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隐疾

    
    又过了一会儿，顾昭画完画，把东西全部收起来，然后跟沈姨打了声招呼，让她带着徐奶奶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点了晚餐，便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好不容易换回来，看着一夜没见的大床，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她纵身扑倒柔软的被子里，片刻后，呼吸渐渐趋于平和。
    再醒来就到了晚上七点。
    沈姨已经离开，晚饭是徐奶奶做的，非常家常，一盘青椒炒肉，一盘醋溜胡萝卜丝，另外还煲了一锅鸡汤。
    顾昭爱喝汤，这是徐奶奶从沈姨那听说的。
    “怎么样，昭昭？喜欢吗？”
    看顾昭夹起一块青椒，徐奶奶有些紧张的问。
    “很好吃。“顾昭咬了一口，她吃青椒有一个毛病，喜欢吃软软的青椒，“看来您做饭的手艺清欢果然没有骗我。”
    一旁安静吃饭的徐清欢听到她这样亲昵地喊自己名字，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会儿。
    徐清乐小朋友喝下一口鸡汤，夸张地大大松了口气，她虽然小，但也知道自己能搬到这儿是因为奶奶要给顾姐姐做饭。
    她就说，奶奶做的饭怎么可能不好吃！
    “比之前更好吃了！”徐清乐狗腿地夸奖。
    徐奶奶听到顾昭的话后就安心了，此刻又听到自己孙女的贫嘴，笑得眼角都是鱼尾纹：“就你厉害，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嘿嘿嘿……顾姐姐都说好吃了，顾姐姐，你尝尝鸡汤，鸡汤才是最好喝的！”
    “那我可得尝尝。”
    顾昭果然喝了一口，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嗯，很好喝。”
    ＊
    吃完饭，徐奶奶回房间收拾东西，顾昭记得早上的约定，就把徐清欢叫到书房学下棋。
    徐清乐也跟着去了，平常顾昭很喜欢和小孩打交道，但此时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便用平板给她搜了一部动画片看。
    她从书架上拿下棋盘，朝站在门口的短发女生招手：“快来快来，我教你。”
    徐清欢听话地过去，坐到女生对面。
    “下围棋首先要明白围棋的历史，”顾昭咳了咳，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传说围棋起源于尧舜，是尧为了教导自己儿子朱所制作……”
    ……
    ……
    “一般黑子先走，白子后走。”顾昭拿下巴指指徐清欢，“等会儿你用黑子。”
    徐清欢说了声好。
    简单讲解后，两人迫不及待开始对局。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走。”顾昭拿回徐清欢的棋子，这样走就输了！”
    “哦，是吗。”徐清欢点头，面无表情地换了一个方格。
    “你又输了……”
    三分钟后，顾昭按着太阳穴，头疼。
    徐清欢尴尬地抿了抿唇：“抱歉，有点难。”
    她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围棋的规则也能听懂，但下的就是有点儿糟糕。
    嗯，相当糟糕。
    “没事，你才刚会呢。”顾昭安慰她，话虽这样说，但两人还是没有选择继续下，因为旁边安静看动画片的徐清乐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那我回去了。”
    徐清欢动作温柔地抱起小孩，朝顾昭道别。
    “嗯，早点睡吧。”
    看得出顾昭神情恹恹，徐清欢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抱着熟睡的妹妹回到一楼房间。
    大概是徐奶奶睡觉前来过她们房间，门没有关，暖黄色的亮光从缝隙间透出来，让人感觉到不一样的温馨。
    徐清欢把徐清乐放到床上，轻手轻脚给小孩脱掉衣服，然后自己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
    把棋盘收起来，放到之前的地方，顾昭关掉书房的灯，回了卧室。
    扔在床上的平板正在外放动画片，顾昭看都没看，她拿起旁边的手机，接连不断的消息轰炸让她忍不住嘴角抽抽。
    一百多条消息，都是奚倩和陆峰发来的，问她下午怎么回事。
    顾昭回应：【不想考试[笑脸]】
    奚倩：……
    陆峰：……
    不用想都知道两人此刻的嘴脸有多么狰狞。
    打发掉两个发小，顾昭把动画片关掉，因为下午睡过觉，所以哪怕现在已经八点钟，她还是没有什么睡意，想起之前的那副画，顾昭又从床上爬了下来。
    画放在卧室角落，还在画架上，那是一片属于初秋的玫瑰，没有花，只有碧绿的杆和叶，但因为色彩浓淡不同，加上三分之一的天空构图，让整幅画充满着清新与明朗。
    在画的左侧，简单勾勒了两个人形，一高一矮站在窗户旁边，像是在欣赏着这片景色。
    那是下午偷偷她的徐家两姐妹。
    顾昭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觉得好笑。画已经干了，味道也不浓烈，她正准备收的起来，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打开门，发现是去而又返的徐清欢。
    对方大概刚洗完澡，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沾湿了睡衣大片衣领。
    顾昭的视线在对方胸前停留，很快又移开。
    她脸色有些红，问：“有什么事？”
    徐清欢眼睛一直往别处看，此刻听到她问，语气有些尴尬：“那个，我内衣坏掉了，你有没有多余的……”
    说完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明天会给你买新的！”
    “哦，有，有的。”顾昭把人迎进去，打开衣橱，从一堆没有用过的内衣中拿出一件奶黄色的:“这件可以吗？”
    又小又浅，像是小学生穿的一样。
    徐清欢看了一眼面前女生的胸口……
    另一边，见徐清欢没有反应，顾昭奇怪地抬头，结果便看到对方正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手中的bra，终后知后觉想起两人之间的一些不可抗因素。
    空气中尴尬的气息仿佛要将人淹没。
    顾昭这下子连脖子也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