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

    
    布莱尔感到体内有股力量爆炸开来, 从内到外，在体表洞穿。
    她在床上抽搐, 口吐白沫, 像从阴冷的潮水中冒头。
    周围有女人的叫声，她认出那是佐伊, 她用干枯僵硬的手抓住牢牢抓住她。
    “布莱尔、布莱尔——”
    科迪莉亚试图安抚她，但一只像从虚空中出来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压在墙上。
    与此同时她们听到一种吼声。
    这充满仇恨的声音像来自宇宙深处的邪殿，科迪莉亚和佐伊发现她们都不能再动弹，身体像在面对中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她们仿佛看见一个畸变的形体，一个隐藏在模糊面纱背后的人影。
    她们只剩手指仍试图挣扎，在空中颤抖。
    忽然间, 科迪莉亚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随着手上那家传的祖母绿宝石戒指碎裂，她听到佐伊的尖叫。
    无形的力量极快的割走了她们身上的某些东西, 事实上她们感觉被联系，隐约看到某种触手一样的东西试探过来, 将她们卷入那畸变形体中, 成为它外接的一部分。
    布莱尔被烧焦的尸体复活了。
    然而，复活的也许并不是人。
    她的病床后面出现了巨大的三角形，虚空之门。
    佐伊惊骇地看着, 数量无法计算的像幽灵一样的东西进入布莱尔的身体, 这些物质开始给这具被大火焚伤的躯体灌以新生。
    “她自己复活了自己？”科迪莉亚说, 她的视线落到那病床背后的虚空之门，感到它对她的吸引，像有一种潜在的声音在召唤她走进那门，穿过它……
    “科迪莉亚！”
    她清醒过来，惊慌地发现自己正向那门走去。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看向病床上布莱尔的变化。
    但那上面的人消失了？
    “现在还不到‘旅行’的时候。”
    她们才发现布莱尔已站在她们身后。
    瞬移。
    科迪莉亚眼球缩紧。
    布莱尔张开手，虚空之门逐渐缩小、消失。
    “肉身不适合通过虚空之门，如果直接前往卡达斯，你的肉体和精神都会被摧毁。”
    “你究竟是谁？”科迪莉亚声音暴露了她的不安。
    布莱尔心内苦笑。
    “我想可以勉强算作一个孱弱的旧日支配者。”她平静地说。
    这并不是假话。她选择以人类形态存在，思维也受到限制，在没有跨到另一个世界之前，她，仍是布莱尔。
    女巫们不知道旧日支配者是什么，然而外神宇宙已经渗入了有序世界之中。人类熟知的宇宙已超越光速的速度不断向外膨胀，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主导的那个疯狂的、邪恶的世界同样在扩张，污染了数个平行宇宙的地球，才使人们察觉它们的存在。
    伦道夫·卡特就是其中一个察觉者，他从中受益，但也逐渐趋向混乱的道路。
    布莱尔怀疑他被奈亚拉托提普和犹格折腾得够呛。
    她自己也被许多事绕了进去。无论是瑞克、伦道夫·卡特，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艾利克斯，很明显都致力于将外神驱除出有人类的宇宙。奈亚拉托提普或许是执行者，布莱尔不知道将三柱原神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至少威力不是一个医院地下室下面的虚空之门就可以描述得清的，她倾向于用人类的话类比，是冷兵器同核爆相较，很有可能导致的结果是外神入侵的力量全面贯穿这些有人类的宇宙。还得说明，这些宇宙很可能不是计划的重心，而只是跳板，只是刚好这些平行宇宙距离过近，而倒霉的人类又生活在这里。
    事实上，布莱尔怀疑奈亚之所以把她“唤醒”，其中一个原因是嫌她碍手碍脚，手脚不够麻利。
    当上一个“三位一体”失败，计划中的小兵集体叛变阵营的时候，制定计划的人很有可能会直接把他们当作麻烦踹一边去。
    不过这也是只是她的猜想，奈亚拉托提普不会让其他存在弄清他的想法。
    他只是一团发着恶臭，喜欢欺骗、愚弄人类的藩神。
    布莱尔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有一点，如果把她踹走是奈亚的真实意图的话，是不谋而合的。布莱尔会把女巫弄走，一个安全的，适合邪神的后裔与崇拜者生存的地方。
    事实上大部分人类都曾经去过那个地方。
    恢复的记忆力告诉她，她在幼时的梦境里也曾经进入。
    秘境，梦之地，卡达斯。
    具有想象力的人类会在梦境中为秘境卡达斯添砖加瓦，用他们瑰丽的想象和艺术细胞。
    统治那里的是软弱的梦境诸神，力量有限，因为他们不过是尘世神明，象征人类美好的幻想，所以他们大多只是被欲望迷昏头，沉迷于享乐与宴会中的软脚虾。
    不过那是一个能庇护女巫的人。因为梦境诸神最终也要受奈亚拉托提普的辖制。
    这或许是一个精分的说法，摧毁者，怎么可能同样的庇护者？然而，外神宇宙并不能用寻常的思维的理解，布莱尔倾向于一种想法是，当无序的宇宙向有序宇宙靠近，并试图侵染它的时候，为了能在有序宇宙中表达，或者说行事方便，它势必会以某种有序或接近有序的状态显现。
    奈亚拉托提普有无数个化身，在人类社会少数人已知形象里，他曾经是黑法老、夜魔，更常一个黝黑皮肤的男子形象出现。
    他甚至有许多游走人世的信徒，这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全然无序的存在。
    布莱尔用触手来比喻，她已经开始为女巫们解释，她知道必须让她们明白人类面对的是什么，才可以让她们更快前往那个安全的所在。如果用触手比喻，外神宇宙的每一位外神和旧日支配者都可以像有序世界伸出无数触手，也就是无数化身，这些化身可能以人类能理解、看到的形象出现，有些甚至是一团说不清的东西，而其中有一些狂暴、凶残，有一些则更能接受有序的改造，进而与低端生物沟通。
    “秘境卡达斯是被以太与黑暗包裹的世界，但它不是邪恶之地，我不能确定‘三位一体’或者别的什么疯狂的入侵计划被实行后，人类还能存在，即便是撒旦也只是尘世之神，没有人能抵抗阿撒托斯。人类有幸存在至今，不是因为人类本身，而是应该感谢有序世界，在有序和无序的对抗之中，人类从不是重点，只能算是漏网之蝼蚁，但它如果被外神宇宙吞噬，那么末世也不过是以另一种风格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