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夜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回到洞府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话,璋卿今天全部都说了出来,那一刻她在他的怀抱里并没有想逃离的想法,可最后两个人还是分道扬镳一前一后回到了天庭。璋卿想要的答案,她暂时还不能回答。
因为她分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想要逃离对慕谦的依恋,还是已经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
她有些烦扰地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正巧看见桌子上摞放的那些诗文,转念想到璋卿房间里的红木盒子。她翻身下床走到桌前捧着那摞诗文走回床边,一边诵读一边躺下。每念一首她都要思索良久,看着纸上的字体发呆,想象着璋卿写字时的模样。时间久了竟有一丝害怕,心跳也似漏了一拍。
回到洞府的璋卿冷着一张脸不许任何人近前服侍,他坐在别院的茶台前,想起淑沣和他说起的话。
“我当时已经再三向你确认,你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怎的如今为了小夜的事如此没有方寸?你可知道你对她生了爱意,以后的事怕是不可能再违背你的心。难道你真的要随她一起离开天庭么?”
璋卿没有丝毫的犹豫,回道,“能和她一起离开天庭,天高海阔自然是好的。”
“那你的前程呢?你如今已经是神君,真的要为了小夜将这些都抛诸脑后么?”
“我原本也并不看重这些东西,如今心中记挂着她更是不愿意用这些东西与她相提并论。人尊,即便是如今我也仍旧记着答应过你的事,只要小夜她愿意接受我的真心,我自会带她离开天庭,到时候她和天尊的情劫自然算是断了。我只求你让我和她生生世世地在一起,不要再伤害她。”
璋卿叹了一口气,自己心心念念为白绫夜谋取平安,得到的却是她的沉默。他抱住她时感受不到她的抗拒,可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欣喜。他猜不透她的心思更看不破她的伪装,只能抓心挠肝地折磨着自己。他越想越气,急躁起来一道掌风劈出,生生将一棵海棠树从中间劈断!枝干应声倒地,璋卿只觉得那烦乱的情绪仍旧包裹在他身侧。
白绫夜正躲在房中端着那些诗文,只听门外桃安前来通报,“小夜,鸣岐宫的绿澜仙子来了,说是人尊请你去鸣岐宫一聚。”
她听到这话立刻起身打开门,问道,“绿澜已经到了么?”
“如今正在正殿中等候。”
“桃安,你先替我更衣吧,别让绿澜久候。”
桃安走进房间看到桌上被翻的凌乱的诗文,再看白绫夜眼中有所闪烁,她回来时一言不发将自己关在房中,看来这事又是跟璋卿神君有关。桃安见她正将那些诗文重新规整好,自己便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新衣,转头便瞧见被白绫夜搭在架子上的那身青衣,怎么看都和璋卿神君素日里的穿着一样。
白绫夜见她盯着那身青衣,说道,“我今日出门时遇到点事情,这身衣裳是璋卿神君借给我的。你晚些拿去洗干净了,明日替我送还他的洞府吧。”
桃安应了是,替她换好新衣,两个人便一同去了正殿。
这是渺茵死后三个月白绫夜第一次踏进鸣岐宫,她不知道淑沣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但也大约猜想得到并不是很好。随着绿澜一路到了偏殿,一进门就看到淑沣坐在桌前,整个人活脱脱瘦了一圈,哪还有过去张扬明亮之感。
他见她来了,微微一笑,示意绿澜先行退下后,说道,“三个月不见,若不是我让绿澜去请你,你是不是还不敢踏进我的鸣岐宫?”
白绫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起渺茵的死都是因为慕谦,她便在心里觉得亏欠淑沣。“我想着你或许并不大愿意见到我,毕竟渺茵的事我也算半个知情人,却一直没将这件事告诉你。”
“要怪也是怪慕谦和修桀,你升仙还不足十年,哪里就能怪得到你的头上?不过那日你从凡间离开后倒是和璋卿神君走得很近,天庭流言纷纷,我还听说廉贞星君今日因为此事伤了你,你跟璋卿是否已经……”
淑沣的话还没说完,白绫夜已经打断他回道,“自然是没有!我跟璋卿不过是寻常的仙友,被廉贞星君误会而已。”
他看到她有些紧张的模样,抿了下嘴唇,缓缓说道,“小夜,你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白绫夜沉默不语,甚至有些心虚害怕这些事情被淑沣知道。
淑沣追问道,“难道你已经对璋卿动了情?”
她低下头坐在淑沣对面,叹了一口气,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对璋卿动了真情。”她将这些时日发生的点点滴滴,只要是记得的细枝末节通通都讲给淑沣知道。她一边讲一边才意识到自己和璋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心中像是有一块温柔的地方塌陷下去,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全都关于璋卿。
“我今日跟着他从凡间回来重新读起他送来的那些诗文,一边读一边想到的都是他的模样,他的影子在我眼前挥之不去,竟揪得我心口一阵发酸。或许……我想或许如今的我是真的对他动了真情,可是情字已经让我错了一次,眼下我是半点都不敢靠近他了。只希望两个人长命百岁地留在天庭,彼此有点往来,也不敢再妄想那些不该有的情意。”
虽然知道不该提起慕谦,但淑沣想要确定白绫夜的心意,只好问道,“那慕谦呢?如今的你心中可还有他么?”
她的身形一顿,想起槐树下慕谦抱着她的情景,还有他决绝的话在耳边回响。她摇头回道,“我和他早已缘尽,今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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