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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殷星辰也赶过来,也不晓得怎么搞的,耳朵通红,好像是被人给拧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看过去,殷星辰身旁的李雯朵双手抱臂,若无其事。
江流正欲开口询问,孰料二傻子弟弟立马扑到姐姐病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姐,你吓死我了,我都不信的,那个女人死活要带我来医院!让她打电话,她说打不通。我不来啊,她拼老命揪我耳朵。”
于是,就怂到屈服。
殷澳淇心疼死了,赶紧问:“还疼吗?”
话音刚出,李雯朵立马被四道目光钉死了,她嘴角一抽,摊手道:“打电话了,你们个个都不接,我没辙啊,好歹幸不辱命不是?”
这个倒还真怨不得李雯朵,大家怕吵到殷澳淇,老早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李雯朵瘪嘴,十分好奇瞄瞄殷澳淇,那姑娘,长得真有味道,像冰肌雪骨里面裹着炎炎烈火。
李家小姐明艳无双,仰慕者不计其数,练就一身傲气,怎会在意区区殷澳淇。只不过头回见那纨绔嚣张的江小爷竟闷头对姑娘死缠烂打,她觉得新鲜。人家殷澳淇刚才不过是问了弟弟疼不疼,直惹得江小爷一顿目光飞刀自己,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李雯朵心知江流脾性,知他再爱不过三分热度,很快便忘,也没深想。她更好奇自己亲哥哥,虽说李渝杰看自己时目光无害,但似乎带了小情绪。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让这两位小爷都五迷三道的?李雯朵觉得烦闷,想不通透。她垂了眼皮子,长出一口气,真是帮了忙还要被埋怨,她的大好时光啊,谁来赔。
此刻李小姐并不觉得自己揪人宝贝弟弟的耳朵有什么错。直到殷澳淇忽然对她温声软语道:“谢谢你,他总是欠管教的。”李雯朵才冷不丁觉得自己很残暴,就好像是她方才虐待小猫小狗了一样,刹那间心怀愧疚,觉得自己以大欺小怕是活不到老。
都怪那个病床上孱弱的女人声音如蜜似刀,刀刀催人身不由己。于是再看殷星辰时,李雯朵目光中母爱泛滥。殷星辰心里开始咯噔惶恐。
不多时,李雯朵说还有事,准备离开,走之前看眼李渝杰,“哥,不去换身衣服?”揶揄意味深重。李渝杰识相,爽快跟着妹妹先走,临了也没敢再望一眼某某某。
殷星辰给姐姐掖好被子,听姐姐问起耳朵时,乖巧说道:“不疼。”也没多嘴询问发生什么事情,反而看向江崇。
江崇轻微摇头,说道:“没事,都是外伤。”殷星辰这才放下心来。
窥探个七七八八的江流,心思流转,大概猜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却罕见地把困惑憋在心里。他现在比较不爽的,还是这个阴魂不散的葱姜蒜医生。
在家里看见他,出了门还是他,可偏偏大家似乎都很信任喜欢他。真是火大。
江崇毫不在意,微笑起身,对殷澳淇说:“我还有病人,先走。”而后看向江流,继续说:“别吵到她。”
“还用你说,一个心理医生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江流不待见江崇,可又没法梗着脖子吵嚷,真是好不郁闷地乖乖听了话。能让江流听话,也算是江崇对自己所学|运用的炉火纯青。
稀里糊涂的殷星辰慢吞吞问道:“姐,你啥时候交了这么多朋友?”除了邻居江崇,殷星辰第一次看见姐姐身边有新面孔。
殷澳淇平缓道:“你不是吐人家车上了吗?那时候认识的,走的是他朋友。”兴许是弟弟憨傻,又兴许是被某小爷给影响了,殷澳淇不觉间也带了愉悦口气。
殷星辰差点扑过去:“嗷,兰博!有钱人!”
江流毫不谦虚,嬉笑道:“过奖过奖。”真是给三分颜色便能开染坊的没心没肺大少爷。
快傍晚时分,几大瓶吊针缓慢打完,医生给殷澳淇开了药,做番叮嘱,便让她回去。江流老早献殷勤似的把骚包车开过来,亲自搀扶殷澳淇上车。殷澳淇有些抗拒,“我的车呢?”她生怕上了贼船似的。
江流回答:“撞的有些严重,送去修了。”至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流并无多说。
殷星辰问姐姐怎么会出事故时,殷澳淇记忆模模糊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江流对此不置一词,牛哄哄开车车,风风火火送好姑娘回家。
殷星辰眼馋兰博,手痒痒的想开。江流大哥风范十足,立马就要停在路边,让傻弟弟过把瘾。还是殷澳淇说了句:“他路考没过。”才制止了一场大灾难。
于是江流就非常顺其自然地讲起路考经验,那派头颇有指点江山的智障气概。殷星辰小迷弟附体,兴致勃勃问东问西,江小爷王婆卖瓜地吹了牛。
临了,殷星辰忽而问道:“江哥,你驾证是不是一次就拿到手了?”
江流骄傲道:“那必须啊!”
殷星辰又问:“拿到驾证时候,激动不?”
江小爷嘿嘿大笑:“那可不,五万块钱换来的呢。”
殷星辰:“……”所以刚才所谓的血泪经验,都是瞎编的。傻弟弟语塞片刻,回头痴痴凝望殷澳淇,甜甜叫道:“姐姐。”
“不行,自己考。”殷澳淇嗔道,又对江流说:“你都把他带坏了。”她没什么力气,那微嗔的小模样,还真是他娘的可爱极了。江流盯着后视镜,不自觉砸吧嘴,这小丫头片子,凶起人来打情骂俏一般挠人心窝子,要老命咯。
傻弟弟经受不住姐姐的柔波拒绝,撅嘴道:“不公平。”
江流此刻又十分不知羞耻地充当老好人的角色起来,“嗨,怎么说话呢,你哥哥我在拿到驾证之前,可是有十年驾龄了。”
说来也是,江流高中那会儿开摩托和人赛车,摔得断胳膊断腿,脑瓜子都能被马路摩擦的秃噜皮。送医院的时候是鲜血淋漓,看上去好一个重度残疾。
那时候江凝赶去医院,见情景后差点晕死过去。外加公司烂摊子一堆,她几天里迅速瘦脱相。守在医院寸步不离,形神憔悴却又目光炯炯。
如果江流醒过来,她就能活,倘若江流就这样废掉,她也差不多跟着颓败至死。
长姐如母,江凝还要如父。饶是江流再混蛋,也不敢胡作非为太厉害,从此收敛了大半戾气狠劲,放浪也是形骸之间,内心有所自持,只为姐姐安心。
从此两轮换成四轮,也再没出过大小任何车祸。就是好几次不小心,丫丫的车让贼孙子给偷了。
路长路短,话深话浅,江小爷总是帅不过三秒。却也是这般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话题,使得殷澳淇车祸原因也就被一笔带过。
到小区,江流停好车,和殷星辰一同搀扶殷澳淇。看他那架势,真恨不得踢开殷星辰,直接将姑娘公主抱上楼。殷星辰瘪嘴,也不知道自家那深居简出的姐姐是如何招来一条忠心耿耿金光闪闪的小狼狗的。
出电梯后,江流心想他竟然直接来了小白猫家中,欢喜雀跃到只想原地转圈,一时间手竟然没出息地哆嗦起来。恰此刻,江凝电话打进来,说头疼得厉害,家里又没药了。
眼看着就要进门,结果偏生江凝头疼复发。江流想来想去想来想去,硬是咬牙跺脚,转身走了。电梯关上的刹那,江流凝视走廊拐角,看见有个人影过来,他立即伸脚堵住电梯,万一是姑娘来送他呢?对吧。
江流想得美啊,所以看见那位身影绰约的阿姨走进电梯时,呆傻的像是万年二百五。阿姨穿着民族舞服装,性情所致,张嘴哼两句歌: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魔音绕耳,经久不绝。
江凝是脑部神经疼,娘胎里落下病根的,耽误不得。江流车开得快,半路没留意,闯了红灯。匆匆买药赶回家,看见江凝裹着毯子横躺在沙发里,眉头紧蹙,呼吸深重。
李阿姨就在旁边跪着照看,看见江流,眼神有些放松。江流赶紧打开药盒,抠出两粒胶囊,接了水,坐在江凝头边,扶她靠在自己身上,熟练喂药。这期间他连呼吸都是缓慢的,生怕惊扰到姐姐,害得她头疼更甚。
两人都安静待着,等江凝安稳睡着,江流抄起江凝双腿,将姐姐横抱进卧室。出来后,江流才惊觉自己出了虚汗。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害怕自己所亲所爱之人遭受一丁点儿的痛苦。
平日里虽不在乎,可心里,比谁都死心塌地。
李阿姨开始碎碎念:“本来好好的,说要给你煲排骨汤。刚进厨房,江医生打电话过来,说几句话后就挂了,可你姐姐神情就不对劲了。我看她就是一直想打你电话,最后都没拨出去,饭也没怎么吃,我说找你吧,你姐犹犹豫豫的,让打又不让打,最后干脆说不管你。”
“我悄摸悄的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就刚才你姐说去找你,她换衣服时转身转得猛,觉得晕,没一会儿就头疼起来。都好久没疼过了,这突然间的,我也着急啊,去找药,一看不够了,可我也不会开车,更不敢留你姐姐一人在家。”
江流神情有些不愉快,他低声问道:“江崇说了什么?”
“我哪儿听得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能让你姐激动成那样,连病都复发。”李阿姨叹气,有些话也没好意思说。江流这一家子的关系,人少,可关系乱呐。
江凝喜欢她叔叔江崇,眼跟前生活着这几个人,谁瞧不见呢?江流本来就看不惯江崇那副装作不知情高高在上的冷样子,今儿又得知他还和殷澳淇关系亲近。江流当时心系殷澳淇,也没发作,现在真是对这个叔叔讨厌到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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