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隐疾

    
    晚上九点，商场里灯光璀璨，光滑洁白的地板映着匆匆人影，高跟鞋走过留下的哒哒声，敲响夜世界的繁华。
    可能不是节假日的缘故，这个不早不晚的点，商场里并没有多少人，顾昭一进去，导购就笑面如花的走过来：“欢迎光临，请问您要买些什么？”
    顾昭站在两排内衣中间，从一堆眼花缭乱的内衣里挑中了一款黑色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黑色适合徐清欢。
    “这个……有c的吗？”顾昭问。
    闻言，导购小姐姐明显一愣，视线隐秘地往顾昭胸前瞟了几眼，职业素养让她没有露出一丝诧异，笑道：“有的，请问需要给您包装起来吗？”
    “嗯。”
    顾昭点头，跟着导购去柜台刷卡，最后她拿走了五件同样的bra，而且还是成套的。因为顾大佬实在忍受不了上.下.身穿不一样的衣物，虽然并不是她穿。
    买完衣服，顾昭没有立刻离开，她有些想念冰淇淋的味道，于是从二楼直接坐电梯去了四楼，买了一碗抹茶冰淇淋。
    商场四楼都是美食店，人相比较来说多了点儿，顾昭拿着冰淇淋，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到沙发上安静吃起来。
    来来往往的男女从身前经过，带起一股细微的风，停留下不同的香水味道。
    她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刷了会儿朋友圈。
    顾昭的聊天软件里只有二十几个人，除了亲人就是同学，从小学到高中，布置作业的学习委员占了三分之一。
    最新一条是顾妈发的职场女性修养，顾昭嗤了一声，不用打开，她都知道里面会写些什么东西。
    再往下翻，就是日常发动态的奚倩，消息来自三分钟之前的灵魂画作，配字：再世梵高。
    顾昭眼角控制不住抽抽。
    她把图放大，勉强从一堆线稿里辨认出了属性，大约是她们家那只肥胖的橘猫。
    突然有些后悔上次给奚倩提的意见，也不知道现在让人放弃还来不来得及。
    ＊
    吃完手中的冰淇淋，把盒子扔到垃圾桶，顾昭心满意足准备离开。
    电梯还没有到，门口站了五.六个人，其中一对年轻情侣旁若无人地在人堆里秀恩爱，男的还拿出手机自拍。
    顾昭翻了个白眼，往旁边移了一步。
    这次前面站着一个女生，个子不高，一头长发，身上穿着一件露肩的衣裙，在九月份的晚上，和周围的人划开了泾渭分明的界限。
    顾昭抬头的时候，通过反光的电梯和那位女生对上了眼。
    随即她下意识皱眉，主动移开视线。
    女生模样很普通，顾昭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但她刚才分明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恶意，而那份恶意，明显是对着她的。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了，前面的女生率先迈开步子往里走，顾昭注意到，她的右腿走起路来有些跛。
    这让她想起一个人。
    所有人都进了电梯，狭小的封闭空间，只剩下安静的呼吸。
    到了一楼，众人往四面八方分开，那位陌生的女生没有回头，瘸着腿径直走出商场。
    其实她的瘸腿并不明显，加上刻意的走路姿势，除非仔细观察，否则不会发现。
    但顾昭就是注意到了。
    从上了电梯后她便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这让顾昭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
    回到家差不多九点半，顾昭拿着衣服去了徐清欢的房间。
    床上的徐清乐呼呼大睡，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小牙刺啦刺啦磨起来没完。
    “你看一下合不合适。”顾昭伸手把袋子递过去。
    “嗯。”徐清欢接过，见眼前这人没有离开，也不好意思继续动作，就这样颇为纠结地站在那儿。
    顾昭反应过来，说了句：“那我回去了。”
    徐清欢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