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新人生

5、闲来垂钓碧溪上

    
    对于小两口的情况,宁父宁母私下里其实已猜到了一些。
    打从小五被送回之后,老两口从小五口中多次听到类似‘妈妈凶、妈妈哭’的只言片语,已经猜到宁南山夫妻二人之间多少有些龃龉。
    现下宁南山又独身一人回来,更让宁父宁母的疑心加重。
    但见宁南山的样子,似乎也不愿多谈的样子。
    宁母心中虽有担心忧虑,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还是比较了解自己儿子的,自宁南山十五岁上寄宿高中开始,独身一人在外,往家里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有什么问题都是自己解决。
    现在更是加甚。
    宁母心中欣慰的同时,却是心疼不已。
    早饭后。
    宁母劝宁南山去休憩片刻,好以缓解坐了一夜车生出来的疲顿。
    宁南山却没这个心思。
    宁父吃完饭后,闲来无事的又拿起了锄头,开始在小院中面积不大的菜地里铲铲刨刨。
    原本上,宁父宁母都是农民,只不过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快速发展,大量的耕地被征收改当他用,老宁家的耕地也在其列。
    宁父宁母也‘光荣’的,从无产阶级变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
    宁父改不了半辈子以来的习惯,只能在院子里劳作,权且找到让自己心安的过活方式。
    小五吃完饭后,就被‘花花幼儿园’的校车接走,上学去了。
    这是宁南山将其送回来之后,匆忙找的学校,好让中断的学业继续。
    宁南山百无聊赖,饭后往后屋门口一蹲,像极了收种忙碌后闲下来的庄稼汉,不知该将那时光向何处打发。
    宁父低着头,一直在闷不吭声的挥动着刨铲子。
    刨铲下,原本高低不平的干硬地面,已然有湿漉松散的土壤翻起,宁父将其拢成一条纵列,一道田埂渐渐成型。
    忽的,宁父开口说道:“南山,你要是待着发慌(闲的无聊),去钓会儿鱼消磨消磨时间,楼道下面储物室有鱼竿。”
    茫然的抬起头,不知飞到哪里的心绪渐渐收拢,应了一句,宁南山仍是蹲着,没有挪动。
    好一会儿,宁南山才后知后觉的嘀咕着:“钓鱼?”
    脑海中一段段清晰又模糊的回忆画面潮涌而现。
    一根细长的竹竿,一丝柔软的纺线,一弯偷偷烧红制作出的金钩,以及忘了不知从谁家大鹅身上拔下来充当浮子(浮漂)的羽毛管,拿着这样的钓竿,每每放学后或者周末,都要跟那时村子里的几个同龄玩伴,顺着临近的沟塘转上一转。
    大多时候都会颗粒无收,但彼时仍乐此不疲。
    偶有收获的时候,更是兴奋异常,比考了高分还要欣喜。
    后来随着见识的增多,便将原本简单的单根细长竹竿,换做由三四节短竹竿拼接而成的鱼竿,在使用上更为方便的同时,也显得‘高大上’起来。
    那时的玩伴中,可都是以能拥有那种鱼竿为荣。
    只是渐随着学业的繁碌,工作后的为生计奔忙,这十多年来,再也没有过那时的悠闲和恬然,亦未曾钓过鱼。
    心思一动,宁南山抬起头,缓缓站起身,“阿爸,你刚才说楼道底下有鱼竿是吧?”
    宁父停下手里的活计,佝偻的身子微微挺直,沧桑的脸颊顿时露出喜色。
    原本他看着儿子一副怏怏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不善言辞,倒也难以通过交谈让宁南山缓解心情。便想起自己有时跟小五奶奶吵嘴心中不快时,通常钓上那么半天鱼,许多龃龉便能烟消云散。
    他便想让宁南山依法炮制,只要别再如现在这般郁郁烦闷即可。
    先前宁南山不吱声,宁父心中还颇有叹息,这会儿见他意动起来,宁父自然高兴。
    “有,有。”宁父连连应着声,人已经从菜地走出,将刨铲子放置到一旁,一边拍着手上的灰尘一边说着:“我来给你取出去,储物室里有点乱,不太好找。”
    说话的功夫,宁父人已经钻进狭小潮暗的储物室。
    宁南山往里面瞥了一眼,见不到四五平的储物室内,满满当当的各类杂物,让原本就拥挤的空间,更显局促。
    担心父亲在里面不好腾挪,再一个不小心别扭到哪里,宁南山紧跟着站在后面,“阿爸,让我来找吧,你跟我说在哪就行。”
    宁父回头看了眼,连连制止:“你快别进来,储物室里都是灰尘,到时候弄得浑身都是。”
    宁南山暗暗叹了口气。
    不一分钟。
    宁父提着一黑色长形渔具包,走出储物室,交到宁南山手里,问了句:“东西你都会用吧,要不要我跟你说说?”
    宁南山想了想,应该还是会的。
    钓鱼这种事情,就算很久没玩过,平素倒也能见到一些,耳濡目染之下,就算不精通,依葫芦画瓢也能混着玩上。
    一听宁南山要外出钓鱼消磨时间,宁母紧忙找出一木制小马扎,以供边钓边坐。
    随后宁父又指明常有人垂钓的钓点,宁南山方才将渔具包放和马扎放到电瓶车上,沿着所指路线而去。
    行不多远,又听宁母站门口呼喊:“中午别忘了回来吃饭。”
    宁南山笑着回应了声,一骑绝尘而去。
    不到五分钟的车程,宁南山已到了河边。
    慎河。
    慎城虽有八水环绕,但唯有慎河,算是古往今来,一直在陪伴着起起落落。
    其他或早或晚,各具功能,人为所建。
    将车子停好,顺着高坝缓缓走下,到临近河边的平岸处,约有上百米宽的白杨树林雄姿昂首,随风飘动。
    很快,穿过树林,一波碧水映入眼帘。
    时下虽已入秋,不过白天的气温仍有接近三十度,这不长的路走下来,宁南山额头上已经渗出厚密的汗珠,微微气喘。
    找到有人踩过的平坦老钓位,宁南山放下东西,举目望向河面,忍不住的一阵心旷神怡。
    在清早斜阳的照射下,水波如被洒满了金粉,熠熠生辉。
    远处更是因为水汽的蒸腾,一片氤氲缥缈,宛若蓬莱之境,让人心生向往。
    阵阵飒爽的早秋凉风过来,夹带着水汽的清新、香甜,美不自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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