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的死神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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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坐下后，如林抿了口茶，说：“裴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裴金将茶杯放下，看着邵光说：“邵警官，住院这几天我一直想在要不要将命案现场的另一个情况反映给你。”
    邵光一听立即拿出记事本和笔，说：“裴小姐有什么情况尽管反映，说不定就是重要的破案线索。”
    就是重要的破案线索，裴金在心里答道，但嘴上并没有这样说。
    她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那天中午，我在食堂窗户边吃饭，在对面写字楼顶看到阮虹锦，她几乎贴着女儿墙站，位置很显眼，当时食堂里在我附近吃饭的人也不少，但奇怪的是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对面楼顶上的阮虹锦，和那道出现在她身后的黑影。阮虹锦坠楼那个时候，正好主管进来找人出去帮忙搬货物，当时我也出去帮忙了，正好在现场，那道黑影挑衅我，然后将阮虹锦推下楼。更奇怪的是阮虹锦一点都没有受威胁的样子，像没有生命的木偶直直地坠落，摔在韩小雅的面前，韩小雅当时就吓傻了。”
    邵光刷刷地快速将裴金说的话记下，裴金停下时，他抬头问：“就这样？”
    裴金直勾勾地看着邵光，说：“这就是阮虹锦坠楼的全过程，我是唯一目击证人。”
    说完，她再次沉默，邵光不解地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宋煜卿，宋煜卿不作声，看的人眼神透着几分寒意，满是警告，邵光不禁咽了下口水，说了句违心的话：“我相信裴小姐。”
    闻言，裴金给了邵光一个苍白的笑，继续说：“当时我轻轻地拍了韩小雅的肩膀将她唤醒，她醒来后哇哇大哭，我就自行回工作岗位了。货物摆架时，身边出现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事后发现那是只怪物，被这怪物拉进一个无人空间，幸好宋总出现及时，不然我也许都出不来了。”
    如林突然看向宋煜卿，宋煜卿开口说：“不。如果不是裴小姐诱导那怪物破坏了结界，我或许不可能那么及时出现。”
    “不管怎样，我很感谢宋总当时出手帮忙。”裴金微微低头，回道。
    裴金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邵光皱了下眉头，说：“你们先别互相恭维，让裴小姐把她的经历梳理完，我们再讨论其他，成不？”
    如林也发话了，说：“现在开始不许说废话。”
    “好的。”裴金点了下头，说：“那怪物被击退后，受了伤，吞食了商场周围的游魂疗伤。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退而求其次，占据了韩小雅的身体。韩小雅是四柱全阴的命格，加上惊吓过度，很容易受邪祟影响。在跟韩小雅纠缠的时候，我受伤了，原本有机会反击，但秦阳灵的灵魂突然出现阻止我伤害韩小雅，结果韩小雅人性全失，直接吃了秦阳灵的灵魂，瞬间灵力暴增，然后被她逃走了。”
    “后来医院里发生的及人形偶师的事，邵警官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但在邵警官和宋总离开后，我再次遇到失去附身肉体的怪物，它再次向我索要身体，我自卫杀了它，那些被它当食物吞食且尚未消化完全的灵魂失去控制，挣脱怪物的控制，逃离了出来，其中有韩小雅的，也有秦阳灵的。我用往生咒送他们一程，照理说秦阳灵和韩小雅的灵魂在那个时候应该一起消失才对，可现在我想不通为什么秦阳灵的灵魂会缺少一魂一魄进入阴阳道。”
    邵光写下最后一个字，抬头看着裴金，问出关键问题：“韩小雅跟秦阳灵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秦阳灵的灵魂会出现阻止你伤害韩小雅？”
    那边宋煜卿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秦阳灵的肉体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死亡，原来秦阳灵的灵魂被韩小雅当食物吃了，加料的灵魂更为诱人。”
    如林附和说：“是啊，以前我们怎么没发现魔气还有这种开挂似的作用？”
    “现在知道也不迟。”宋煜卿调侃地回道。
    邵光见两人一副了然的样子，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看向裴金，心里依然想知道刚刚问的问题的答案：“裴小姐，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裴金知道宋煜卿和如林在说什么，幸好他们多聊了这几句，不然她真以为秦阳灵和韩小雅只是关系特殊，彼此间羁绊极深，所以一方吃了其中一方的灵魂才导致灵力暴增。
    原来是因为魔气的存在。
    然后裴金突然想到之前如林不愿多说的过去，魔物在神隐之前就消失了，现在突然冒出与魔物有关的魔气，是不是说那些莫名消失的魔物已再度出现？可现在没了与之抗衡的神仙、修真者，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以后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
    裴金不敢接下去想，她转头看到邵光正注视着她，扯了扯嘴角，回答道：“不难回答。”
    邵光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那请裴小姐帮忙解惑。”
    裴金暂时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放一边，视线再次跟邵光对上，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说：“等我整理下思路。”
    说完，裴金看向如林，见如林点头，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秦阳灵的灵魂因为被怪物吞食过的缘故，残缺不全，支离破碎，那道魔气就像宋总之前说的像针线将破碎的灵魂缝合到一起，但看似完整的二魂六魄，其实还夹杂另一个人的。”
    “韩小雅。”宋煜卿马上脱口而出。
    裴金怔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是韩小雅。更有趣的一点，她们俩人的命格非常奇妙，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一个四柱全阴，另一个却经高人之手改过命，成了与之彻底相反的四柱全阳，可谓是极为互补的两个命格。方才通灵术虽然被那道维持秦阳灵灵魂稳定的魔气的突然离开打断了，但我并不是一无所获。”
    她停顿了下看了眼宋煜卿，宋煜卿迎上她的视线，问：“裴小姐探到了什么？”
    听到宋煜卿的问题，裴金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从宋煜卿身上得到点什么回应呢？
    很快，如林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裴小姐请不要卖关子，这个案子从魔气的出现就注定不是普通灵异事件。”
    邵光张了张嘴，想问魔气的事，但眼下不是合适的机会，就闭上嘴等裴金解惑。
    很快，裴金调整心态，做了个深呼吸，说：“虽然灵魂不完整且支离破碎，不是原装货，但我探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她的视线在在座三人面上拂过，但这回没有卖关子，而是单刀直入地说道：“我探到三件令秦阳灵永生难忘的事。第一，韩小雅和秦阳灵是同龄密友，关系非常非常好。”
    裴金不知道该如何点明秦阳灵和韩小雅的关系，但对秦阳灵来说，密友而是恐怕不能完全说明两人的关系。
    她稍作停顿，继续往下说：“具体两人是怎样认识，不得而知。三年前那场将秦阳灵的灵魂撞出身体的车祸，是秦阳灵开的车，韩小雅坐的副驾驶座，撞上逆行卡车，韩小雅当场死亡，秦阳灵昏迷前喊了韩小雅的名字，灵魂自愿离开身体，随韩小雅的灵魂离去。”
    裴金停顿片刻，在场的人也听出两人关系非同小可，但没人开口询问，加上裴金只是通过通灵术探到秦阳灵残留在灵魂深处的深刻记忆的旁观者，而非当事人。
    邵光做记录时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抬头看着裴金，说：“不对，我记得亲家大小姐今年二十三了吧？可韩小雅的笔录上说她今年二十。”
    宋煜卿提醒道：“我们知道的韩小雅是偶人，年龄停在死亡时的二十岁，说得通。”
    几天前，如林就从邵光口中得知人形偶师的得意之作——偶人再度出现。知道人形偶师能以死去的人的尸骨为框架，以灵魂为基底，重塑人身是一回事，但真正去面对死而复生的偶人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不知道韩小雅从死亡到变成偶人究竟用了多长时间，能肯定是在三年内。
    不到三年时间就能让死去之人以偶人的身份再度回归社会……今日再度出现的这位人形偶师的能力到底多强悍。
    想着，如林面色阴沉，心犹如沉入冰湖，浑身冰凉冰凉的，偶人原本就是违背常理的存在，如果人人都求人形偶师将死去的亲人变成偶人，重返人世，那整个世界会乱了套。
    “第二，在秦阳灵记忆中除了韩小雅，只剩秦泽枫了。秦阳灵认识韩小雅在先，在秦阳灵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介绍给关系最好的堂哥，三人的关系开始微妙起来。可以肯定秦阳灵喜欢韩小雅也喜欢秦泽枫，但韩小雅后来似乎跟秦泽枫关系也很好。”
    听到这里，邵光的八卦精神终于HOLD不住，他扫了如林一眼，见如林在闭目养神，他赶紧开口说道：“这不会是一个我爱你，你爱她的三角关系吧？”
    “不要问不相关的事。”宋煜卿眉头一挑，让邵光少做乱七八糟的猜测，然后对裴金说：“第三件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