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出其右

44.共榻上(倒v结束)

    
    那日后来, 其实也再无其他要事。
    大雨滂沱来得急, 然也不作过久停留。
    王秉庸自得知他二人被鞑靼可汗唤去一次, 好奇心便不时发作,可他也不好当即去问, 想不如等用过午膳后,假意与往日遛步串门那般, 再去单云端那处问个话、筹商对策诸如此类。
    只是,王秉庸这人非但书念不好, 记性却是也不如何。
    早前他还记着毡包内另有一人, 入内前不忘叨问一声。待到晌午之际,他已全然将那茬给抛诸脑后,只琢磨着单云端平日里用饭慢缓, 当下应当还在慢腾腾地饮汤, 为不令四周鞑靼守卫过多起疑,王秉庸便擅自掀起门帘,疾步往里行去。
    那风风火火的动静还当真不小。
    毡包内的司徒瑾与单云端闻声望去,然他俩还未被王秉庸这不速之客吓着,却反倒因其内景象, 王秉庸如同见了鬼般调头就要往外跑去。
    因他这一闯入,单云端的脸色顿时较之外边阴天不相上下,然他只沉着脸,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 正面朝下趴着的司徒瑾无奈叫住王秉庸道:“你跑什么……?!”
    来人闻声只得止住步子, 以背面示他二人, 抬起手掌捂住脸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王秉庸自认实在是来得不是时候,人二位京城贵公子正忙着鱼水相欢、胶漆相投呢,他斗胆竟来扰了人家的兴致。
    光着上身的司徒瑾哭笑不得:“二哥在给我上药!”
    王秉庸略有迟疑地“啊?”了一声,仍是呆愣在原地,不好动弹。
    始终毫无表情的单云端,恰时给司徒瑾抹好了药,不忘给他换上衣物,才将视线投向王秉庸,没什么语气道:“你有何事。”
    王秉庸还是未转过身子,试探道:“那也是我打扰了……司、司徒公子可是换好衣物了?”
    “我又不是姑娘家,你何必这般大惊小怪的,”司徒瑾快因他笑岔了气,然稍一牵扯到腰处的伤,又是阵阵发疼,他只好将那笑意憋着,朝他道,“你是想来问可汗找我俩问了些什么?”
    然王秉庸还未开口,单云端先道:“已将信函一事透露出去,借鞑靼族人之手彻查,待有消息必会通知你。”
    听闻,王秉庸作了然状,见单云端那比之寻常还要淡漠的神情,自是识趣道;“那便好……”
    看他缓慢挪至门帘边、继而又极其小心翼翼地挪了出去……
    直到彻底见不着王秉庸的身子,司徒瑾这才实在绷不住了,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还不住捂着自己受伤那处,满脸苦恼地朝单云端投去目光。
    单云端被他这模样逗笑,却只是抿着唇稍有笑意,道:“怎笑得这么开心?”
    被问之人故而不答,反是朝他勾了勾手指。
    单云端相应躬身凑过去,问道:“做什么?”
    此时盘着腿坐于床榻上的司徒瑾,攀升起一丝倦意,他对单云端道:“二哥昨夜都未睡好……”
    实则接近天亮时,单云端得以打了个盹,倒不觉着有丝毫乏意,他用一指刮了刮司徒瑾的鼻尖,很是宠溺道:“不累。”
    司徒瑾的两颊染上难以觉察的绯红,他朝里让了让身子,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司徒想跟你躺着。”
    单云端先是怔了片刻,那句几欲要脱口而出的‘司徒一人躺着便好,师兄坐着也能休憩’被他生生咽回了肚里,且期间司徒瑾始终一眼不眨地望着他,好似满心翘首以盼,如此一来更是令他不知如何回应。
    他略有些犹豫道:“床小,师兄怕司徒……”
    司徒瑾却是不接话,稍带倦意的透澈双眸自始至终都在注视着他,以至,单云端不得不败下阵来,仍穿着外衣,果真一同躺了下来。
    适时,这还是他俩首次同榻。
    不似早间那般气氛暗昧浓稠,当下单云端与司徒瑾仅是轻缓躺着。万物皆如渺茫细尘,被顶上层层乌云掩盖,其中甚至包括他二人。
    半晌,司徒瑾半撑起身子,侧目望向单云端,声音像是再柔软不过的羽翼,轻声道:“二哥与我说吧。”
    “司徒要听什么。”单云端闭目答。
    “二哥说什么,我便听什么。”司徒瑾心知,单云端能明白他所指何事。
    然则单云端始终静默着,并未开口,待他睁开双眼,当即对上司徒瑾从未移开过的目光。
    司徒瑾有所察觉,相应凑了过来,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低声喃喃道:“我究竟忘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雨止风驶,帘帏飒飒。
    单云端只是伸手摸了摸司徒瑾的脸颊,眉目间皆是爱意,他出神地望着对方略显苍白却是精致无比的五官,粗拙细长的指尖不住摩挲着对方柔滑的皮肤。
    好似颇有些抓不住的虚无感。
    他心想,这么些年内大大小小的事,师兄究竟该如何与你说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