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师如命[穿书]

21.情伥之五

    
    徐贞玉被困这里三天,今天终于放出去信号,没想到是被这两个人救的。他惊惶地看看四周,视线落在了白衣剑修的身上。
    沧浪君曾经告诉过他,他如今是一家之主,遇到麻烦应该自己想方设法解决,不能开口示弱,也绝不能求人。但是人世间万万之众,总有几人是个例外。
    “你舅舅,星辰主,我,”沧浪君当时说道:“还有牧千光。这几个人你可以放心大胆地信任。”
    徐贞玉想起来,这个人在紫薇殿上曾为他解过围。而沧浪君唤他光弟……这就是牧千光吗?
    徐贞玉:“牧师叔,我……我也不知道是谁绑我来的。她穿一身黑衣,还带着面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萧飞玉啊。”
    牧千光点头:“在何处被绑?”
    徐贞玉:“剑春楼。”
    牧千光与独浔对视,心中想的却是:那青楼果然有问题!
    有个问题,牧千光不太明白:“贞玉,天仙阁离这洛城不算近,你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闻言,徐贞玉的脸慢慢涨红:“我,我……”最后,他像是豁出去一般咬牙开口:“我需要立功!”
    只此一句,牧千光已然懂了。洛城如今闹出大难,他要是赶在石逊之前解决掉了,这份功,就会以他之名记在天仙阁的头上。也许昨日的江夏第一阁并不需要这份褒奖,可如今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可以重新站起来!天仙阁需要这个自我证明的机会。
    徐贞玉主意打定,谁都不曾告诉,便连夜赶来了千里之外洛城,可谁知道一过来就被捆成粽子扔进了石洞。
    别说斩妖除魔,他连妖怪的毛都没有摸着。
    “我……牧师叔,我是不是很蠢,很傻?”徐贞玉眼眶红红的,多日以来的重压终于让他绷不住了,只想找个人哭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的事我越想做好,可我就越做不好。”
    牧千光看向独浔,“浔儿,你觉得呢?”
    独浔道:“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了,一个是天才,做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却是地才,而且还是没那么信任自己能力的地才,走一步都会战战兢兢。
    牧千光一直注视着油灯火苗,此刻忽然说道:“绑你的人穿着黑衣,带着黑纱,腰间还有一串银环,是不是?”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徐贞玉愣着点点头:“前面都对,但银环……这个贞玉并未看到——”
    牧千光打断道:“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话音刚落,眉目变色,二指并在一起弹射出一束炫目光芒。两人顺着他指尖气浪追逐方向,抬头朝上方望去。这一看,叫徐贞玉大吃一惊:“那里!那里怎么趴着一个人?”
    一个人!
    身着黑衣,面带黑纱,腰间银环垂下,仿佛一条嘶嘶吐信的银蛇!
    见行踪败露,黑衣人索性以静为动,意图抢占先机,三张符纸唰唰抽出疏忽燃起,带着锐利杀意朝牧千光三人攻来!
    独浔看也不看头顶,先去确认牧千光的安全:“师父当心!”
    牧千光的语气罕见有了冷意:“毫无悔改之意!”
    说完,大笔一挥,室内扫荡出一条凛凛气浪,片刻不到就将三张符纸拦腰斩断。
    黑衣人咬牙,转身欲走。
    可是他站住了。因为他走不了。
    拦住他去路的是一只平平无奇的笔。可以看出来,这只笔未通灵性,连他腰间银环都不如。
    可是他还是被压制得动不了。
    黑衣人问道:“我屏息静气,你如何发现我在上方?”
    牧千光:“噢。刚刚头顶的光没了。你不该遮住那个小孔。”
    黑衣人:“……”
    她松开手,剑自手心滑落。凄然一笑:“罢了,功亏一篑。”
    她摘去面纱,露出姣好面容,正是萧飞玉。
    徐贞玉震惊地啊了两声,“真的是你?!”
    刚刚独师兄问他,他还没太听清楚。后来回过神就立即否认了,怎么会是萧飞玉绑走他的呢?她的父亲是洛城城主,母亲是玉琼派的掌上明珠,根本没有理由囚禁他啊!
    萧飞玉站在原地垂着头,似乎非常失落。听见徐贞玉的质问,她才抬起头苦笑道:“我想找一个能听懂兽音的人。”
    徐贞玉压根想不到这个理由:“找来……干什么?”
    萧飞玉失落道:“我萧家精通符修,却听不懂妖兽之语。我想……找个人来,听听那只狐狸在说什么。”
    “什么狐狸?”
    “那狐狸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我家的芍药花田,对着溪流双手合十,口中还咕里咕噜说着些什么。”萧飞玉道:“我很想知道她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
    “可是这天底下,比我学的好的人多了去啊……”徐贞玉很有自知之明。
    比如在你面前的二位。
    萧飞玉有点难以启齿:“因为他们都很强……而且我也不能离开洛城,那天在剑春楼看到你,就——”
    “就有一种如获至宝的心情,对不对?”独浔冷笑道:“你想找这样的人,你可以发布召集令,你可以邀请天下名士赶来洛城,非得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萧飞玉摇了摇头,噗嗤一笑:“你懂什么。现在谁还敢来这儿?谁还敢接我萧家发布的召集令?三千烟花景,早就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洛城还没到夜里,街上已经不见一个人。”
    她拼命地忍回眼泪,没让一滴落下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徐贞玉是我绑回来关在这里的,石宫主也是我让人假扮,你们师徒二人也是我骗回来的。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认,请将我带回天机门领罚。”
    牧千光:“何必带回天机门,太远了。这儿不是正好有一个最擅长刑罚审讯的人吗?”他缓缓道:“我可以将你带给龙阙君。”
    萧飞玉听见石逊的尊号,眼神一滞,却还是嘴硬:“我……我不怕。”
    牧千光噗嗤笑道:“骗你的。”
    独浔不愿听到这些,打断二人对话,“如今事情分明,她不止囚禁仙门子弟,还与妖兽为伍,师父打算如何处置她?”
    牧千光想着事情,心不在焉摆手:“审问?没必要审问。我问个问题就行了。”
    “你究竟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萧飞玉一愣,眼圈更红,眼眸更亮。
    身为城主之家的大小姐,可以静心修炼,也可以蹉跎人世,可以当个不问世事的小公主被人宠爱,也可以飞扬跋扈做一切平民女子不敢做的事。难道她不想这么做吗。
    可她却偷偷摸摸当个绑票的黑衣人,将天仙阁家主囚禁三天,还假扮龙阙君将他们骗至此处,这种事要是说出去,萧恨水的脸都要被人指烂了。
    萧恨水。
    对了,萧飞玉说过这里是萧家本宅,可是不见城主其踪。
    牧千光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你之前在车上说过,你母亲因妖魅而死,那你父亲呢?”
    萧飞玉听了,脸上浮现出不忍神色:“我父亲还在本宅。”
    牧千光意味深长,“可我并未见到。”
    “诸位请随我来。”萧飞玉眼中泛泪:“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惜得罪龙阙君,也要将牧师叔和独师兄骗过来。”
    “希望你们见到他,不要惊讶。他其实是个可怜人。”萧飞玉低声道:“我恳求你们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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