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昌站外。
宁南山与钱三宝几人摇手告别。
遥见几人走远,钱三宝似乎在缠着小月要联络方式。
宁南山微微一笑,对于年轻人轻易就能生出来的情愫,不免感到一番向往。
看着站外熙攘的人群,宁南山收拾好心情,准备坐车回家。
虽是顺昌市人,只不过他家住在地市所属的郊县。
慎城县。
慎城,自古便是八水环绕,六湖滋养的富饶之地。
辖区地貌以平坦平原为主,因其地理位置上处于华夏南北交接,气候倒是温润可宜,并无极端天气。
更是以‘管鲍祠’著称于外。
火车站外,宁南山拖着箱子,开始匆忙的寻找起往返至慎城的公交车。
以往中,每每带着老婆孩子归乡的时候,他多是驾车为主,早已对这种交通方式生疏起来。
只不过今非往昔,不提也罢。
问了个人后,宁南山总算找到通往慎城的中巴车,再次辗转车途,一路走走停停,距离慎城的天空,倒也越来越近了。
慎城北郊。
毗邻环路内的高楼大厦,一片拔然而起的一栋栋高层建筑小区,环路外的景物倒是迥然相异起来。
一排排三两层,多是青砖红瓦的民居小楼,横列在不宽敞的街道两旁。
一处占地四间的二层旧楼前,宁南山拖着行李,下车站定一会儿。
随后便施施然准备进屋。
不想西边别户人家里,走出一妇人,见了宁南山,稍一端详,便眉慈目善的笑起来,洪亮的嗓门登时似说似喊道:“哟,这不是二子回来啦,是不是回来陪你爸妈过中秋的?”
宁南山有个姐姐,算是行二。
按当地的习俗临近熟悉的人,都在排行顺次上,加上虚词‘子’,算是亲近。
宁南山抬头望了望,连忙脸上堆起笑容,忙着回道:“对,大娘,我回来啦,您这是准备出去啊?”
寒暄客套一番,宁南山回家的一些顾虑,倒也渐淡了下来。
刚准备进屋,那西邻大娘突然问道:“二子,你这次怎么没开车回来?”
“哦,”
宁南山应了一声,含糊道:“出了点问题修着呢,再说自己开车也累。”
汽车,在周遭的邻里街坊眼中,可是如人的行头一般,延伸的来说,几乎可以当成人的门面了。
西邻大娘附和着:“也是,你们一天天在外跑的,也都比较累。对了,你媳妇没跟你一块回来?”
宁南山挤着笑,一边赶紧往屋里走,一边应付着:
“她有点事,我自己先回来了。”
说罢,连连示意自己先进屋了,才算躲过西邻大娘的穷追猛问。
其实问者倒是无意,当地的人情世故上,见面打招呼无非是聊聊这些家长里短。
可宁南山初遭剧变,心里本就有些疙瘩,也不想多聊这些,是以进屋躲避。
西邻大娘洪亮的嗓门,早已传入还在屋内的宁父宁母耳中。
宁南山刚一进门,宁父挽着裤脚,宁母手上还蘸着面粉,就齐齐迎了过来。
“爸妈,我回来了。”
宁南山将行李箱放下,见父母走出,喊了一声。
宁父黝黑的脸上,嘴角微微轻扬,眼角的鱼尾纹缓缓显露,浑浊沧桑的眼睛里写满笑意,点了点头:
“回来了。”
宁母则满脸的笑容,用手背顺了顺花白的头发,连问道:“还没吃饭吧?我给小五刚打的烙饼,你赶紧去洗洗手,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说着,就轻快的紧步朝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冲后面的小屋喊了几声:
“小五,你爸回来了,赶紧起床了。”
只是走进厨房,宁母脸上的笑容变淡,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浓郁的愁色,透过厨房的窗户看了眼只有儿子一人,不免重重的叹了口气。
宁父见宁南山只拖着一个行李箱,也没什么要搭手帮忙的,指了指小院里十平的菜地,又过去耕锄起来。
父母卧室内。
宁南山蹑手蹑脚走进,见到小五如小猪一般,双膝拱地,撅着屁股,仍一副熟睡的样子。
一路的焦虑犯愁,这会儿早已抛到云端之外。
宁南山缓缓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晃动尚在熟睡中的小五,嘴里呼唤道:
“宝宝起床了,爸爸给你买了好吃的。”
小五微微翻身,清秀淡长的剑眉微微蹙起,却是没有睁开眼,似乎有些不耐被人滋扰美梦。
宁南山略有无奈,又晃了晃,轻声呼唤道:“快起来喝可乐!”
“可乐?”小五惺忪着睡眼,一咕噜爬了起来,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宁南山。
作为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小五,平素零食玩具自是不缺。
只不过,在一贯的抚养中,宁南山对于给孩子喝饮料一事上,看管的极其严格。
这其中自是因为看到许多家庭中的孩子,由于长期饮用碳酸类饮料而导致这样那样的问题发生。
不过偶尔的饮用,倒是可以的。
但偏偏,小五对于这种像是‘魔力水’般的可乐一直念念不忘。
是以当宁南山刚说出口,小五已经从美梦中醒来,嘴里咕哝着:“可乐,我要。”
小五刚四岁零三个月,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加之刚睡醒,似呓语一般的语气,让宁南山心头一阵温馨。
“走!”
宁南山见小家伙醒了,伸手一把将其抱起来。
却发现小五赤条条的,光着屁股浑身异常的滑润。
这会儿小五已经清醒,见了宁南山,奶声奶气道:“粑粑,我嫌丑,穿衣服。”
说着,在宁南山怀中更是一脸鬼精的捂住‘小蝌蚪’。
刮了小五一个鼻梁,因天气已经转凉,宁南山只好找了件长袖衣服,给小五穿戴好。
衣服刚穿好,还未等宁南山将其整理平整,小五赤着脚,一溜烟窜了出去。
边跑边四下脆声喊着:“阿奶,喝可乐。”
听得厨房中宁母应了一声。
方桌上。
宁母已经将烙饼做好。
当地传统的烙饼中,多是抹些葱油,加上食盐,便是可口之物。
只是小五多次呼喊‘要吃肉’,宁母也按照小五的要求,在烙饼中加上了些肉馅,已然变成了‘馅饼’。
宁南山已寻了鞋子,给小五穿戴好。
此时小五坐在方桌前,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抓着油乎乎的烙饼,吃的津津有味。
宁父则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叮嘱着:“慢慢吃,别噎着了。”
宁南山一阵好笑,招呼其父道:“爸,你不用管他,让他自己来就行了。”
宁父‘哎’了一声应允下来,却是仍小心细致的看护着小五。
宁母吃不几口饭,仿似随意的口吻问起:
“对了南山,依依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宁南山闷着头,嘴里嚼着饼子,含糊了一句:“她有些事,下次一起回来。”
宁母‘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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