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论我是如何走丢的

22.第 22 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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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屋令四郎身处乡野,总能听到小道消息。
    他和星河谈起黑船来航,在几位官府的大人推杯换盏间听到幕府的态度由对兰学讳莫如深,转为扶持兰学,受幕府的鼓动,各个藩也在研究西方新式武器。
    说到这个,吉屋还颇为感叹,如果不是黑船来到,恐怕如今还是千百年不变的死寂世道。
    不知是好是坏。
    说完黑船,吉屋也谈起来农民/起/义,因着幕府对农民的剥削加重,起/义一次比一次声势浩大。
    似是无意,他说:“人人受苦的日子又要到了”。
    星河来幕末之前在本丸里学过历史,对于所谓大争之世,千古一变,人如刍狗没有触动,毕竟混乱的时代层出不穷,层层叠叠的尸骨蕴成沃土,所谓的苦与难,正如河流涨潮时的一个浪头,叫他说感觉也只是——这样?那就这样吧。
    更何况他七岁以后,就和岁月静好此世安稳无缘分。
    吉屋对未来的忧心,犹如青烟从耳边消散。
    鹤丸在旁静听,皱眉怒目与平时无异。
    待吉屋离开以后,星河问鹤丸的计划。
    “你那幕戏,准备如何?”
    鹤丸国永笑笑,“冲田总司常来找你,若说如何,你更清楚吧。”
    “如果是我猜的那样,那你可真无聊。”
    星河轻声。
    冲田总司确实常常来找他,一起来的还有十分防备他的大和守安定。
    星河甚至听见安定和总司为他争吵。
    安定说:“这样的人出现在乡下小镇,又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您身边,不觉得太巧合吗?”
    总司拉平笑意,神色郑重,“哲平又用‘您’来称呼我了。”
    “我想不到自己哪里值得人窥探,是哲平忧虑过度了。”
    大和守安定神色挣扎,他想起来这位眼熟之人的身份了。
    狐之助收录了星河的战斗录像提交给时政。
    时政这次真的修复了审神者能召唤刀剑付丧神的bug,把挂在公告版上的通知卸了下去,引得众人一阵哀嚎说时政骗氪。
    骗氪不过是玩笑之语,但多少对此事有些疑问,在帖子里说自己锻到新刀的审神者又一次引起了讨论。
    大和守安定在万屋的休闲区里看到过一副画像——虽然只是简单几笔但是却画出了□□。
    当时他想,这样的存在,怎么会不是付丧神呢。
    没想到他在这里。
    幕末时代除了几位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这里正是武藏国多摩郡的乡下,除了天然理心流,还有什么可窥探的呢。
    但这种话大和守安定万万不可能告诉冲田总司,他想了许多理由,但最终发现,那个人安静如河边垂柳的树木。
    大和守安定固执地认为他会影响到总司,冲田总司却对这个大不了他几岁的少年满怀好感。
    一次吵架,大和守安定脱口而出,“他不该出现在历史——”
    “历史?”
    冲田总司仰头看着越来越奇怪的安田哲平,“历史,是什么意思?”
    “抱歉,是我心急之下口误。”
    “不是哦,安田哲平怎么会是这种粗心的人,你的口误——都是习惯吧。”
    “都说了不要把我当成不明事理的小孩子,我可是师父口中的天才剑士。”
    “所以,哲平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不要糊弄我哦。”
    大和守安定后背发凉,种种胡思乱想在他脑内盘旋打结,堵住了每一根反应的思维。
    他想,我说错话了。
    又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然后,我所知道的,可是总司的命运啊。
    这个念头让安定眼里出现幻影,眼前十岁的小孩子突然和十四年后躺在病榻的虚弱剑士重合,他愣愣的伸出手想要再次触碰这个美好的如同幻影的人,唯恐他是镜花水月,触之即碎。
    “嗯?”冲田总司再次发问,惊醒了大和守安定。
    大和守安定匆匆离开,像打了败仗的野犬一样狼狈不堪。
    “你一直在期待的戏,不会是引诱大和守安定与冲田总司发生碰撞,让他暗堕吧。”
    “若是这样,那可真无聊。”
    鹤丸国永叹气,“您无法理解蕴藏其中的美啊。”
    “审神者对大和守安定的戏弄。”
    “大和守安定目视历史朝不变之轨道运行。”
    “冲田总司为幕府事业鞠躬尽瘁而死的命运。”
    “您不觉得,这是时代永恒乐曲中不变的元素吗?”
    “人类无止尽的欲望,受命运摆布的无力,以及无法对抗的时代洪流。”
    “贪婪,弱小,绝望。”
    “真美啊。”
    星河侧头看他,“无聊。”
    “我不在乎别人演了一出什么样的悲剧,我只想知道离开的方法。”
    “与其有闲心关注别人,不如多费点工夫看看自己。”星河抱着三味线起身时说道,“不幸可能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谁都无法逃离。”
    日光在他身后印下一道消瘦的影子,像缥缈的烟云蜿蜒游动。
    鹤丸国永微笑着,直到星河拉开门离开,轻飘飘地说道,“被威胁了啊。”
    他拍拍衣服下摆,慢悠悠的横着小曲往屋外走去,路上遇到他人便微笑示意。
    “大和守安定的情况如何?”
    五虎退回答,“精神状态不稳定,陷入迷茫。”
    “他尝试和审神者接触离开这个时空,却又一次被否决。”
    “他害怕面对成长的冲田总司,恐惧命运降临或者——命运不降临。”
    “现在适合接触吗?”
    “不适合,虽然对未来产生迷茫,但内心的根基还是以维护历史为重任。”
    “需要再等等。”
    鹤丸国永叹气,“他还可以再等等,我的脑袋可等不了,我那个同伴,今天可是明晃晃的威胁我。”
    “你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半路起了好奇心跟踪他,怎么会被他发现。”
    “退酱这样说可真是让我伤心啊。但说起来,如过放任他留在幕末这里不经意作出什么举动,干扰时空引来检非违……”
    “我和他互换契约,刚好有了一个强大的同伴,又能控制行为,何乐不为。”
    “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
    “由背叛和欺骗为开端,又能结出什么好果子呢,我需要想想,再想想。”
    星河还没听鹤丸国永说出离开的计划,吉屋令四郎却满怀歉意的表示需要再麻烦他一次,“这次是前往一个较远的地方,路上有许多不安全,不知您可否陪我一起前去。”
    “好。”
    前往目的地路上果然不太平,一群举着兵器的劫匪一拥而上,想把这四个独行在道路上的人截杀于此。
    轿夫看到乱匪时吓的扔了轿子往回跑,留下孤零零的轿子和星河。
    星河没带刀,也不像一名强壮有力的武士,就是习武之人也太牵强了。
    他们这样想,对面的人也是如此。
    凶狠的贪婪神色已然挤上面孔。
    第一个,星河上前折了他的手腕夺刀将他打倒,随后在第二三个的胸前划出一个皮开肉绽的裂口,那两个人慌乱的捂住胸口就往后撤,想让后面的人做替死鬼,第四五六个不明所以一拥而上,第四个失了手腕,持刀的手落地,还被推到前面平白挨了第五六个人的一记砍伤,第五六个不想砍伤同伴,想要收手却来不及,直直向前冲去,有黑色的影子从第四人的后面闪出,第五人重重挨了一记手肘重击,第六人见状急忙跟着第二三个人一起逃跑,却因小腿上插着的刀重重磕到地上,鼻子涌出鲜血,血流诸如,上下皆疼。
    吉屋令四郎扑腾着从轿子里出来,只看到了完结的战况。
    他再一次觉得可惜,看到美好物件碎裂时的深深遗憾。
    地上的众人还在挣扎,吉屋令四郎小心迈过他们的身体,“是不是……该……”他做了一个割脖子的举动。
    星河两手空空,他指指插在第六个小腿上的刀,“那里。”
    吉屋令四郎沉默了。
    他没杀过人,哪怕是劫匪也没有。
    今早还在说“人人受苦”,没想下午便应了这话。
    没一会儿他挤出笑容,像一个涂了戏谑妆容的丑角,弯起的嘴角十分扭曲明明是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默默念着,“是的,是的,我知道的。”
    一把拽出插在劫匪小腿上的刀,他双手握住刀柄高高抬起,刀尖之下是被鲜血污浊了面庞的劫匪,劫匪咧开嘴,似哭似笑,眼泪流了下来,双腿不断后登,哪怕离不开,也在拼命挣扎。
    他哆嗦地喊着,“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做这行当——”
    吉屋令四郎的眼神十分晦暗,他紧闭的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哪怕劫匪在求饶,他的手臂依旧在缓缓高抬,“我不敢,我怕你寻仇。”
    “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求求您。”
    吉屋令四郎双目瞪圆,狠狠刺下去,那一瞬间他的思维似乎随着风跑远了,跑到一片空白的地方,空荡荡的,白茫茫的。
    他杀人了吗?
    刀尖无法再向下了。
    他僵硬地扭头,看到了一只手。
    是星河。
    他说:“是我失误。”
    他只是随便一指,却没想到给吉屋令四郎出了一道生死难题。
    星河这才想起他和常人的不同之处,所谓常人是无法面对这样的残酷抉择的。
    而他已经习惯了。
    “吉屋先生,去前面休息吧。”
    吉屋令四郎浑身无力,头冒虚汗,手中的刀一个不注意掉了下去,堪堪戳到劫匪鼻子的时候被星河握住。
    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朝星河弯了弯腰,一瞬间衰老了下来,佝偻着向前面走。
    目送吉屋令四郎走远,星河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人八双眼睛,健全的,残废的,都在看着他。
    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只是如往常一样,如过去的千百次。
    星河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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