究是个文人,哪里有这蓝将军的风骨?!
最奇的是皇帝的心态。
那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不只允许皇后给他戴绿帽,还主动为皇后招揽绿帽!
啧啧,这气量,果然是天子呢。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爱卿客气了,皇宫里难道还没有让你沐浴更衣的地方么?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理应盛待。君不闻先明都与贤臣同桌而食、抵足而眠么?当年汉昭烈帝刘备还称遇诸葛孔明是鱼遇水呢。”
离去的臣子们脚下齐齐一滑。
我去,皇上这是卯足了劲给自己戴绿帽啊!为了给皇后寻男人,他居然引经据典扯出这许多先贤,也是拼了。
蓝瑾瑜还不知道这些事。
她刚回京师,对于现在帝后的风流事没有半点了解。只是这留宿皇宫、抵足而眠什么的,还是免了吧。要知道,她可是个男人!
开玩笑么?去皇宫留宿,万一被发现了身份怎么办?!
至于抵足而眠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蓝瑾瑜坚定拒绝。
两人就这样拉锯了几回。
然而,蓝瑾瑜再坚决,也终究只是个臣子,哪里“坚决”得过皇帝?
所以,最终,在皇帝的“坚决”下,蓝瑾瑜只能妥协。
没办法,只能另外想办法回避被拆穿的问题了。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坚决不脱·衣服。
只要不脱·衣服,就不会被当场拆穿。至于睡觉不脱·衣服的原因……唔,到时现编吧,实在编不出就说自己有怪癖好了。想来整日在沙场拼杀搏生死的人有点怪癖还是可以理解的。
她默默在心里盘算。
可怜昔日排兵布阵如儿戏的脑子,此刻想起这些繁琐事却有些吃力。
而更让她脑子吃力的,还在后面。
没想到,皇帝不是带她去乾清宫,而是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皇后娘娘已经等在了那里。
蓝瑾瑜吓一跳,赶紧低头行礼:“蓝瑾瑜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胆!”皇后谢长安斥,“区区外臣,竟敢直视本宫!”
“微臣不敢!”
蓝瑾瑜急了。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明明还在琢磨怎么对付皇帝,怎么又出来个皇后?
再说,你自己突然跑出来,关我什么事?我哪知道怎么突然就“直视”你了?!
皇帝在一旁打哈哈:“蓝将军也不是故意的。皇后就不要介意了。”
皇后哼了一声。
皇帝轻咳一声,暗示皇后跟自己出来一下。
皇后再度冷哼,跟着出去。
两人走至外间,摒退左右,皇帝才开口:“那个,蓝瑾瑜是朕的重臣,很重要,对百姓也很重要,你适当玩玩就可以,别真的太过分。”
“我就是过分又如何?”谢长安眼波冷转,带起一抹不屑,“别告诉我你怕他?”
“……”皇帝无语。
是的,他确实怕玩得太过分把蓝瑾瑜给玩谋反了。以蓝家军的实力和蓝瑾瑜的威望,真要造起反来,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扛住。
再说,就算自己扛住了,皇后把兵马大将军玩到要谋反的程度,这事传出去好听么?!
不过,这话他却不好说得直白,只劝:“总之你是堂堂国母,做任何事都要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要太过越界。”
同时避重就轻举例:“比如你今天躲在龙屏后偷听朕上朝,就是越界。”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谢长安便笑了:“你还说呢?在朝堂上都说的是些什么?还‘肱股之臣’,噗,皇上大约是忘了,您肱股上的臣子,可是墨丞相。”
这个一语双关,让皇帝一愣之后醒悟,瞬间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尼玛这谢长安哪里是千金小姐出身?分明是地痞流氓吧!什么话都敢说。还偏偏天生污智出众,动不动就来个这样的一语双关,自己被洗涮了还得反应半天才明白。
这皇后有毒。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