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隐疾

    
    不过陆峰之所以是陆峰，就是因为他那比铁柱还要粗的神经，没过几秒，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昭啊，奚阿姨说要接你去她们家。”
    闻言，床边那人愣了下，手抓住衣服，弄出一层层褶皱。
    陆峰没注意到，还在那说：“你放心，我们没有告诉你爸妈，奚阿姨也没说，不过这次真奇怪，医生居然说你是睡眠不足才晕倒的！”
    “要不再仔细查一查？你最近好像一直很困。”
    他滔滔不绝，语气带着点庆幸，毕竟顾昭晕倒的时候，他是真吓了一跳。
    十几年的朋友，顾昭的身体一直很健康，甚至比他还要“壮”，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他发觉，自己的发小也不过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女生听着他的担心，没有什么反应，等结束了，她才开口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啊？”陆峰看了一眼手机，“九点四十，啧，搁平常这个点我们也下课了。”
    “顾昭”听了后僵硬地点了点头，及腰的长发轻轻晃动，她站起来，往陆峰的方向走了几步，刚开始，她下意识把左腿迈得近，右腿迈得远，看起来像右腿有什么毛病一样。
    陆峰看见了，吓了一跳：“你腿怎么了！”
    这下女生连头发丝仿佛都要僵在原地，等得不到回应的陆峰急得要去叫医生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不用，我没事。”
    只是……很久没有这样走过罢了。
    顾昭，或者说徐清欢，自嘲地笑了笑，她的眼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镜花水月一场梦，她想起上次薛婷被揍的事情，大概也是这位名叫“昭昭”的女生做的。
    “有手机吗，借我手机用一下。”
    “额？哦……给你。”
    陆峰递过来，手机是最新款的xl，徐清欢曾经在同学那里见过，她划开屏幕，看到上面一连串奇形怪状的图标，像是张开大口的深渊，想要一口将她吞掉。
    徐清欢没用过这种“高科技”，她的的翻盖手机还是从二手店里买来的，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大概也就能上个扣扣。
    当然，扣扣她也不上，因为那东西需要流量。
    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看到“拨号”两个字。
    女生笨拙地按完号码，播出去。
    手不自觉握紧，指尖用力到发白。
    并没有让她等太久时间，电话嘟了一声便被接起，与此同时，一个让自己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声音传了过来：“喂？”
    徐清欢高高吊起的心重重落下来，砸的她眼眶发红。
    ＊
    徐清欢打过去这个电话的时候，顾昭正好拖着要死要活的身体去堂屋接水，黑暗中，她摸索着打开头顶的白炽灯，刹那间，亮起的光线让她眼睛微微眯起。
    暖瓶在桌子旁边，有三个，是六七十年代那种老旧的铁皮壶。
    胳膊疼，顾昭扭曲地用一手扶着一条胳膊，慢慢地，慢慢地提起暖瓶开始倒水。
    倒了一半，桌子上的老电话响起来。
    顾昭被这突然的“午夜凶铃”吓到了，热水差点撒到手上，她赶紧放下壶，瞥了一眼没有动静的徐奶奶那屋，叹口气，认命抓起电话筒：“喂？”
    这么晚，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声音，顾昭皱眉，不由得又问了一声。
    “喂？”
    浅淡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这次，终于有人回答了。
    一个女声，带着犹疑不定，又有些不易察觉的期盼，她问：“你是……顾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