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有个小心愿[重生]

82.第八十一章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出关不过几个月, 再回来却恍若隔世, 望着巍峨的关卡城门,季春明一时感慨万分。
    看一眼身侧的青年, 渊?s岳峙、劲如青松,比起初见时的锋芒毕露, 如今便如宝剑入鞘, 多了丝沉稳与温润。
    然而更重要的是, 他平平安安跟自己回来了!
    察觉到少年的视线,青年回以一笑, “走吧!”两人并骑入了城门。
    温峤落后一步, 温俊的脸上挂着惯常示人的恬淡笑意, 然而手中的缰绳却不由勒紧。直到马儿因为疼痛嘶叫两声,他才回神跟了上去。
    看了眼手中醒目的红痕,他目色幽深。
    中午在一间酒楼打尖,饭食过后, 季春明却有些腹中不畅。他本就肠胃弱些, 备的有药材,然而煎食过后却未见好转, 到了午后还有些低烧。
    魏云廷忙请了当地有名的大夫, 诊治过后,却说是多日劳累、肠胃羸弱, 需好好修养, 且不可再忙于赶路。
    当下开了一剂药, 季春明饮过觉得好些,脸色却依然有些苍白。
    魏云廷看他有些疲惫的脸,心疼不已,同时心中也很自责。
    若不是他急于回京,也不会这么忙着赶路。出关后就没有几日是平静的,先是盗匪后又有围城,出了疏勒又遇到狼群。他不若自己自小习武、身子康健,一路上却配合行程,从不叫苦,撑到这时才病不知耗费了多少元神。
    回京还得七八日的路程,再要他这么日夜兼程的劳累,却是在害他了。
    可是留下他独自回京,却又放心不下。
    似乎察觉到青年的踌躇,季春明不想他为难,“我没事,如今已入关了,那些人还能将手伸到关内不成?”他故作轻松的笑着,压下心底的失落,“再说这一路上忙着寻你,我还未曾好好游览过。日后回京公务在身,再想这么自由也是不能了。”
    他双眼明亮,似乎十分向往,还唤云霄找些游记出来,先准备准备。
    将休养的坏事说成闲逛山水的好事,少年的懂事却更让青年难受。
    魏云廷知晓,他这般,都是为了不让自己挂心。
    他狠狠抱住少年,蹭着他有些发烫的面颊,没有说话。
    少年抓住他的手,心中十分不舍却咬紧了牙,不肯泄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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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不适,夜里起来了两次,魏云廷都未曾假手他人,亲力亲为。到得后半夜,季春明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还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到青年策马远去,不曾回头。
    他猛然惊醒过来,看看天色已是大亮。
    看了眼空荡荡的半边床铺,他们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吧?
    自己为什么睡的那么沉,还未曾与他道别!
    一时患得患失起来。
    怎么办,他才走便开始思念了?如此,可怎生熬过这分离的日子?
    正在发愣,门帘却被掀开,季春明闻声望去,一时不敢置信。
    “醒了?这会儿好些没?要不要吃点东西?”青年边说边走到床边,侧身坐了下来。
    季春明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是梦境还是自己太过思念出了癔症:明明该在去往京城路上的青年为何还在眼前?
    直到青年将一杯温热的水放入他掌中。
    温暖的触感让他惊醒过来。
    这不是梦,他没有走!
    “怎么,可是水烫了?”青年看他愣住不动,不由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冷热刚好,正适饮用。
    少年看向他,黑瞳瞳的眼睛糯糯的,隐有水光。
    似乎病了便多愁善感起来,可是心却像被羽毛轻轻拂动般,微微颤抖。
    “笨蛋!”青年摸了摸他的脑袋,搂在肩头,“不想我走为什么不说?”
    少年低下头,羽扇般的睫毛半掩住被戳穿的一抹羞涩。
    身子还是沉沉的,心中却如饮了甘泉般甜美。靠上青年肩头,唇角忍不住轻轻翘起。
    看着少年的笑容,青年也忍不住笑了。
    也许旁人会说他不知轻重,他却知晓,留下,才是心底真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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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峤坐在屋中,没有想到是这般结果。
    他阴沉着脸,转动着手腕的珠串。
    若不是少年本身便有肠胃不好的毛病遮掩了过去,这个方法不一定能在魏云廷眼皮子底下成功。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睿智、决断、果毅的魏云廷此时竟这般儿女情长!
    那少年真有如此值得他心爱不舍嘛!
    一想到此,他心中便升起一股难以平息的愤怒。又狠狠握了握珠串,用宝石的冷意压下那些不理智的念头,他才慢慢平息了怒气。
    京中不能再等,为了温家,青年必须回去!
    到得下午,温峤乘魏云廷离开之时探望季春明,“明日我就先回了,等回到京中再聚。”
    季春明自然祝他路途平安,他却苦笑一声,“承你吉言,只是不知届时能否再听季郎君弹奏一曲?”
    季春明一怔待要细问,温峤却不肯再说,嘱咐他养好身体就告辞了。
    季春明只知晓京中形势不好,然而未想到竟已到如此境地?看温峤的意思,难道事败竟连存身也不能?
    看了一眼云霄,“你帮我把云统领请来,”云霄正要前去,他却嘱咐一句,“别让殿下知晓。”
    云霄有些讶然,却依旧领命去了。
    没过多久,云震就过来了,尽管对季春明依然恭敬,他脸色却并不太好。
    “京中如何了?”季春明开门见山,云震看了他一眼,“京中形势虽然有些严峻,但圣上还病着,胶着在一处,并未那么危急。”
    他这话并不算违背殿下命令,他可没有将形势往坏处说!
    只是内心的急切让他不由强调了“圣上病重”几字,季春明不笨,自然猜到情形绝不像他话里说的那么乐观。
    而且看样子,便连云震也是极不赞成魏云廷因为他身体不好的缘故留下的!
    是了,入关前他就催促过几次,自己虽没有见到蒋先生的信函,但他既然飞鸽传书,显然形势不太好。
    “我知道了,谢谢云统领告知。”顿了顿,他吩咐道,“云统领今晚可以早做准备。”
    云震讶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恭声道,“是!”
    到得晚间魏云廷回来,季春明刻意吃了碗面汤,脸色也比昨日看起来要好些。
    魏云廷欣喜,“这大夫的药看来不错,一会儿我再封些银子给他,想来更用心。”
    季春明笑道,“我今日是好些了,不若明日跟你一块走!”
    “那怎么行?”魏云廷捏捏他的小脸,“大夫说了还要将养些时日,明日怎的能够?”
    季春明将他的手抓住,贴在脸上,“你既担心我,又怎知我不担心你?”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魏云廷肃色,他刻意下了命令不许人提京中之事,就是不想打扰他休养。
    “你下午写了那么久的信,还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去,我又不是看不见!”季春明看着魏云廷面前清淡的餐食,——他根本无需同自己用一样的饮食,却陪着他一起——,下定了决心,“明日你就先回吧!等你事情办完了,再来接我也好,咱们半路遇到一起回京也好,也不过个把月的事情。”他说的轻松,像是要说服自己。
    转过身,抱住青年腰身,抬头看他,“难不成几日不见,你就把我忘了?”
    魏云廷伸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他。
    他知晓少年已经下定了决心,便是他留下,他也心中难安。
    想到即将分离,他更紧的将少年拥入怀中,像要将人嵌入身体里去。
    两人四目相望,渐渐拥吻在一处。比起往日的温柔,青年今日的吻格外热烈,像是燃烧的火焰,要将少年焚烧。
    是铭记是挂念,是满满的恋慕,是不舍的缠绵。
    温度在升温,少年被亲的喘不过气来,却没有推据,不知何时跌倒在床上,衣衫半敞。
    少年脸上布满红霞,最美的胭脂也无法晕染的一抹风情,青年火热的吻滚烫,像是要烫到心中去。
    两人久久才结束这个似乎要刻在灵魂深处的亲吻,青年抱住他,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住不管不顾的欲望。
    陇上衣领,在那诱惑自己失去意志力的雪白肌肤上轻咬一口,青年抬起头,望进他眼底里去,“便是你忘了,我也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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