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大人要造反

18.小火勺

    
    第二日下朝后,方灼又被言曜叫去太和殿议事,言曜今日看起来心情大好,想来是那条狗送到了言妩心坎里。
    还未等方灼开口问,言曜便忍不住大喜着提起此事来,“昨日朕自你府上回来便直奔妩儿宫中,妩儿看了那条狗果真欢喜得不行,朕还极少见她那般开心,方灼,此事你有大功,想要什么便同朕提,朕必允你!”
    方灼想了想,也没同言曜客气,笑着开了口。
    自太和殿出来,距下朝已有一段时候了,方灼的脚步缓慢,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太阳已经明晃晃挂在天上,晒得零一睁不开眼,他眯着眼在一旁跟着,提起,“干爹,不去公主宫中看看吗?”
    方灼一想到没了有趣物件,言妩可能会生气的模样便觉得好笑,这样想来心情倒也不错,他点了下头,“走罢,去千乐宫。”
    千乐宫中依然鸟语花香,言曜为了言妩可谓煞费苦心,几乎将所有人为能够创造的好景致统统弄到了千乐宫,花草树木、假山池塘应有尽有。
    方灼进千乐宫时并未让守门的小太监通报。
    他本是想看看言妩有没有听他的话好好养病,看看她有没有再胡闹,却未想到江砚堂也在,他刚一踏进院子便见琳琅递给江砚堂一件衣裳,江砚堂接过衣裳披在了与他并肩而立的言妩的身上。
    二人站在一片鲜艳的花前,还真真是好看。
    方灼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零一摸不清方灼待言妩的心思,但却知晓方灼待江砚堂的心思,他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寂静,有点没规矩的嚷嚷道:“琳琅,我听说圣上为公主送来了一条小白狗,在哪里呀?”
    零一的声音似是唤醒了方灼,也唤醒了言妩与江砚堂,言妩惊喜的转过身来,果真看见立在身后的方灼。
    言妩几步走到方灼身前,本披在身上的衣裳掉落在地她都不知。
    江砚堂微怔,弯下腰将那衣裳捡起,也跟着言妩来到方灼身前。
    碍于江砚堂还在,言妩纵使有一肚子话想同方灼说起,也忍住了,她抬着头微笑着看着方灼,方灼微微低着头看着言妩,二人竟在无声的对视。
    琳琅也走到零一身边,小声斥他道:“公主与世子都在,你今日怎的这般没有规矩,大呼小叫,没有丁点做奴才的自觉,我有公主为我撑腰,都不敢如你一般。”
    这其中的原因便很难解释了,零一笑着糊弄琳琅,“公主与世子都是顶心善的人,不会因为这事儿来罚我的,不然我也不敢呀。”
    琳琅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却还是又说了他一句,“就你最灵了,以后还是注意点的好。”
    零一又笑起来,摸了摸琳琅的脑袋,他向院子四处张望着,问起来:“圣上送来的小白狗呢?”
    琳琅向殿内指了指,“在睡觉呢,公主可喜欢了,硬是要放在殿内养呢。”
    零一仔细看了看琳琅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异样,他摸着下巴似有疑惑的点了点头,便没再说其他了。
    许是气氛过于尴尬,江砚堂到底一向树立着君子的形象,厚脸皮的事与他无缘,眼下也是如此,他十分知趣的先行离开了,离开前又嘱咐了言妩好一通,大都是让她注意身体,又提醒她记得明日游湖一事。
    言妩乖巧的点头应着,待到江砚堂人走了,她蓦地板起一张脸面对着方灼。
    方灼本就因为江砚堂而心情不佳,眼下更是直接打起了退堂鼓,“既然公主见了臣这般不悦,那待到改日公主心情好了,臣再来见公主罢。”
    方灼说完也不等言妩说话,转身便向宫门走去,本还在与琳琅闲扯的零一还没明白状况,也只能急匆匆跟上去。
    方灼以往哪里会如此对待言妩,言妩这才真的生气起来,大喊着:“方灼!没我的准许你今日若是踏出这千乐宫一步,以后便都不必再来了!”
    言妩以往何曾发过这么大的火,愣是将零一与琳琅吓坏了。
    方灼脾气上来了也可怕的紧,听了言妩的话后脚步也只是微微一顿,便又迈开了步子,眼看着一只脚要迈出宫门,他便觉得自己的朝服袖子被一双小手拽住了。
    “不许走!本宫命令你不许走!”
    方灼听着言妩颇为孩子气的声音,不知怎的,明明前一刻还在生气,这一刻却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撒了气。
    方灼回过头来,无奈的笑着看言妩那张撅着嘴巴瞪着眼睛的小脸。
    这两人的脾气都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剩零一与琳琅在一旁胆战心惊,惊魂未定,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对,轻轻叹了一口气。
    言妩嘟着小嘴不说话了,也不松手,方灼失笑,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袖子的言妩的手,别有深意的笑道:“是臣错了,臣不走了。”
    言妩突然觉得有些没面子,她狠狠地松开方灼的袖子,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凉亭坐在那。
    凉亭下总归要比其他地方凉快得多,既然不生气了也不走了,方灼便也跟着去了凉亭下,言妩还气着,方灼也不敢坐,也不说话,因他熟知言妩的性子,她总会是先忍不住说话的那个人。
    果然,方灼才站了没一会儿功夫,言妩便有些忍不住,不时地抬头看方灼的脸色,直到确定方灼没有想说话的打算,言妩才又主动将这篇翻了过去,再开口似是已经忘了刚刚的事,“方灼,你走前说过要送我的有趣物件呢,今日没有带来吗?”
    提起这无聊方灼倒是有些心虚,零一在后面听着更觉得奇怪。
    方灼想了想,只好叹了口气道:“那物件因一路颠簸而坏了,臣日后再去为公主寻更好的。”
    言妩抬眼看着方灼,十分倔强,“不,我就要那个!”
    方灼无奈,“那物件臣实在拿不出来了,不若公主罚臣罢,作为臣食言的惩罚。”
    言妩仍不买账,“罚你有何用,你会有那物件有趣吗?”
    “这……原来在公主眼中,臣还不如一个物件,臣觉得十分委屈。”
    言妩蓦地笑起来,看着琳琅道:“琳琅,你去殿内将昨日皇兄送我的小白狗抱出来。”
    方灼挑眉,只当言妩要同他炫耀。
    待到琳琅将那小白狗放到言妩怀里时,零一忍不住嘴角上扬,方灼则是眯起了眼睛。
    小白狗懒洋洋的趴在言妩怀里,十分乖巧听话,言妩为它顺了顺毛,然后抬起头问道:“方灼,你瞧瞧,皇兄送我的小白狗可爱罢!”
    方灼点头,“与公主一样,皆是可爱的。”
    方灼明明没说什么,言妩却嘻嘻得笑了好一会儿,笑得险些直不起腰来,平静下来后又问道:“吃瘪的感觉怎么样?”
    方灼装傻,“公主何出此言?”
    言妩站起来将小白狗塞进方灼怀里,方灼一愣,便又见言妩转了转小白狗脖子上带的项圈,直到掏出一个银牌,银牌上刻着三个大字——“厂公府”。
    方灼看了零一一眼,零一向方灼呲牙一笑。
    方灼叹了口气,将责任全往零一身上推,“公主明查,臣对此毫不知情。”
    言妩又笑,向零一努了努嘴,“零一,你说说,为何我皇兄送我的小白狗脖子上的项圈,竟会有厂公府的字样?”
    零一忍住笑意,上前如实回答道:“回公主的话,这本就是干爹为公主准备的那‘有趣物件’,不过此事被圣上听了去,圣上这就来向干爹讨了去,圣上来讨,干爹总不能说不不是,是零一一时疏忽,忘了摘那牌子了,还请公主帮着奴才瞒着此事,不然圣上必然会降罪于零一。”
    是不是真的忘了,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零一耍了个心眼,好在让言妩开心了。
    言妩摆了摆手,“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出卖你的。”
    零一笑着退了两步,琳琅之前被蒙在鼓里,眼下想着言妩之前的开心模样总算后知后觉。
    话说开了,言妩又十分宝贝的将那小白狗从方灼怀里接了回去,抱着小白狗便不肯撒手,方灼瞧着她喜欢的模样,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么些年来,即便方灼每次献给言妩的物件言妩都表现出喜欢的模样,可每次方灼寻了新物件拿来时,也依然会忐忑,会想如果她不喜欢该如何是好。
    连言曜都应付得了的方灼,却总会因为言妩而忧心。
    琳琅又去取了些肉和骨头放到小盆里端来,随即将小盆放在凉亭的石桌上,言妩将小白狗松开,它便自己去寻食吃了。
    见方灼瞧着那小白狗瞧得认真,言妩又有了主意,“方灼,你知道我给小白狗起了什么名字吗?”
    方灼挑眉,摇头道:“臣不知。”
    言妩又笑起来,边笑边道:“我呀,给它取了个顶好听,又有福气的名字,叫小火勺!”
    虽说此时笑实在不仗义,但琳琅与零一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笑起来。
    火勺火勺,不正是灼嘛!
    方灼实在是好脾气,人和狗一个名字,不过见言妩欢喜,他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他走到言妩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盯着小火勺看,竟然赞扬道:“果真是好名字。”
    见他丝毫不在意,言妩笑容一僵,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见方灼蓦地看向她,目光深邃且认真,“那臣便许个愿罢,愿小火勺能够永远陪着公主,度过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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