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的死神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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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金听到邵光的推测，脑子里浮现秦阳灵记忆中留下的某个深刻的画面，根本没注意听宋煜卿说了什么，而是回答邵光的问题，说：“他们三人有可能是这样的关系。”
    邵光没想到裴金会这样说，他瞥了面色冰冷的宋煜卿一眼，呵呵地笑了两声，说：“裴小姐，刚才是我瞎说的，秦阳灵和秦泽枫是堂兄妹，兄妹啊！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裴金明白邵光的意思，但秦阳灵记忆中那挥之不去的眷念，及她的灵魂被撞出身体后选择留在韩小雅身边，似乎都在回应他们的猜测。
    她爱她，她却爱着他。
    裴金张了张嘴，努力在贫瘠的词汇中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说：“其实我说的是百合。秦阳灵和韩小雅。”
    话出口，邵光傻眼了，宋煜卿也不知该说什么，视线不自然地转开，只有如林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看着裴金，在等裴金解释什么叫百合。
    迎上如林求知的视线，裴金面露难色，作为旁观者的她本就不该在当事人背后讨论其隐私，但由邵光引出的话题在不知不觉中发酵了，惹来了一向不八卦的如林的好奇。
    邵光见状好心地帮裴金解围，说：“科长，这世间的情感，有男女之间的，有男人和男人，自然也有女人和女人，其中女人和女人的爱情又被人称为百合。不过秦阳灵和韩小雅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不是当事人，不可能轻易下定论。但从裴小姐说的话来看，这两人的关系或者是解开韩小雅尸骨被盗的关键。”
    不是邵光想多了，而是结合目前所有调查结果，韩小雅出身普通家庭，父母原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三年前韩大叔的银行账户突然多了一笔巨资，俩老人并没有立即拿着这笔巨资从乡下搬进城里，而是拿出一部分钱在城里买了一套大房子，继续在乡下住着，直到今年年初他们一家子才正式入住那套空了近三年的大房子。
    更奇怪的是韩小雅一家这三年住的乡下不是他们在H市郊区的老家，而是离H市更远更偏僻的一个小山村。具体原因，韩大叔韩大妈一直不肯说，他们周围的人知道具体情况的更是少之又少。
    仔细想来，韩大叔韩大妈是不敢让熟识韩小雅的人知道韩小雅变成了偶人，死而复生回来了。
    重要的事，不管他们怎么询问韩大爷韩大妈在韩小雅本人的事情上采取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到最后干脆坐地上撒泼打滚。他们也从侧面调查过韩小雅，三年前韩小雅的过去被人刻意抹掉了。在H市，秦家要抹杀一个人的过去，易如反掌。
    想着，邵光开口道：“科长，我想明天去一趟韩大叔他们住了三年的小山村，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让金浩跟你一块儿去，多个人好有个照应。”宋煜卿立即接话道。
    邵光点头，说：“行，金浩那小子机灵，就带上他。”
    见他们谈起了正事，裴金缩在沙发上，当了摆设。
    两人讨论完，邵光转头看着如林，问道：“科长，你看这事可行吗？”
    如林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们俩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还要我批准做什么？你现在就可以从这个门离开了。”
    听到这话，邵光瞥了宋煜卿一眼，脸上瞬间堆满笑容，献媚地说：“科长，您平日里那么忙，这点小事怎敢劳烦您定夺呢？再说，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争取早日破案嘛！”
    看着邵光这副模样，如林板起脸来，教训道：“那你也得让裴小姐把话说完，再做下一步打算。”
    邵光急忙点头，说：“对对对，裴小姐请继续。”
    如林面带微笑地转向裴金，说：“裴小姐，他们不懂规矩，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裴金轻摇着头说：“没事。”
    宋煜卿的思绪也被邵光搅乱了，经如林提醒，他稍微梳理了下，再次问裴金道：“那裴小姐要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裴金看着宋煜卿，说道：“第三件事，目前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想确认还得请人证实。”
    “什么猜测？”见裴金面色沉下来，宋煜卿感觉她接下来要说的不是小事。
    裴金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我猜，秦阳灵有预知能力，而且时灵时不灵，但非常巧合的是灵的时候全是乌鸦嘴，加上小时候不懂事，今天说谁死，明天谁就死。因为这‘乌鸦嘴’，除了秦泽枫，她在秦家就是一个罪人，日子非常难过，甚至在她七岁那年如果不是秦泽枫强力护着，她早就被逼死了。”
    在座的人都没想到裴金说的是这样一件事，宋煜卿仔细回想，说：“秦阳灵身上确实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但预知能力，似乎有些夸张？”
    不是宋煜卿不相信，而是如今但凡是有点特殊能力的人就会出现在特殊调查科的招贤名单上，但秦阳灵的名字却从未出现过。
    那边保持沉默的如林却开口说：“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出现有预知能力的人了，如果秦阳灵真有‘乌鸦嘴’，而且特别灵验，像她那种年纪的小姑娘应该不会大肆宣扬，加上早期发生过死人事件，秦家上下都会闭口不谈，特别是在跟她关系最好的秦泽枫掌控秦家以后，她的这种能力已是秘密中秘密，无人再敢提起。”
    说完，如林转头问邵光说：“阿光，你还记得三年前那通半夜打来的电话吗？”
    邵光听到预知能力四个字，脑子转得飞快，心里羡慕得很！
    像他这种没有任何能力却意外进了特殊调查科，一干就是三年已经很反常。更反常的是一年前侦查组组长退休之际，如林竟强拉他上来顶了空缺的侦查组组长之位，可以说他是特殊调查科里的“大奇葩”。而且一年前他与外聘专家宋煜卿组成搭档后，以为自己已经见惯各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群”，没想到今天会听到有人拥有预知能力！
    预知能力啊，不知道能不能预测双色球，中大奖……
    邵光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当如林问他还记得三年前那通电话，他自然是不记得。
    “科长，三年前的事，我怎么还记得住啊？”邵光嘟囔着小声反驳。
    如林的脸色一沉，小眼睛一眯，邵光的脑子里立即拉起警报，没等如林再次开口，他急忙点头，说道：“记得，记得！三年前，那时候我刚进特殊调查科，做过一段时间电话接线员，第一天值班的那个晚上接到的那通电话？”
    其实他只是紧张时刻忽然捕捉到闪现的一个画面，随口乱说的，但如林听完后点头了。
    邵光一脸卧槽地看着如林，他之所以会对那通电话留有少许印象是因为那个晚上的天气非常之恶劣，换句流行语就是那个晚上电闪雷鸣的非常可怕像有道友飞升。
    更重要的是那一夜他遭遇了人生观的第一次重组——因为他得知他是特殊调查科里唯一的正常人。
    “那个晚上，大家正在加班处理第一件与魔气有关的案子，那天正好也是阿光入职的第一天，当时我给他安排了最轻松的岗位——电话接线员，接听一些特殊求助电话。九点多的时候，有个女人打电话进来说她快死了，请警察快点过去阻止她自杀。”
    听着如林缓缓道来，邵光对那一夜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想起打电话女人颤抖的声音，是害怕是怜悯，很是矛盾。
    邵光皱着眉头问如林，说：“科长，这通电话跟我们现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如林像没听到邵光的声音，稍作停顿继续往下说：“当时我正好从阿光身边走过，听到了一部分电话内容，却没放心上。后来我特意查了下，那个晚上H市共发生三起交通事故，其中一起就是秦阳灵的车撞毁在逆行卡车上。”
    说完，如林抬起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邵光，锐利的视线穿过邵光的身体，不知在看什么出了神。
    “那通电话不是秦阳灵打来的，就是韩小雅。”
    宋煜卿平稳的声音打破突如其来的沉寂，裴金忍不住侧目看了宋煜卿好几眼，相处下来，她知道如林不会说废话，所以宋煜卿的推测是正确。
    如林叹了口气，说：“是秦阳灵。当时透过电话线听了一耳朵，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事实上，我在机缘巧合下听过秦阳灵的声音，但从未将三年前电话那头的熟悉声音跟秦阳灵联想到一起。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我们去阻止她，是不是可以避免一场悲剧？”
    如林庞大的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摊在沙发上，裴金看出他的自责，说：“如科长，世上没有早知道，更没有后悔药。既然秦阳灵注定在那个晚上死亡，为何当时她只是魂灵脱离身体，变成生魂，直到三年后才真正死亡。”
    “不，秦阳灵不一定就那样死掉了。”很快，裴金否认刚出口的话，胸口像堵着一口气，那种感觉明明就在眼前了，却一直抓不住。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人，篡改过后互补的命格，车祸后一个是没有投胎的亡魂另一个是舍弃身体的生魂，三年后，一个成了死而复生的偶人，另一个则寄居在古玉镯中当守护者。
    所有的信息汇集到一起，看似毫无关系，但仔细去想，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藏在背后的那人究竟在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