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昏君驾到修改版

35.平生最恨上朝

    
    搁在几年前,五万两银子,对荣国府来讲,真不算什么。
    贾家一座大观园,银子淌水似的花出去。
    那会儿,只南下置办一批小戏子,就是三万两。
    虽然如今不那么富裕了。
    可也不能说,只拿出‘置办台小戏子’的使费,就打发了天子罢。
    那成什么了?!
    所以怎么也得个五万两啊。
    这两三句话,在贾母面前,贾政从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说到游移不定,心虚气短,末了儿看看母亲,瞅瞅妻子,看这两位的脸上,仿佛都被什么映得,泛绿……
    五万两,还是太多了?
    当时北静王一开口就是先拿十万两,不多。
    他——他想着国公府,贵妃的娘家,有府有地的,世勋门第,也不能太少了,总不能真跟那些穷京官儿似的,几十两的往外掏吧?
    静了片刻,还没等贾政再说什么,王夫人就扛不住扑倒了。
    贾母指挥着众人,一番忙乱,将王夫人安置在她里间儿,等慢慢醒了,让探春去陪着,开始跟贾政说话。
    “怎么就说到这里了?头前儿也没听说军费上又缺钱啊?陛下不是凑齐了么?”
    贾母很困惑。
    是真困惑。
    怎么每回上朝都出大事儿。
    以前想不到的大事儿。
    果然一个月上两次朝,还是太多了。
    不得不说,这回贾母跟满朝文武,心理共鸣了。
    本来不会的。
    天子对‘打劫群臣’这事儿,那真不是有备而来。
    是这样的。
    今日十月初一。
    一大早,居怀恩就陪禹诏复出京。
    他们紧赶慢赶的筹备完,正好赶在这一天。
    禹诏复可怜巴巴的看着陶梧,看陶梧确实没打算再送他,就蔫蔫的跟在居怀恩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明宫。
    这一大早的,出征的、送行的、留守的,谁心情都很沉重。
    战者,凶事。
    成败生死,那都是不能细想的了。
    不得不战的时候,不能犹豫的。
    看着他们走了,天子扶着陶梧,一步一步往含元殿走,心里翻腾着,千愁万绪,又无话可说。
    “要能自己去,我是真不乐意看着别人去。”
    天子实在难受的看着丹凤门的方向。
    “陛下,别想了,先上朝吧。”狄鹏恺道。
    他看含元殿不远了,冲着陶梧点了点头,先行离开,回营地了。
    天子进了殿,端坐好,看了看今天连皇帝都不搭理的陶梧,开始听|政。
    然后就出事了。
    有人告居怀恩意图谋反!
    “……”
    天子默默的看着。
    听说朝堂上最喜欢的玩儿的攻讦就是‘你意图谋反’‘你才意图谋反’……
    行吧。
    来吧。
    天子咳了一声,示意,开场吧。
    你们不知道吧,禹诏复和居怀恩手里,现在就有精兵过万。
    这会儿返回手往回走的话,正好不耽误来含元殿大杀四方一趟。
    天子腹诽着。
    耐着性子开始听。
    ‘居怀恩,将天子的禁军,当成私兵来养!’
    ‘这不是谋反什么是谋反?!’
    ‘他如此行事,想干什么?’
    ‘如今,证据确凿,臣等请陛下明断!’
    天子茫茫然的想了一下。
    这有什么‘想干什么’的?
    家天下么。
    他是天子。
    四海之地,都是祖传的。
    天子的禁军,就是天子的私兵呗。
    他乐意收,居怀恩乐意给,他们管得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没必要跟居怀恩客气。
    好吧,其实居怀恩一开始没说乐意出。
    因为军备荒疏的厉害。
    要扩充。
    居怀恩跟天子要补给。
    天子一时——还真就拿不出来了。
    然后两个人从禁苑、皇庄、内府、户部,各处算好了能凑出多少来。
    怎么算都捉襟见肘的。
    居怀恩想到自家物产,问天子要不要借。
    天子想了想。
    想了又想。
    说不如我给你写个‘德行济世,仁而爱人’的匾吧。
    表彰一下得了。
    一国之君,还不带空手套白狼的么。
    于是天子就开始动情的说服他表弟。
    你想啊。
    军备好了,四海升平。
    四海升平,你家太平。
    你家太平,物阜年丰。
    物阜年丰,大涨收成。
    做人呢,眼光要放长远。
    这叫为了天下,也为了自家。
    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居怀恩想想禁军的兄弟同袍们,点了点头。
    行。
    大家一起捉襟见肘的过吧。
    “照这么说,往日你们眼看着军费上各处短着,人才荒疏,为国驻守为朕戍卫的各处同僚,日子过得远不如你们,其实你们是分外同情的,就因为若是接济了他们,就是谋反?故此你们才格外避嫌,忍痛不帮的吧?”
    等那帮人义愤填膺的仿佛替天子抓到了什么要命的反叛,立了大功勋,各个一脸正义,为国为民,只要天子一声令下,这就群起而——保卫天子什么的——折腾完,天子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当然不——当然是啊!
    特么的这是哪里不对?!
    天子连这种事都能容得下?!
    那帮心里揣着‘必胜一击’把握的,一下子就慌了。
    完了。
    全完了。
    这么要命的罪名,天子要是不弄死居怀恩。
    居怀恩反手就得弄死他们!
    陛下,我们就是因为知道此事涉及谋反,干系重大,兵者国之大事,绝对不能——不是,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事儿——这事儿——您以前连宰相跟戍边某个将军疑似交往太深都猜忌起来要人命的!
    您不能这样儿啊!
    您别的都可以变,你对兵|权和别人笼络军|心都——绝对不能不在意啊!
    您不在意!
    社稷威矣!
    社稷真的威矣啊!
    就算社稷不威矣——您要真不计较——那我们就威矣了啊!
    天子笑眯眯的耐着性子将他当日忽悠表弟的那番‘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又说了一遍。
    然后就不言语了。
    任凭怎么说,怎么闹,哭天抢地也好,替他嚎叫‘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好,怎么叫唤,怎么要死要活。
    天子就不带动的了。
    “军备好了,四海升平,四海升平,家家太平,陛下说的极是。道理极浅显直白的,可惜日子过久了,大家越发忘了最根本的道理。陛下教训的是,臣等受教。臣仰赖祖荫,承袭王爵,无功于社稷,但是尽尽心还是能的,索性家底还算有,就先拿个十万两出来,不多,一片心意,共克时艰,陛下别嫌少就好。”
    等都闹完了,再没人有动静儿了。
    本想咬死人的,都慌的不能说话了。
    静了好半晌。
    北静王才第一个出声道。
    天子示意戴权去拿纸笔,给慷慨解囊的群臣记录。
    并且表示不管钱多少,那什么‘济世’的匾,都有。
    众人开始从上到下报数儿。
    天子将那帮蹦的高的指了指,“他们不用。诬陷反坐。诬人谋反,反坐该怎么论,交给三司去议。”
    军中遇到大胜或者戍卫辛苦之类的,多半有分发下来的奖赏,让统兵的按照功劳和辛苦程度,自行处置分派。
    也有指定了某地的盐田、赋税之类的,收成之后,命统兵之人自行分派。
    其中调度忖度,左手倒右手的事儿本就不少。
    只要别对下太刻薄了,没人过问的。
    纯粹从家里往外拿还能拿出‘谋|反|罪’来的——
    呵。
    “居将军没上朝?”
    黛玉绷紧着,面无表情的听贾政说完,问道。
    “没,有事吧。”
    贾政其实在朝上时,吓着了,这会儿慢慢回忆完,神思不属的有些,黛玉随口问,他就随口答了。
    “这五万两,是不是天子消了气之后,就——就能——”
    就能不给啊?
    或者打个折?
    邢夫人颤颤巍巍的问道。
    “舅舅可还记得,我这个品级上,那些没什么家底的,捐了多少?”
    黛玉道。
    “三五十两的,再低也有没给的。”
    贾政回忆了一下。
    “还能不给啊?”邢夫人声音一下子就尖利起来。
    然后被贾母一眼瞪得直哆嗦。
    “后来有个九品的哭穷,天子就让五品以上的都散了,单留了低阶的说话,我就不知道了。”
    贾政此刻心里也难受起来。
    家里连五万两都拿不出了么?
    “行了,先散了吧,等晚上,将两府人都凑齐了,咱们慢慢商量。”贾母道,“有句话说在头里,这个钱,拿得出,得拿,拿不出,也得拿。”
    众人一时都散了,王夫人也扶着探春回了正房。
    黛玉拉着紫鹃往潇湘馆走,看没人了,悄声气道,“我就知道他又坑人!他从家里拿东西贴补禁卫这事儿,陛下那番话既然说在前边儿,怎么就没人知道呢?若人人知道,那还有今儿这场乱子么?”
    总这么拿自己命不当命的……
    怎么就这么让人糟心呢?!
    真不是个东西!
    心累。
    “颦儿别走,我有话问你。”凤姐一路赶过来,忙道。
    “凤姐姐要问什么?”黛玉收了收神色,转身笑道。
    “走,咱们去你那儿说。”凤姐赶上来,扶着她,一起回潇湘馆。
    两人关起门来,凤姐就将太监最近加紧了敲|诈的事儿说了。
    “不给,一个子儿都不给,往日不都说是借的么?这些后宫里的什么什么大太监的,谁借了家里银子,跟他闹,让他还钱!”黛玉道。
    “啥?”凤姐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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