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隐疾

    
    直到房门关闭，暖光困于温暖的室内，紧绷的身子才逐渐放松下来。
    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徐清欢懊恼地垂下眼眸，她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黑色的蕾丝边并没有显得性感，反而有这个年龄女生的小可爱。指尖柔软的触感提醒着她，手里的东西比自己之前的内衣要好很多倍。
    徐清欢叹了口气，她好像又欠了她。
    不能再这样了。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第二天上学，沈姨和徐奶奶一早起床做饭，因为是沈姨主厨，所以早餐口味偏于清淡。
    顾昭三人吃完饭离开家，到附近公交站牌等车。
    前天那场大雨太过歇斯底里，导致站牌前面的洼坑里积了许多水。一个女人领着自家儿子从旁边走过，那小屁孩估计也就和徐清乐一般大小，调皮地非要往水坑里踩一脚。
    年轻的妈妈赶紧揪着小孩的书包，气的声音都变得尖锐：“孙晨智！我看你给我踩一脚试试！”
    小孩被她的语气吓到，果然不再去“冒险”。
    顾昭转头去看徐清乐，被小姑娘抓了个现行，小猪似的哼哼几声：“我才没那么傻呢！”
    “你觉得他傻吗？”顾昭问。
    当然傻了，”徐清乐翻了个白眼，“现在雾霾那么严重，雨水里都是细菌，不仅会弄脏衣服，而且会对身体不好的！”
    顾昭乐了：“你还懂得挺多。”
    被漂亮的姐姐夸奖，徐清乐心里高兴极了，不过她还知道谦让，“我懂的不多，我姐姐懂得才多。”
    “是吗……”顾昭闻言去看徐清欢，想起对方第一天被欺负到头上都不敢还手的样子，说了一句，“你姐姐可比你笨多了。”
    “啊？怎么会！”徐清乐一脸不同意，她觉得顾昭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张嘴想要解释，不过恰好公交车到站，徐清欢把她给推上了车。
    她自己倒是自始至终没有说什么。
    因为不是第一站，所以三人上车后没有多少位置，徐清乐仗着个子矮，动作敏捷地抢了一个座位，本来旁边还有一个，但顾昭想起那对母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站着。
    徐清欢也站着，而且就站在旁边。
    公交车上的扶手有些高，顾昭把胳膊伸得挺直，勉强能够碰到。
    她撇了一眼轻轻松松的短发女生，心里有些吃味。
    明明顾父顾母个子都挺高，偏偏到她这儿就基因突变，生生矮了一大头。
    所以，顾昭从小就羡慕个子高的女生。
    车慢慢悠悠往前行进，经过两个站牌，上来的人更加多了，顾昭和徐清欢被挤到了靠后的地方。
    “小乐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徐清欢往那看了一眼回答。
    顾昭放心下来，不再说话。
    还有两站就到学校，倒数第二站停车时，一下子又涌上来十几个学生。
    这下整个公交车都挤得不能落脚了。
    前面的人拼命往后退，包子鸡蛋的味道充斥整个车厢，有人受不了，打开窗户透气。
    呼呼的冷风吹进来，冻得人浑身打颤。
    司机松开离合器，公交车吭哧吭哧往前走。
    因为是早班峰，所以马路堵得厉害，还有一些不守交通规则的人，在路边凑一群，然后正大光明横闯马路。
    车厢摇摇晃晃，顾昭被旁边的人挤得脚没站稳，握着扶杆的手打了滑。
    身子猛地往前倒去，她下意识去抓住徐清欢，恰好徐清欢也去接她，于是整个人便扑到了徐清欢怀里。
    是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道。
    而且……好软……
    顾大佬何时有这么“柔弱”的时候，尴尬地舌头都不直了：“对，对不起。”
    她想站起来，却不想原先的位置早就补上了一个大胖子，直接把她堵得“毫无退路”。
    “先这样吧。”徐清欢试探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顾昭：……
    感觉被当成了小孩子。
    过了一会儿，车又急刹车了一次，顾昭因为在徐清欢怀里，没有倒，其他人却是没有这种待遇。一群青春期的孩子，脾气正是冲的年纪，很快就有人骂了起来：“操，挤什么挤！”
    听到这个声音，顾昭和徐清欢都是一愣。
    那人骂完后，紧接着便有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响起：“哎呀，对不起啊。”
    她之前大概在跟自己同伴聊天，这句对不起也是嘻嘻哈哈中说出口。
    “对不起就行了？傻逼？没长眼？”
    不过另一方显然不领情，说出的话越发难听。
    “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想干什么，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柔弱的女声也不耐烦起来。
    顾昭抬起头想往那看，不过因为个子太矮，除了女生线条流畅的下巴，什么也看不到。
    徐清欢“替她”越过人头，瞥见了不远处的两人。
    其中一个正是李鑫。
    “是不是昨天下午那个女的？”顾昭问她。
    徐清欢点头：“嗯。”
    “叫什么？”
    “李鑫。”顿了顿，徐清欢说，“你别……”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大佬给打断：“哎我说，她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徐清欢一愣，出乎意料摇了摇头：“我们没说过话。”
    这下轮到顾昭诧异了：“我还以为你这性子就是班里的受气包呢。”
    “人手一拳，闲着没事就过去锤一锤的那种。”
    徐清欢：……
    她抿了抿唇，没有反对。
    ＊
    这边在说话，前面的争吵还在继续。
    “那你说怎么办？”那个踩人的女生问。
    “你脾气挺大吗？”李鑫阴阳怪气的说，突然，她像想起来什么，“我才认出来，这不是一班体育委员的前女友吗？听说刚被杨浩宇给甩了，你怕是不知道，他前几天还去我们班把妹吧！”
    女生对李鑫说的话明显一愣，咬牙切齿地道：“关我什么事！”
    “嗤。”把女生不甘的表情收入眼底，李鑫继续刺激她，“徐清欢虽然草包了点，长得却是比你好看，怪不得杨浩宇甩了你。”
    “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是吗，我倒听说某人还在死缠烂打呢。”
    “你——！”
    声音的尾声被掐在了嗓子眼，公交车到了庆云三中站，车上三分之二的人下了车。女生恨恨地瞪了李鑫一眼，然后就被同伴硬拉着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