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清自认见过王孙贵族无数,其中不乏样貌出众者,可今时今日在她眼前的这两位南晋皇子,不论长相或是气质,皆远胜北冥一众权贵,就连北冥现在最出色的摄政王,在他们面前,亦是落了下风,如果真要拉出个人和他们比较,恐怕唯真正的北冥帝才有这个资格。
只可惜端木清幼时,那位素有天人之称的赫连赢?便不知踪迹,长久以来都是他的王弟,赫连赢哲代为理政。
此刻端木清走到自家父亲身边,她悄悄看了眼费安,又悄悄看了看两位皇子,一颗心噗噗直跳。
“大皇子,这位便是小女端木清。”大司马满脸堆笑。
自从颜洛璎进门,司寇炎?一双眼始终落在她身上,闻言他收回视线,淡淡扫向端木清,“恩。”这一声应的明显漫不经心。
司寇显亦是不怎么看端木清,他这一生只对两个女人动过心思,一个是楚烟,总能若有似无的牵起他淡淡心绪,另一个……,司寇显从不承认,即便一年前收到对方死讯,他一连几天都未有踏出过房门,司寇显仍是坚持不提半字,他能接受一份淡到可有可无的情感,但绝不能容忍自己有强烈的情绪波动,这样的他,无法胜任君王之位,更无法与冷酷无情的司寇炎?抗衡。
死的好!最好彻底化成灰烬,倘若再敢出现作祟,本宫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是当初司寇显闭门几日后,得出的结论。
之后颜洛璎携费安向摄政王拜别,赫连赢哲未说什么,倒是司寇炎?状似随意开口,“本宫正好想去王府外头走走,不如送严姑娘一程。”
“不必了,民女备有马车,就不劳大皇子费心了。”颜洛璎回绝。
司寇炎?却是执意,“那严姑娘就当送本宫去北冥市集。”
“抱歉,不顺路。”
“那就选一个顺路的地方,把本宫放下即可。”
“民女家贫,马车简陋车舆狭小,怕是容不下大皇子。”
“本宫可以驾车。”
“已有车夫,且是民女从家中带来。”
“让他另想办法回虞县。”
“不可,车夫年迈腿脚不便,民女不放心他独自一人。”
“这样的人要来何用,干脆把他交给本宫,本宫出银子养着。”
二人一来一去,一个厚着脸皮,另一个则是再三寻借口推脱。
端木清插不上嘴,竟是渐渐生出嫉恨的心情,如同原本属于她的珍宝,突然被人抢走一般。
司寇显则是微微皱眉,孽畜昨晚就对严英一再示好,现在更是厚颜无耻的缠着对方,而他派出去的女奴没有半点音讯,连同孽畜身边的擎风亦是如此。难道女奴出事了?而且还是司寇炎?派人所为?
想到这,司寇显眉头皱的更紧,孽畜当真下贱,连严英这种下等姿色的女人都入得了眼!枉顾南晋利益!像他这种人,就应该发配边疆,根本不配涉足国家大事!
端木清和司寇显心思各异,“大皇子,既然严姑娘不愿,您就由她去吧。”端木清突然冒出一句。
司寇炎?瞥了她一眼,眼神异常冰寒。
端木清面色刷的变白,大司马便上前圆场,言谈间句句暗示二人即将成婚,不该伤了和气。
司寇炎?并不搭话,只留神某女面色,发现她一脸平静,甚至急着想走,司寇炎?心情微落。
最后颜洛璎和费安趁着大司马滔滔不绝的间隙,悄悄退出正堂,坐上严府马车,快速离开王府。
在出门的一刻,颜洛璎透过车帘看见擎风正要入内,与此同时擎风也看见了她,二人短短对视,颜洛璎便放下车帘。
擎风却是立在原地,一个人喃喃自语,“真的是你么?”
他在山崖底下找了整整一夜,没有女奴尸体,只有几片挂在枯枝上的破布,为此擎风暗自心惊,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居然没死?
故而急匆匆赶回,想把这件事及早禀报给大皇子,岂料再遇严英,他愣怔许久,竟是忘了抬步。
另一边,颜洛璎顺利出城,费安见她神色放松,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帮端木清为好。”
颜洛璎明显一怔,“怎么突然说起她了?”
费安便叹了口气,这句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但怕颜洛璎误会他别有用心,才隐忍至今。
“姻缘这档子事,旁人不适合插手,办得好也就作罢,如若来日她后悔了,唯一怨怪的人只会是你。”
“她为什么要后悔?而且是她自己不想嫁的。”颜洛璎很是费解。
车夫听见二人对话,嘴皮子发痒,“小姐,费神医说的没错。我表弟家有个大姑娘,明明安排好了给县老爷当姨太太,可大姑娘不愿,非要跟着巷口一卖烧饼的年轻小伙,为了这事大姑娘没少折腾,成天寻死觅活的,表弟两口子心疼闺女,只好去县老爷跟前求情,退了这门亲事。谁知大姑娘和小伙成亲后,她的亲妹妹又被县老爷相中,时间久了,大姑娘每天早起抹黑为家计奔波劳碌,姿色渐衰,而她的妹妹吃香喝辣,自然是越活越滋润,大姑娘这才悔不当初,不仅怨怪爹娘,连她的亲妹妹,大姑娘也不再往来。”
车夫话落,颜洛璎却是更加难懂,“她自己选择的路,还要怨怪帮助她的家人?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小姐,理是这个理,但人心最是难控,就算大姑娘当初再明辨是非,经过多年辛劳也早被打磨光了,更别提原先什么都不如她的妹妹越过越好,她岂能甘心。”
车夫说完,费安微微点头,“端木清养尊处优惯了,要她逃婚然后改头换面以普通百姓身份继续生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生出悔意。”
两人轮番劝说,颜洛璎未再作声,只是心底已经有了计较。
看来是该找端木清好好聊聊了,总不能因自己一时同情,造成她后悔终生吧。
然而当天午后,颜洛璎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去司马府,司马府倒是先派了小厮过来。
“严姑娘、费神医,我家大小姐突然昏倒,请了不少大夫都看不出缘由,司马大人心急万分,让小的赶紧请您二位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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