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给杨景晨限定了期限,要在二天后看到成果的朱由检在劳累了一天之后,终于能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其实并没有)。
虽然融合了原身的记忆,对这个朝代对这身边的人都不再陌生,但前世也不过才刚刚上大学的年纪,强撑着做了这许多事,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不是所有穿越者都能对于这种事情感到无比兴奋,完全忘怀过去的一切,即便是已经没有了父母,可那些朋友,那些亲人,他们也是存在着的。
除非是那种极为孤僻到没有一个朋友存在的人,否则人在这世上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挂念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孑然一身,天煞孤星或许有,但却绝对是极少数的。
而朱由检前世显然不是那样,他虽然是孤儿,但父母留下了可观的财富,他的亲戚也都比较富有,所以并没有什么狗血的被欺压的现象,相反,他们对他都是极为关照的。
最重要的,他性格天生开朗,是典型的乐天派,除了父母刚去世的那两年消沉了很多,其余时候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是最擅于交朋友的。
他又喜欢打篮球,每次比试的时候,与队友协同奋战,不管是输是赢,一起奋斗总是最能加深感情的。
那些多的东西,那么多的牵绊,又岂是一个穿越就能割舍下的,更何况,朱由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代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他到底是死了,还是原本的朱由检穿到了他的身上,不管是哪一种,对于现在的朱由检来说,都是不愿意去想象的。
白日的时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还能分散掉那些忧伤,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却不受控制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口也是越发闷的厉害。
不是什么撕心裂肺的疼,远没有当年面对父母失去时的痛苦,可闷闷的感觉,却反而让人更加难以忍受,这是一种细碎的折磨。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朱由检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升,快十点钟的时候了。
或许是因为昨日他刚刚发了一通火的缘故,又或许是今日不用上朝的缘故,王安并没有来叫醒他,倒是任由着他睡得比前世还要晚了一些。
朱由检并没有什么起床气,只不过如同常人一样,刚从睡梦中醒来,精神总是会不在状态。
眼神朦胧的坐在床上,凌乱的发丝贴着脸上,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十六岁的少年退去威严倒是显得有些呆萌可爱。
当然,这样的想法,王安是不敢表现出来的,甚至他不过是瞅了一眼,就连忙低下头来,默念罪过,并指挥着屋内的宫女伺候皇上洗漱更衣。
睡得有些多了的少年蔫蔫的,并没有什么精神头,张开双臂任由着那些宫女往他身上套衣服挂饰品,弄得板板正正,规规矩矩的。
没办法,天生长了一张会发光的脸,再不弄得庄重一些,就更没有威严了,若不是朱由检实在舍不得这张盛世美颜,他甚至都想要留个胡子了。
皇帝的衣服看似只是一件贵重的龙袍那么简单,其实并不是的,朱由检虽然也搞不清楚这里面的说道,但作为被穿衣服的人,他即便是有些迷糊,却也能感受到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包围着的感觉。
当然,给皇上做衣服的料子,那都是上等的贡品,即便是穿得层数多了些,朱由检也并未感觉到什么不适,反而比他前世买的那些衣服要贴身舒适的多了。
不过这倒也是难怪,一个是大众流水线,一个是最高端私人订制,费的心思和精力那就不一样,若是感觉不好的话,那些绣娘估计都没有脸出来见人了。
穿完了这身衣裳,佩饰也都挂好了后,朱由检总算是睁开了眼皮,恢复了些精神,接过宫女奉上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脸庞,又用青盐洗了下牙齿。
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的把牙刷给弄出来后,朱由检便坐在椅子上,欢快的享用起了自己的早餐加午餐。
明朝的皇室由于朱八八的缘故,并没有清朝那般奢侈,但既然是皇帝,却也是差不了多少的,更何况,如今距离开国时期已经过去了太久。
祖训这种东西,只有在开国先祖影响力还未消退的时候才最有用,现在都过去了数百年时间,很多东西早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享受了一餐美味佳肴,朱由检接过王安奉上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便起身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往皇宫内的校场而去了。
明朝与清朝不同,或许是因为更重视士大夫的缘故,皇子们大多数的课业都是在殿内完成的,由饱读诗书的翰林院侍讲学士,一对一的教授。
不像是清朝那样,虽然对于武课也不算重视,但上午习文,下午练武,安排的很是合理,明朝压根就没有武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皇子们可怜的就只能放十五天的假,其他时间都是在屋子里被圈着读书。
长时间没有锻炼,这也导致明朝皇帝的身体普遍较弱,更是没有几个长寿的,跟康熙乾隆这种活到七老八十的,那是完全不能比。
朱由检学武自然不是想要练出个什么名堂来,但身为皇帝,既然有这个资源,他当然是要找最好的人来教。
刚刚在用膳的时候,他便让人去传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还有进京述职的曹文诏,这会应该已经到了校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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