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漂露出水面约有十公分的样子。
露出的部分,循环着‘荧黄、红’两道颜色,每种颜色大约一公分长度。
水波泛白,涟漪徐徐,浮漂露尖,看着倒也醒目。
直到这会儿,宁南山见浮漂已经稳稳的站在水中,施钓进入正轨,这才打开小马扎,悠然的坐下。
右手持竿,目光专注的放在浮漂之上,一抹旧时的感触荡然袭来。
秋风不燥,斜着从东北方向吹来,带着令人舒怡的凉意,凉如前妻冰冷的眼神…
紧盯着浮漂有一分来钟,却不见分毫动静,宁南山心中开始有些不耐起来。
不过想着,钓鱼本就是要耐得住性子,有所等待才可能有所收获。
这般沉吟着,浮躁的心绪渐渐平缓下来,紧盯着浮漂的目光更是专致了几分。
又过了一分钟…
浮漂没动静,宛如插在水中一般,丝毫不见沉浮抖动的迹象。
三分钟后…
宁南山嘀咕着:“嗯,这特么是定海神针吧!”
五分钟后…
浮漂仍是一柱擎天。
宁南山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心里想着,一定要耐得住性子,守得住寂寞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像滴水穿石、锲而不舍之类的坚持,坚守到最后,必然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结果。
虽如此想,可又等了十几秒,见浮漂跟条死咸鱼一般,动也不动,宁南山再也受不了了,鼻孔扩动,剑眉一横,嗤声说了句:“我去你的吧!”
说着,再也不管浮漂有没有动作,长臂引着鱼竿,猛然抬了起来。
接近十分钟的时间,饶是再好的耐性也被消磨完,宁南山已然‘揭竿而起’。
“咦?卧槽?”
抬竿的瞬间,吐槽声脱口而出,宁南山一脸的不可思议。
按照正常的发展,死一般沉寂的浮漂,自然意味着抬起来的鱼钩空空如也。
可现在,宁南山却是感受到,鱼竿前段猛地一重,分明是中鱼的迹象。
浮漂不动也能中鱼?
这也忒特么神奇了!
心中的惊奇一闪而过,电光火石之间也容不得他考虑更多,先把鱼拉上来才是正经事。
胳臂稳稳抬起,手腕上抖,不消一秒,原本涟漪轻荡的水面,炸出一朵水花来。
鱼出水!
上鱼了!
宁南山立马不淡定了起来。
一见到鳞光闪动的通体亮白的鱼儿露出水面,宁南山早忘了所有,先是急赤白脸的将鱼竿举的更高,身子更是猛然后撤。
只听得被拉出水面的鱼儿,‘噗嗤嗤’在水面打出一串水花,最终以‘脸先落地’的方式落到岸上。
宁南山眼中冒出十万个星星。
连忙将手里的鱼竿抛到一旁,三步紧作两步,颇有野狗扑食的架势,双手朝着在岸上蹦?的白鱼捂了过去。
“哈哈!”
直到将鱼儿牢固的抓在手里,宁南山一颗怦然激动的心才算是稍稍平缓下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将鱼儿抓在手中,缓了口气,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鱼儿长度不到一??,通体鳞片银白,体型宽胖,肚腹中大并且脊背隆起,自是最为常见的鲫鱼无疑了。
一??,手掌张开时大拇指和中指之间的距离。
握着鲫鱼傻笑了好一会儿,宁南山才想起将鱼口中的钩子取出。
出于不自禁的颤栗…
直拔了三四次,钩子方才被取出。
用手略一掂量,宁南山估计,这条鲫鱼至少有三两出头的样子。
堪堪已经是‘板鲫’级别。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钓鱼时,当有人钓上个体稍大的鲫鱼时,都会唤作‘大板鲫’,这条三两有余的鲫鱼,也应该可以进入这个行列了。
这般乱想了一阵,宁南山扭头四顾,不免又开始犯愁了起来。
钓上来的鱼没有地方放置。
记得小时候,往往都会在垂钓的附近水边,挖上一个小水洼,用来放鱼,方便至极。
可现在,眼前的堤岸高出水面一米有余,完全无法那样做。
看了看手里的鱼,又看了看高出的水面,宁南山只好采取小时候经常用的另外一种保存鱼的方法。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前一秒还在手中胡乱摆动的鲫鱼,这会儿已然成了死鱼。
就像一个胖子从十楼跳下,变成死胖子一般…
虽有些于心不忍,可…
被摔死的鲫鱼红烧应该是不错的!
炖汤的话也是上佳的美味。
油炸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烧烤的话,就是有些麻烦…
过了激动劲儿,眼见鲫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宁南山重又拾起鱼竿,准备下一轮的作钓。
毕竟有了收获,这会儿他心中也开始有些底气。
不管浮漂动或者不动,鱼该来还是会来的。
‘噗通。’
挂好鱼饵的钩重新入水,宁南山又开始专注的盯着浮漂。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眼见浮漂跟死胖子一样,动也不动,宁南山虽有些犯嘀咕,但有了‘前车之鉴’,并没有跟一开始那样焦躁。
等待,或许会有很好的结果。
当前静静躺在地上的鲫鱼便是最好的说明。
又等了好一会儿,直盯的眼睛有些发酸,宁南山估摸时间跟第一次下水差不离的样子,心中一动,胳臂自是跟着往上抬起。
“嗯?”
鱼竿并没有传达出想象中的重量。
反倒是很轻盈。
宁南山有些傻眼。
剧本有点偏差。
不是说好的竿尖一重,鱼儿乱蹦嘛!
这家伙现在轻的跟隔壁老王的媳妇一样,一抬就起来了。
看了眼鱼钩上的蛐蟮,完全没有变化。
当然了,细微的变化还是有的,挂钩的时候是晕死掉的,现在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唉!”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宁南山叹了口气,将鱼钩重新投入水中。
这一次,他开始怀疑起一开始的想法:等待,好像也不一定有想要的结果。
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把窗户关上…
现在似乎像是‘守株待兔’一般,完全是在‘守竿待鱼’。
第二竿没得到期待的结果,宁南山内心已经开始挣扎开来。
如果第二竿提起前,对于浮漂不动也能上鱼的期待值有百分之八十那样,现在他心里的期待值已经瞬间崩盘到不足百分之十。
绝望是不可能绝望的,就是感受不到希望罢了。
这一竿抛下,宁南山再不像个傻子似的,盯着浮漂不放,又开始四顾打量了起来。
至于浮漂会不会突然动起来,都随缘吧,爱咋咋地。
目光再次投向父亲的老旧渔具包,宁南山忽的发现,好像有网兜在里面。
伸手拽了拽,很快便抽出一条一米左右长度的网兜,看样子像是专门盛放钓起的鱼的渔网。
看了眼瞪着眼睛安详的躺在泥土里的鲫鱼,宁南山挠挠头,很快做出了决定:
‘嗯,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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