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心难息

    
    李彬这次来访，停留时间很短，但王公权多少也掌握了一些信息。
    一，这国内办事处刚成立，正在物色供应商，李彬口上客气说明年再来，但若真等明年厂房盖好，恐怕黄花菜都凉了。二，李彬这次行程共5天，行程结束即回办事处。
    王公权这5天，夜夜难眠，想当初为了办工厂，他卖掉房子租厂房，房子没了，只好住厂里，真正是以厂为家。
    几年呕心沥血，再加上他的小聪明，今年初终于买了块地，但这几年，他赚点钱租房办厂，再赚点又买地建厂，钱像流水一样，左手进右手出，账面上一直都没多少活钱。
    实际上他现在根本没有足够资金盖新厂，只是围了一圈绿篱，将他的明日帝国圈在里面，偶尔站那空地上遥想未来罢了。他原计划，地先买下圈着，待他再赚个两年，加上银行贷款，到时一定能像模像样地盖楼。
    但李彬的到来，让他改变了计划。5天后，他找到李彬办事处，那是CBD地段的一栋写字楼。
    “请问李总在吗？”
    “在开会，请问您有预约吗？”
    王公权摇摇头，怕没见面机会，忙解释道：“我路过这逗留一天，顺便过来打声招呼聊几句，他忙他的，我等着，没关系。”
    “恐怕要等很久，您要不先忙别的去，6：30再来。不过，没预约，6：30也未必见得着。”
    王公权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从包里取出一盒糕点递过去，说：“小姑娘，这是我们那边特产，领导不下班，你们前台也不能走吧，饿的时候，正好垫肚子。”
    前台婉拒不成，谢过收下，王公权趁机问：“这6楼都是你们的吧？但感觉人好像不多，有点空空荡荡的。”
    “是，成立一个月不到，正招兵买马中，我也是新来的。所以，李总特别忙，里里外外都要打理。”
    “那肯定忙，我也不打搅你工作了，6：30再来……”
    王公权只奔李彬而来，也没别的事忙，楼下咖啡厅坐了一下午，6点又回到办事处，前台小姑娘见到他，主动招呼：“王先生，6：30我给您预约进去了，您那边会客区等一会儿。”
    6：30，李彬果然从里头出来，到会客区找到王公权，说：“王总，我们下面咖啡厅坐坐，只能利用吃饭时间聊两句，吃过我还得上来。”
    “行，怎样方便怎样来，谢谢李总百忙之中抽空……”王公权按下电梯，门开后恭请李彬先进，待到楼下入座，立马礼盒奉上。
    “李总，带了点家乡特产给您尝尝。”
    李彬连忙推回，坦言道：“王总，无功不受禄，不管你送不送礼，送什么礼，我都无能为力，真的，别为难我。今天我请你吃顿简餐，只吃饭，不谈工作。”
    “哪敢为难您，就一点土特产，看我千里迢迢赶来，请务必收下。”王公权站起，又恭恭敬敬地把礼盒推回去。
    “恕我冒昧，据我所知，一般80%完货，就可申请验货出货，您看今年能不能从那20%中拨点给我，就当试练试练我，待明年标准厂房建起，您若觉得我还行，咱们继续合作，若不行，再把我砍掉，不过，我保证一定按时按质按量地交货。”
    “那怎么行？你这不是叫我身为负责人，还带头欺上瞒下么？”李彬脸一沉，再次推回礼盒，推得有些重，都难掩嫌弃之意。
    “李总，别生气，我哪敢要那20%，无非只求一点点的试订单，如果我这边小单坏了您的大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过，以我多年的外贸和生产经验担保，我一定做得好，甚至比那80%的货还要好，给个机会吧！”
    王公权打开礼盒包装，小心翼翼地推至李彬面前，说：“李总，这点土特产，您看看！”
    李彬斜瞟一眼，先看到上面几袋特产，透过塑料袋，隐约还能看到钞票，他眉头一皱，接过礼盒仔细看了看，下面确实整整齐齐垒了几叠钞票。
    李彬盖上礼盒，望向窗外，眉头紧蹙，看上去好像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
    王公权提着心等不来半句话，又诚惶诚恐地试探：“李总，这土特产改日我再给您送点来？”
    “不用！”李彬大手一挥，立马回绝，沉思一会儿，又说，“这事容我回去想想，办得成，这礼我收了，办不成，如数退回，你也不必再备什么土特产了。”
    李彬说完，饭也没吃好，拎起礼盒就走。好一段时间的焦急等待，王公权终于等到了李彬的肯定答复。
    “王总，你的提议可以试一下，但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侄子刚毕业，能不能你那边先锻炼个一年半载，日后我好招他进我这。”
    “这个您放心，我一定手把手教他。”
    二人就此商定，没几日，李彬的侄子李睿上门报道，王公权哪敢真把他当员工使，只是一味当太上老君般供着。
    李睿闲呆几日，无聊至极，主动讨活：“王总，您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小李，不着急，你先熟悉下目录，有空呢，车间里随便看看，等李总那边订单过来，估计就有你忙的了。不过，没关系，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李睿一听，来了劲，比王公权还心急：“那我去催催。”
    小伙子说到做到，第二天便带来好消息：“王总，我叔说这周寄样品过来，我们先打样，样品过关，再说订单的事，快件单号也讨来了，我是不是该跟进物流？”
    王公权一听，喜上眉梢，有这层亲戚关系在，事情真好办多了，李彬安插这侄子，安插得实在好！他忙点头道：“对，小李，你很聪明。”
    “样品收到后，我先带你跟技术师傅一起讨论，务必研究好了再下样品单，而且样品一定要多打一份放厂里，挂上标签，做好留底，样品寄出后，客户一定要跟紧，跟得紧，订单就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