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烬

    
    “怎么？”
    “论轻功，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皓月不悦地撇了撇嘴。
    “算了，我去打探一下情况。”
    “这很危险。”
    “你以为——在这里啥也不做就不危险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这倒未必。如果不是他，那自然最好。我的计划就可以以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可如若是他，我必然先下手为强！”
    “下手？怎么下手？绝尘难道不会提防？他会连我也一起杀掉的！”
    月亮祭司诡谲一笑：“如果你就是真的碧雪呢？”
    “可我不……”
    “我说你就是真的！是真的，他还下得去手吗？谁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碧雪？谁说碧雪不会去而复返？嗯？”
    皓月似乎明白了什么。
    月亮祭司事后去打听情况，绝尘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去的时候，他正在睡觉。月亮祭司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那么，刚才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呢？他偷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时日辗转。
    绝尘宣布，三天后就举行大婚。全教上下一派喜庆。
    这场婚事极为隆重。就连皇帝也亲自带着贺礼赶来，为这位“大修行者”作见证。
    绝尘以实打实的十里金丝火焰纹红绸装点了拜火教正门的道路两边。门前停着一辆白牛拉的鲜花华盖车。车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花瓣。红色的地毯上面也洒满了鲜花。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对极其美丽的姑娘，手捧圣水，吟唱礼赞之词。
    地毯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祭台，酥油和圣火堆已经准备到位。四个角落各盘坐一位祭司，为新人冥想祈福。他们的面前摆着莲子、枣子等等传统的东西。在此之前，绝尘便已经表示过，愿意为碧雪采用部分的中原婚嫁之仪。
    围观的百姓虽然对现在见到的“新仪式”感到稀奇，可是他们并不敢随便说话。生怕遭受到这位大修行者的诅咒。而他的诅咒往往都是死亡与毁灭——从来没有失灵过。
    “绝尘，即便你向我踏出了一百步，致使我无从选择，可是，我的灵魂一步都不会踏出！只是占有肉体，与红楼寻欢有什么区别？”
    “总比一样都得不到的好。”
    出发前的对话还在两个人的耳边回荡。
    两人各自怀着心底深藏的落寞，一步一步走在敦煌最繁华的、最热闹的街上。
    孤寂欲明。
    明明已经知道一些什么，可为什么依旧失魂落魄。
    明明不是真正的碧雪，也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可为什么感到如此失不甘与嫉妒？
    谁也不想开口。
    绝尘的戏不能在半途收场。
    皓月的戏更是没有退路。
    沉默着沉默着……便走到了祭台前。
    月亮祭司发现两个人的眉梢眼角都有很难察觉出的异样，立马意识到自己一手策划的计策，有可能要出现变数。她随机应变，带着百姓和教众开始山呼贺词。
    “愿教主与夫人凤翥龙翔，并蒂荣华！愿教主与夫人凤翥龙翔，并蒂荣华！”
    众人附和，无休止齐齐高呼。
    “凤翥龙翔，并蒂荣华；凤翥龙翔，并蒂荣华；凤翥龙翔，并蒂荣华……”
    绝尘正要伸手去牵皓月，却见皓月不动声色地缩了下手。他剑眉一蹙，极强势地拽过了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向着周围的人群，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众人呼声更高！
    “凤翥龙翔，并蒂荣华；凤翥龙翔，并蒂荣华；凤翥龙翔，并蒂荣华……”
    皓月的心却随着众人的呼声越来越紧。
    “碧雪是拒绝绝尘的！她拒绝他！她根本不爱绝尘。她只爱萧尺素！她只是觉得对绝尘有所亏欠。所以，她拒绝绝尘的态度很坚决。可是，行动上却永远输了一分气势和绝情。”
    “记住，你要拒绝他——委婉却又坚决的拒绝他！不要随便发脾气。要有大家风度和小女儿态的傲娇。”
    月亮祭司的话不断地回荡在皓月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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