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志东整个人的气息陡然变得肃杀严厉,气压低得令路琪冷汗直冒。
他不能说呀,私下交换灵魂和食人灵魂都是不被允许的最严重的罪行。
“别逼我用搜魂术。”
老子插话,“何必这么麻烦,我借一张真话符给十殿阎罗好了。”
志东转头,“谢过这位道长,真话符就免了,十八层地狱有十八层地狱的规矩,我志东手下的人,我自己能处置。”
老子闭嘴,他无心冒犯十殿阎罗,就是想节省一些时间,人家不领情也没办法。
志东再审路琪,“说是不说?”
路琪胆都吓破了,被施行过搜魂术的人灵魂会严重受损,轮回转世后都是傻子。
“大人我说。我那天就是到刘江成家里吃顿饭,是他请我去的。到了他家没多久,他突然提出让我帮他看一个小鬼的底细。我看他神神秘秘的,就开出条件让他给我找五个干净的灵魂吸食。”
志东听到这里,黑漆漆的瞳孔里突然冒出寒光,宛立看见吓得脖子一缩,明白阎罗大人动了杀心了。他对路琪的感觉是又可怜又可恨,在地狱道里灵魂是不可以交换的东西,鬼吏要灵魂的目的一是为了奴役,二是为了吃掉,都是违法的,吃掉尤甚。
路琪接着说:“我条件开得很苛刻,可是刘江成却同意了,我好奇那小鬼的身份,让他把他让给我,他居然翻脸了,见我不让步,他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五个灵魂,我一时贪心就答应了。”
志东阴恻恻地道:“你还知道自己贪心?”
路琪听着话头不对赶紧磕头,“大人我错了,后来事没成,小鬼跑了。”
志东强压胸中怒火,“你说的小鬼就是今天的贵客吧?”
路琪偷眼看晴天,点头。
“好大的胆子,身为扒皮狱鬼吏,竟然贪心不足,还想着敲诈勒索,惨害无辜!”
宛立从旁进言:“据属下了解,刘江成不是个好东西,平日里想方设法结交十八层地狱鬼吏,做些违法乱纪之事,都是为了强大灵魂,回到人道,修仙得道。嗯,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成仙,做梦吧。”
志东冷笑,“神血继承者是峰王要的人,刘江成横插一杠子也不怕峰王见怪,我乐得见他们狗咬狗,只要不污了我十八层地狱就行。”
他对路琪宣判,“看来你还没有受够刑,脱了这身皮,去刀山狱吧。”
晴天轻呼:“啥?这就发配了!”
勇淡淡地道:“不止。”
晴天:“怎么?”
勇:“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是要受扒皮狱和刀山狱两层地狱的罪罚。”
晴天吃惊,“要不要这么狠?”
路琪嚎哭起来,“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志东大人,饶了我吧。看在我为扒皮狱兢兢业业干了三十七年半的份上……”
志东的脸色很不好看,“路琪,是不是爷们儿?是爷们儿就给我咬紧牙关,别给扒皮狱丢人。”
路琪此刻的心情是懵逼的。
立时有两位鬼吏上来扒了路琪身上的鬼吏衣服,把他拖到宽大乌黑的生铁桌案边,托起来往上面的铁钩子上勾。
路琪惊恐万般地扭动身体,虽然知其不免,仍然控制不住地反抗躲闪,可是这些昔日的伙伴完全不心慈手软,把他拎起来直接挂,尖锐的铁钩刺穿了他的下巴,就这样被勾住下颌骨吊了起来。
从身份不凡的鬼吏到待宰的阶下囚,事态发展变化太快,晴天有点儿接受不来。
他忍不住开口:“那什么十殿阎罗,是不是罚得太重了?毕竟只有动机,没有造成伤害,我还好好的。”
志东冷眼瞥他一眼,“十八层地狱有十八层地狱的规矩。”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鸿钧道人,眼神转达的意思:您选的人心太软了。
鸿钧道人低头摸摸鼻子化解尴尬,晴天的问题他当然知道,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晴天也不听他的。不过晴天年纪还小,现在还不到十五岁,可塑性极强,多经历一些事情就看明白了,善良和怜悯是上位者的玩具,可以施舍给下民,但不能泛滥。
因为受刑的是扒皮狱前鬼吏,志东亲自操刀上阵,到底是十殿阎罗,下手不是一般的利索,先把路琪的手筋脚筋挑了,再割断颈部动脉把血放干净(宛立找来大木盆在下面接着),接下来有条不紊地把头发剃光,在头皮上割开一道横贯头顶的大口子,顺着大口子开始扒皮。志东看上去文质彬彬,手劲却很大,三下五除二就把路琪的皮剥了,因为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好,主要是血放得干净,所以跟刚才血肉模糊的情形不同,没皮的肌体跟我们当代解剖尸体的标本差不多,皮是皮,肉是肉,筋脉是筋脉,一目了然。
宛立大力拍手盛赞,“果然扒皮狱第一人非志东大人莫属,扒皮的手艺堪称炉火纯青,我等甘败下风。”
志东倒不骄傲,“干得次数多了就熟练了。”
他用宛立双手奉上的白色方巾擦了擦手,对钩子上的路琪说:“你为扒皮狱干了三十七年,我亲自动手给你扒皮也算对得起你了。”
钩子上的人说不出话,因为张张嘴动动手指都会疼得撕心裂肺,肌肉上的神经却一跳一跳地显示出正主复杂的心情。
“把他送去刀山狱。”志东下令。
宛立惊了一下,“大人,能不能让他缓缓,等肉皮长出来再送出去,多少给他留点儿脸面。”
志东眉目一挑,“他自己不要脸面,我为什么给他留?马上送走,现在就送。”十八层地狱的酷吏就是如此无情,哪怕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犯了罪也绝不姑息。
吓得宛立赶紧作揖,“是是是,现在就送。”
宛立叫过两个鬼吏,把路琪从大铁钩子上解下来,因为他全身无皮,两鬼吏无法下手,只得找来一根麻绳系个圈套在他脖子上,拖着走了。无皮血肉在地狱黑烟寒砖上磨擦,这酸爽,很快就磨破磨烂,见了骨头。
晴天看得心惊肉跳,算是初步领略了十八层地狱的恐怖。
此时,桌案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惊悚地发现被小豹扇到桌案下的血尸爬了出来,他身上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白色的皮肤和红色的肉次递生长,像自动缝合的破碎玩偶,斑驳的样子令人作呕。
身为十八层地狱第一层扒皮狱的十殿阎罗和判官,志东和宛立对此种恐怖的场面免疫。
志东面无表情地问:“名字?”
血尸答:“铁柱。”
志东:“刑受完了吗?”
铁柱垂着头,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说不出话。
判官宛立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他刚长出来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来,于是众人看到他露出的额头上有一个闪亮的“玖”字。
宛立转脸向志东报告:“没有受完,还有九次。”
志东没二话,“接着来吧。”
宛立高喊:“换一个鬼吏行刑。”
扒皮狱的鬼吏,剥皮拖走一个,又有两个拖剥皮的去刀山狱了,就剩下一个呆头呆脑的四处张望。
宛立用手点指,“你,就是你,快过来干活儿。”
这位鬼吏托着刚刚长好人皮的铁柱的胳肢窝往钩子上挂,力气不足挂不上,也没人帮他。他干脆把铁柱放到乌黑的铁桌案上,从桌案下面拿出一个大锤子就砸,一锤一击,两下就把铁柱的一双手废了,砸得筋骨尽碎。
“啊~~啊~~”铁柱忘我地惨叫,声音都劈叉了。
宛立一看就急了,破口大骂:“你他妈在砸骨狱呆久了,敲这么碎,怎么剥皮?会不会干活儿?今天第一天来?”
这位鬼吏看上去有点儿木讷,老实回答:“您怎么知道我在砸骨狱干了二十年?我确实是第一天来,刚才我师傅被剐了,拉走了。”
宛立:“……好吧,算我倒霉,拿我的修脚刀来。”
鬼吏:“啥修脚刀?”
宛立忍着气,“你叫什么名字?”
“狗子。”
勇心道:这大名还真响亮。
“狗子,你到我屋里桌上拿一把锋利的小刀,那就是我的修脚刀。”
“哦,桌上只有一把小刀,还是有好几把?”鬼吏狗子是个认真的主儿。
宛立:“就一把,我平时修脚用的。”
狗子:“确实在桌上,您没记错?”
宛立抬腿就给了他肚子一脚,“快去,废他妈什么话!”
狗子赶紧跑去取刀,不一刻取来,的确是一把锃亮锋利的小弯刀,只有三寸来长。
宛立很认真的,用小修脚刀,一点儿一点儿地片铁柱手指上的肉,刀尖刺入肉皮,探索着在皮下前行,小心地避过砸碎的骨碴,把碎裂的皮肤轻巧地剥下来。
让人心紧的表演进行了约半个时辰才告一段落,铁柱两只手臂的皮肤被完整的剥下来,举起来对着灯影,可见人皮上多如牛毛的小口子,都是砸碎的骨头碴子扎透的。
志东点头赞许:“你的活儿也是越来越细了。”
“哪里哪里,怎么也不如大人您。”宛立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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