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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淡定的岂止江老将军?
一手将炮弹试射的高飞和无回都瞠目结舌,他们两人见过了炮弹的威力,无回还是研究人员之一,后期他跟康宁改良过,变成了黑乎乎的铁疙瘩,威力如何没亲自验证过,但他们了都觉得威力绝对胜过在对战南越国时所用。
试用炮筒时高飞也是捏了把汗,还是那句话,没经过实验,能将炮弹轰射出多远心里也没底,要是射程还不如投石器,且让炮弹落到自己人的阵营,那他绝对是罪魁祸首,以死都没法谢罪。
安全起见,他们将装着炮筒的车运到了敌军深处,敌我双方人数太多的话,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结果大大出乎了意料,炮筒后方的小火药粒爆炸产生的推动力量将炮弹推出去足以一里地,直接在西朝国兵马后方炸开,死伤如何暂且不知,但所造成的动静却足以惊动整个战场。而且比营帐里关云锦他们感触更加明显的是地震幅度,不少离得近的士兵当场就给震倒了。
爆炸发生时仍在对峙中的赫连岳真和莫阿图胯下马齐齐一晃,当时就跪了下啦,两人都毫无防备,他们都落下了马。
即便如此,两人都是身经百战,下马时莫阿图还想趁机偷袭赫连岳真,想将他一举拿下。然而赫连岳真怎么会让他如愿?
转瞬间,两人的兵器再次相接,碰撞出擦出火花,俩人身上也逐渐添了伤口。
莫阿图却越来越不安,那一声巨响以及地震让他心神不宁。草原更西边之地有过地震,他也亲身经历过,只是并未有哪次地震伴随有巨响,且巨响穿来的方向,恰是他军后方,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比起莫阿图的心神逐渐分散,赫连岳真淡定如常,甚至手下攻势越发狠戾,逼得莫阿图不得不再度专心应对。
当北邙国撤兵的号角声响起时,莫阿图神情猛得一震,紧接着就是一喜,北邙国撤兵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西朝国占据上风!
可是,赫连岳真神情却依然丝毫不变,好像没有听到撤兵的号角声,他的亲卫也没一人撤退,都忠诚的在他二人的战圈外杀人。
多年军旅练就的直觉让莫阿图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的不安在地面再一次震动,巨响声再次响起时快速扩散蔓延。
这一次,巨响离他们更近,那声音好似能将人的心脏震停,耳膜也微微发出嗡鸣,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在声源处,耳朵是否会聋。除了这一声巨响,可还会有下一次?如果不是巧合,那是否是北邙国的阴谋?
没有给莫阿图更长的思考时间,第三次震颤袭来,巨大的声响中,夹杂着惨嚎。莫阿图倒是没本事从单调的“啊”的惨嚎中分辨出是哪国的士兵,可他心中隐隐有一个预感——他西朝国的兵马,怕是遇到了不大好的事。
何止是不大好,若莫阿图现在抽空去看一眼,定能发现北邙国的兵马撤退后,西朝国为捞战功的将士们追随其后,却迎来了一颗又一颗的炮弹的洗礼。即使数量有限,爆炸范围也有限,但在西朝国将士的眼中,一击能将他们的数名同伴炸得四分五裂,地上烟尘滚滚的神兵,仿佛头顶蒙上了一层阴翳,死亡的牢笼随时都会落下来。
到第六颗炮弹在战场上炸开时,西朝国身形彪悍蛮子们坚实的神经终于还是断了,恐惧笼罩着他们,即使北邙国的士兵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其实并不仅仅是西朝国的人被轰得懵了,北邙国的将士们同样如此,对于炮弹这种新型武器他们的意识里是没这个概念的,比起觉得是他们的一种神兵,他们更会觉得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是上天惩罚西朝国,降下罪责。
第六颗炮弹的使命完成后,高飞和无回的皆遗憾不已——炮筒承受不住用作推力的小火药弹的威力,炸膛了。
遗憾归遗憾,但目的已经达到,西朝国的兵马已无阵型可言,且一个个心神恍惚,最是再好不过的反击时机。
罗威听到进攻的号角差点喷血,额头青筋已经快突破皮层,他恨不得把那该死的发号施令的家伙砍死砍死砍死!
另一个震惊的人是莫阿图,六颗炮弹造成的动静他注意到了,并且捕捉到了比飞鸟还小的黑色不明物落地,他用他的人头保证,那绝不是投石器投出的!
莫阿图的分心给了赫连岳真再好不过的时机,赫连岳真从来不会因为敌人走神而心慈手软,锐利的刀锋切开了莫阿图腰侧的甲片,几乎将他拦腰斩断。莫阿图大骇,想避时已为时已晚,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他是人,还没到神的地步,赫连岳真的这一刀,彻底让他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莫阿图的亲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一看莫阿图重伤后退,赶紧飞快的上来保驾护航,即使死亡,也在所不惜。
赫连岳真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哪怕飞影等人很快抽身来帮忙,在莫阿图几十不要命往前冲的亲信阻挠下,终究还是让莫阿图跑了。
很快,整个战场上传来了西朝国悠长的退兵号角声。
战场上局势对调,杀红了眼气势高涨的北邙国的将士们提着兵器一路在后面追,黄昏的霞光映照下,将士们脸上身上镀上了一层鲜艳的红色,竟是分不清究竟是敌人的血,还是霞光。
西朝国不得不退兵五十里,战马将士损伤无数,这短暂的一仗,他们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更让他们惶惶不安的是,他们战场上战无不胜的金斧修罗,他们的战神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说奄奄一息倒也是夸张,莫阿图没那么不顶用,他的伤势的确不清,但他的身体素质很强,多亏了盔甲的护持,他虽差点被削成上下两截,可终究赫连岳真还是没抓住机会。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也足够莫阿图不好过的了。
赫连岳真下战场后指挥着各路将军副将指挥等清理战场,救治伤兵,除了少数对他这个从天而降的主将颇有微词,大部分人都言听计从。一个原因可能是偶像的魅力,另一个原因则是今天这一仗,多亏了赫连岳真的指挥,也是他拖住了莫阿图,且还将人伤得不轻,很大程度上鼓舞了士气。
赫连岳真作为主将,太细碎的事情他着实没法分神处理,为防敌军偷袭,他得另外安排人手看守和巡逻。这场战役他们胜了,敌军灰溜溜逃了没错,但却不是骄傲自满的时候,五十里地,并不远。
夜幕降临,安顿好的一众将军指挥再次再赫连岳真临时驻扎的营中汇聚,意欲汇报今日伤情和缴获。
赫连岳真并没有直接听他们的汇报,而是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们先派人去征询下真正的主将江老将军的意见。纵然江老将军卧床,但跳过他总归不妥。
江老将军的心腹们看向赫连岳真的眼神顿时又真诚了几分,这位战神突降的确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是今天连江老将军都不看好的一场仗却赢了下来,赫连岳真功不可没,他们对那将西朝国将士骇得几乎丢盔卸甲的武器更是感兴趣。
江老将军那边的人还没来,罗威罗副将军先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杀进了营帐。
“赫连将军好大的威风,莫不是把这里当成平阳城了?!”罗威杀气腾腾的来,自然没打算温声细语,“这里是边关,本将乃是副将军,赫连将军今日贸然领兵上阵,调兵遣将,可征询过本将军的意见?倘若出了差池,赫连将军可承担损失?!”他的语气越到后面越是犀利。
赫连岳真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又让罗威抬手打断,罗威阴沉着脸,语气森冷:“赫连将军无诏来我边关,本将军且问你一句,你是何居心?可是与西朝国勾结,妄图谋夺我北邙国基业?!”
罗威从早上起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被忽视了整整一日,就连战后伤员等统计汇报都直接来赫连将军这,这些人是将他置于何地?越想越火大,他的话也带上了明目张胆的揣度和恶意。
“罗副将,你那是污蔑!”
“赫连将军忠肝义胆,重创敌军,重伤莫阿图,罗副将军,你竟然污蔑赫连将军勾结敌军,本将军倒是要问问你,是何居心?!”
“本将军更想知道我等与敌军拼杀时罗副将军身在何处,杀敌几何?”
赫连岳真连解释都没来得及,营帐里几个有分量的老将军就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一个个虎目圆瞪,不满的询问,他们虽然没罗威的后台硬,也不是江老将军之下头一号人之称,但他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的地位都是靠军功得来,身家清白,即使景阳帝查他们也查不出丝毫异样。他们敬重江老将军,平日里也不会跟罗威过不去,可涉及到污蔑赫连岳真通敌,那可就罪大恶极了,这是一句话就想让景阳帝诛赫连岳真九族啊,其心之恶毒!
赫连岳真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看着罗威,冷声道:“罗副将军想知道本将军如何来边关本将军自会解释,但罗副将军还请慎言,若罗副将军能拿出本将军与西朝国勾结的证据,本将军自然无话可说;倘若罗副将军仅凭臆测,往本将军头上泼脏水,本将军不介意御前与罗副将军对质,一切由圣上裁决。”
罗威的表情一下变得精彩纷呈,他没料到一句气头上的话能让那么多替赫连岳真说话,而且赫连岳真他竟然还威胁他,威胁他,绝对是威胁吧?
他以为他是谁?
罗威扭曲着脸,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赫连将军还是先解释清楚为何来我边关,还以下犯上,据江老将军主、将、之、位!”他示意了下赫连岳真此时在营帐中的座位。
不管是在军营里还是其他场合,身份地位最高的必须是上座,那是身份的象征。即使赫连岳真此时只居临时营帐,但为方便众人入座,摆了三张矮几,赫连岳真恰是最“众星捧月”的那一位。
赫连岳真正欲开口,忽见敞开的帐门外,有一熟悉的身影,差点没忍住就走了过去。
所有人顺着赫连岳真的视线,就见一个皮肤黝黑身量普通的兵丁站在门口。
“卑下见过诸位将军。”这位皮肤黝黑的兵丁小侯爷熟悉的身影自然是关云锦,她尽量让自己不将太多注意力放在赫连岳真身上,态度略显拘谨将来意说明:“卑下奉江将军之命前来转告诸位将军,圣上信任赫连将军遂派他前来相助我边军,我等当对赫连将军真诚以待,他老人家精神不济,军中一切事务暂由赫连将军负责,诸位将军皆拿不定主意的话,可再遣人去请他老人家定夺。”
简单来说,江老将军是暂时将权力转移给赫连岳真。这倒不是关云锦杜撰,而是江老将军的原话,她只是借此机会来了一趟,看看她老公有没有受伤,看不到人,她真放心不下。
她话音落下,罗威脸色顿时再次五颜六色,他怒视关云锦,厉声道:“不可能,江老将军不可能如此糊涂!”说完,他又眯起眼仔细打量关云锦,“本将军从未在江老将军帐中见过你,你的腰牌呢?”
关云锦是被赫连岳真一路绿灯带过来的,还真没有腰牌……
“罗副将军,你要的解释。”赫连岳真适时开口,并扬手将一物扔向他。
罗威险些反应不及被砸一脸,慌忙抬手接住后就差点往地上砸,好险看到了那明黄色的布料险险收回了手。
圣旨!
玉轴圣旨,一品文臣武将才能得到玉轴圣旨,而他罗威,长这么大只接到过一张出征圣旨,还是鎏金轴,连犀轴的级别都不够。一道圣旨,就让他心中的嫉妒滋生。
当罗威看清圣旨内容时,眼睛瞪大的幅度让人都替他担心眼珠会掉出来,在看到赫连岳真的亲信捧着帅印时,彻底失了语言。
赫连岳真眉宇间仍不见骄傲得意,他依旧冷淡的看着罗威,冷淡的说:“罗副将军,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本将军念在你初犯,不予你计较,但是,”他的眼神骤然冰冷,“下不为例。”
罗威嘴张了张,还下辩驳两句,可当他对上赫连岳真那双冷如寒潭眼眸时,无端打了个寒颤。
他想说,他的姨夫是翰林大学士,还是圣上的老师,他的表姐是如今后宫中唯一的妃子,他自身是从一品武将,他赫连岳真怎么敢……赫连岳真怎么敢?不提他的父辈赫连长青,单就赫连岳真在北邙国百姓中的威望,他在圣上跟前的恩荣,是他十个罗威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今日赫连岳真突降,瓦解了连日来蠢蠢欲动的西朝国的野心,他带来的神兵更是威力无穷,跟他对着干,污蔑他通敌,圣上会相信吗?会有人相信他吗?
关云锦在一旁看着罗威的脸如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偷偷给赫连岳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瞧,又是一个脑补过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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