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王妃:妖孽殿下病宠成瘾

176 真相

    
    承王萧暄在萧珩回来的第七日被下令,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而慕容魏则被削去了一切爵位,贬为庶人,永生永世,不得出乾州境内。
    谋逆之罪,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他终究还是兑现了承诺沈韶的事,至于代价,明程知道,他根本不会在意。
    而令整个大梁奇怪的是,对于张太后的处置却迟迟没有下达。
    “你来了。”
    寿康宫里,正坐之上,昨晚还是这哥宫殿主子的人,如今却垂着蓬头垢面的发髻,顶着破碎不堪的衣衫,正说着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张太后抬起那双苍老深凹的双眼,看着眼前一袭玄皇龙袍的人,嘴角不知为何扬起一抹笑意,“你长大了。”
    萧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带着一种属于胜利者独有的傲视,朝她请安行礼,“儿臣自然长大了。”
    “哀家记得先帝将你交给哀家之时,你只是个八岁的天真孩童,不知世事,如今却也成了这般的阴诡模样了。”张太后看着他颇有感慨地说道,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哀伤。
    “儿臣能有今日,这还得多亏了太后这些年的指点历练,没有太后,何来如今的儿臣?”
    张太后起身,破碎不堪的华服,拖着长长的摆裙,缓缓走近面前之人,“这宫里人都说,哀家当初为了皇后之位,谋害了先皇后,心肠歹毒,阴狠狡诈,你和豫王恨不得把哀家剥皮抽经,哀家都知道。可是皇帝啊皇帝,你以为先皇后,你的母后她又算是个什么好东西!哀家自进宫侍奉先帝以来,从未想过要与她争宠,可她却对我和其他妃嫔步步紧逼,这宫里多少孩子死在她手里?!就连,就连哀家当日,当日的孩子都是被她活活毒死在了腹中!”张太后捶胸顿足,痛苦不已,“她灌我红花,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她又算个什么好东西!我若是不杀她,她便要杀我!我岂能坐以待毙!哀家不妨告诉你,直到现在哀家都不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这后宫本就是个不见血的沙场,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见萧珏面色无澜,全然不在乎,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张太后也并不惊奇,只是咧开嘴癫狂一笑,“豫王想要我死,是为报母仇,可你却不是。”
    萧珏只是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并不否认,“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好啊!好啊!真是哀家教出来的好儿子啊!好啊!”张太后大笑着转着圈似在跳舞,可下一秒突然睁圆眼珠,骇人瞪目,“豫王妃身边那个丫头是皇帝你杀的吧。”
    玄黄人影明显一怔,眼中惊异一闪即逝,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如水,“太后知道得倒真多。”
    “你知道豫王素来坦荡风流,唯一的软肋便是他那位王妃,杀一个心腹丫头就能挑拨豫王府和靖州的关系,何乐不为?”那双黄晕眼光,犀利锋锐,穿过那张垂老容颜,直直地射向面前的人,“哀家本以为皇帝和豫王手足情深,没想到啊!皇帝早开始未雨绸缪了,哀家真是佩服!可惜啊皇帝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个女子。”
    张太后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想来那女子嫁给豫王之时,皇帝也不曾想到过豫王会对她如此言听计从,也不曾想到过那个官家庶女的心思竟这般聪明剔透,可以反应过来,那丫鬟之死并非沈韶所为,而是另有隐情,也不曾想过她回京后竟会利用杨澈的刑部,凌家的巡防司和禁军,派人进宫调查。”
    萧珏抬眼,阴冷丛生,但下一秒却陡然冷笑,“太后心智受损,胡言乱语,来人,赐药。”
    “是。”
    萧珏退后一步,朝她鞠大躬,“太后好生享用,儿臣告辞。”
    “珏儿!”
    离促的脚步微微一滞。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开口叫我母后的那一日,我有多开心!我,我,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儿子!我本不想去和你争,可我不得不争!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是真的不想变成这样的!”
    整个寿康宫,安静得似乎无人之地。
    玄黄之人,顿步许久。
    只是终究没有再发只言片语。
    “太后,殁!”
    **
    自京城大战后,已经两月有余,本该是与民休息安养的日子,却在萧珏下令诛杀一波又一波与党争相关的牵涉之人的血腥氛围下,人心惶惶,胆战心惊。
    大正宫。
    萧珏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如往常一般受文武百官朝拜。
    然而,谁都发现了如今的大正宫,充斥的是比往日更威严肃穆的氛围,属于胜者的所特有的压迫感弥漫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把这殿中的空气凝结,所有的臣子都恭敬地跪满了一地,不敢有丝毫怠慢。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
    说话的人是枢密司主司顾谌。
    “启奏皇上,尧州和北境的叛乱虽已平,但不可不防,究其缘由,除了后宫干政外,最主要的还是兵权,兵制体系混乱,无论是还请皇上明鉴。”
    枢密司乃大梁皇室军机总处,自古以来便是管理军方事务的机构,只是因着党政原因,两派人马各自为营,加上近些年来,各大诸侯也拥兵自重,造成如今的枢密司虚有其表,毫无实权。
    枢密司未有其权,未履其责,对于皇帝控制兵权,可不算个什么好消息。
    顾谌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那就是他们的皇上,大梁唯一的主子,要开始加强中央集权了。
    “噢?顾大人是何意?”
    “微臣认为,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惠元皇帝早就言明,大梁二十四诸侯其下铁骑不得逾越三万,否则以谋逆之罪论处,可如今北境乾州,南境随州,东域承州,西疆靖州,哪一个不是”
    “顾大人。”
    顾谌还未说完,大殿之内便十分强硬地响起另一人的声音,谢非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朝萧珏行完礼,刚肃的目光便再次落到了一旁的顾谌身上,下一秒便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在他身边缓缓走着,像是在欣赏些什么,“大梁自即日起,统一兵权,废郡旧称,尊州位。告以大梁二十四州,以靖州五城为尊,位于各州之上,是为二十四州之首,赐封靖州侯沈陵为辅国公,加封五十万靖州骑为勇士,赐封靖州侯夫人平歌公主为一等护国夫人,靖州侯府所有爵位,皆由护国夫人所出的世子,郡主继承,钦此。”
    顾谌脸色煞白,“你!”
    “惠元皇帝在位之时的最后一道圣旨,顾大人若是不记得了,不妨好好回府,读一读大梁国策,否则这一开口,可就贻笑大方了。”
    谢非稳重刚肃,声线浑厚,一字一句,皆铿锵有力,说得顾谌语塞半晌。
    二十多年前,大梁二十四州,所有诸侯的兵马全都归于中央集权的萧氏皇族,却偏偏予以五十万靖州骑。在场的众位大人都很清楚,惠元帝在位时的最后一道旨意,无疑是在提醒所有人,靖州五城,你们动不得,萧家也动不得。
    “谢大人方才有些冲动了。”萧珩面色有些凝重,眸光深沉,似在思索些什么。
    “冲动?我要是真冲动,定会一拳打在顾谌那个老匹夫的脸上!”
    萧珩看了看谢非,“你这般缜密心思,怎会不知道顾谌今日所言的背后是皇上,顾谌不过是说出了皇上心中的话罢了,何必动他的气。”
    谢非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气急。郡主尸骨未寒,皇上就意欲朝靖州开刀,就不怕寒了我靖州百姓的心吗?!”
    “”
    “其他州候即使再拥兵自重,也无法与你们五十万靖州骑相提并论,诸侯削兵本就困难重重,凶险万分,皇上无论从哪一州开始,都会被拒绝。率先削兵靖州,一者可以警示其余二十三州,削兵一事,势在必行,不要反抗,二者,二者”
    见萧珩不语,谢非有些奇怪,“殿下怎么不说了?”
    萧珩沉默片刻,才道,“没什么。”
    “我靖州素来只想自隐自守,护一方子民平安,五十万靖州骑士百姓的保障,这一步,我相信侯爷事绝不会退的。”谢非颇为担忧,“只是如今,皇上手握京城六十万兵马和顾谌新得的四十万兵马,若是真要来硬的,靖州讨不了好。”
    萧珩摇头,“靖州有开国之功,若非天大罪名,谁都没这个胆子妄动,更何况党政内乱刚过,百姓亟待休息,此时出兵,实在不明智,皇上应该不会,就怕…”
    谢非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小郡主!”
    若是将沈歆嫁到京中,靖州与皇室联姻,事情就复杂了…
    “可皇上至今并无适魂的子嗣啊!”谢非刚说完,便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珩,“殿下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皇上,皇上是要纳小郡主为妃?!”
    “为妃自然不可能。”萧珩有些失望地一笑,“堂堂靖州郡主怎可为妾侍,尧州张氏一族获罪,张皇后的位置怕是不保,看来确实是时候立新后了。”
    “皇上竟然有此意…”谢非面如土色,“如今该怎么办,殿下可有良策?”
    萧珩微微一笑,“你家主子一朝为后,母仪天下,你这幅脸色倒是让人颇为不解啊!”
    “殿下别开我玩笑了!小郡主定是不愿意的!”
    “你也不必太担心,此局乃是险局,却非死局。”
    萧珩附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谢非焦急万分的神色慢慢缓和,直到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多谢殿下。”谢非朝他作揖,喜笑颜开,“哎?方才殿下说到皇上率先削兵靖州的第二个原因,便停下了,不知是何原因。”
    “也没什么,都是些猜测罢了,快回去飞鸽传书去吧,别耽误了。”
    “是。”
    两人在宫门口道了别,萧珩便上了自家马车。
    “你与靖州关系亲厚,此次率先削兵靖州,明面上看起来像是打压靖州及其州候兵马,实际上也未尝不是在警告豫王府和你,这便是你没有告诉谢非的那第二个原因吧。”
    萧珩朝她一笑,“你怎么来了?”
    “府里实在无聊,便出来接你,也好透透气。”明程从袖口处拿出一方用绢帕包好的糕点,“喏,新鲜出炉的云片糕。”
    萧珩笑,朝她行了个拜礼,“这厢多谢夫人。”
    明程见他虽是笑颜,可眼底的黯然却还是瞒不过她,“待会可还有公务?”
    听她这般明显地暗示,萧珩忍不住扬眉失笑,“但凭夫人安排。”
    ……
    萧珩趴在桌上,看着面前的东西,微微抿唇,又不自然地挠了挠鼻尖,“你……确定?”
    “你我都不能吃辣,如此才公平。”明程眉峰扬起,甚是悦然灿笑,“这可是蜀地有名的油泼辣子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萧珩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周围桌上,大汗淋漓,谈笑风生的其余客人们,只觉得喉咙干涩,“明程,要不换一家吧,你喜淡,我喜甜,这样折磨自己不太好吧。”
    明程拖着下巴,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笑意靠他近了些,“原来,除了小菜肥虫,豫王殿下还有会怕的东西…啧啧啧…”
    “我?怕一碗面?哈!哈哈!哈哈哈!本王会这种东西?!”
    明程故作叹了口气,“哎,殿下要是不敢就告诉明程,明程又不会笑殿下,谁还没个不敢的东西呢!对吧?!怕辣也没有什么见不人的,对吧?!”
    “你!”
    “哎……”明程悲痛地摇头继续叹息,“这要是传出去,也不知”
    “打住打住——少给我来这一套——”萧珩正喝着水,被她一句话弄得呛咳不已,赶紧冲她摆了摆手,“你是不是想说,这要是传出去得伤了大梁多少女子的心?”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见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萧珩挑眉看向她,“夫人这是真觉得自己赢定了?”
    “殿下这是真觉得我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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