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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皇后娘娘。”关上飞的行礼每次都非常到位。
“不用多礼,关将军何事这般匆忙?”易川夏轻轻摇袖,示意关上飞起身,同时目光一瞥,停留在苑门口地方,那里有将士押着一人。
那人应该就是她要等的人罢。
“带上来。”关上飞回头,扬手示意给苑门口的两名将士。
随即那人庐山真面目便露了出来,两名将士将他是五花大绑地送了过来,说来这脸长得有些大众化,大约三十几岁的男人,面无胡须,干净得很,衣着并不简陋,还很是华丽呢,应该是个净身的宦官。
易川夏淡淡地瞄了一眼,又是浅浅一笑,重新坐回到原先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问道:“南昭皇宫的宦官似乎有些狼狈了。”
“皇后娘娘如何知道他是南昭的宦官?”首先惊讶的是关上飞,他本来想一一凑秉的,没想到皇后娘娘竟是未卜先知了。
“若不是,关将军如何将他五花大绑了?”易川夏反问一句,扬手示意松绑。
关上飞不明其意,但皇后即下令,他不得不从,叫手下给“贼人”松了绑,“皇后娘娘,他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还大言不惭地说,想要他交出七日归的解药,就必须先见到皇后娘娘再说。”
“他是没这个胆子说这番话的。”易川夏拿起身旁几上的清茶,轻抿了几口,将那人又眯了一眼,“是他的主子教他这么说的罢。”
“东月皇后果然聪慧。”被松了绑的太监倒是有几分嚣张的,全然不把关上飞放在眼里,先是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方才低身朝易川夏拜了拜,“奴才苏奎拜见娘娘。回娘娘的话,奴才的确是奉南昭君之命前来拜命娘娘的。”
“南宫潇寒派来的没一个好东西,我一剑割了你这狗奴才的脑袋替我军将士报仇!”军中大半将士中毒,关上飞对南昭军定是恼火到极点,这回有些压抑不出情绪了,弯刀已出,径直架上了苏奎的脖子。
“哎哟,将军杀了奴才是小,但取了奴才的命也换不回七日归的解药啊。”苏奎佯装怕状,但眉态之中竟是镇定。
这人在南宫潇寒身边当职,定也是不容小觑的角色。
“关将军,不要冲动。”易川夏灼灼地睨了一眼关上飞,这会子他才忍一忍,一咬牙收了刀入鞘。
“还是东月皇后懂得礼节,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嘛。”苏奎见关上飞拿开了大刀,又开始嚣张起来。
易川夏又是将苏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处变不惊,这个公公也不是变通的太监宦官,即是被南宫潇寒派来的,定是他的心腹,“苏公公说吧,这七日归的解药在哪里?”
“自然是在我们皇上手中。”苏奎嗲声嗲气,打着兰花指一满脸的自信。
关上飞是直爽之人,自然是听不得苏奎在这里卖弄关子,一发火挥刀霍霍,“废话!信不信我一刀要了你的命!”
易川夏示意,他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兵刃。
“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话苏公公就直说吧。”易川夏弹了弹膝上的轻尘,很是淡定,似乎早已心中有数。
“好。”苏奎脆脆地应了一声,“不出七日,这围河城就会成为死城。如果皇后娘娘想救城中百姓和将士们的性命,就跟随奴才出城。到时候皇上自会拿出解药。”
“娘娘,不可。”傲玉和小梨急忙劝阻。
明摆着南宫潇寒的意思就是让易川夏亲自去换解药。
“狗奴才,老子一刀劈了你。”这回可真惹火了关上飞,大刀提起,也不留情了。
苏奎倒是一点不怕,站在那儿直挺挺地叫关上飞砍,眼见着刀就要落下了,只听到哐当一声响,飞来一枚利物将利刃挡了去。
“皇后娘娘!”关上飞定睛看清落在地上被斩成两截的发钗,目光直接扫向了易川夏。
易川夏的袖弧刚刚收起,那钗是她扔过来的。
“关将军,大局为重。”她很镇定,似乎一点不意料。
这时傲玉也明白过来,原来主子一直等的人是南宫潇寒派来的使者,大概从全城中毒开始,主子就料到了对方想耍什么阴谋了。
原来南昭帝的目标还是在皇后娘娘身上。
“皇后娘娘不能冒险,小心有诈。”关上飞狠狠地咬了咬牙,把刀收了回去。他也知道如今没有给选择的余地。
没有解药的话,七天之后,围河城将到处都是死尸。
“放心,我们皇上可是仁义之君,不会半丁点伤害你们的皇后娘娘的。”苏奎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拿出绢子在面前摇了两摇,嗲气十足。
“你——”关上飞又气又急,看着眼前的敌人杀不得,也骂不得,何其难受。
站在一边的小梨也是忍不住了,开口还击,“喂,谁说非要你们的解药才能解七日归,我们这里也有人炼得出解药来!”
“好好好。”小梨的话对苏奎是一半点没影响,相反的他更是嚣张起来,“你们慢慢炼解药吧,等解药炼成了大概这里就是白骨森森了。呵呵——到时候怕你们哭都来不及了。”
“你个死太监,不要欺人太甚。”小梨气急了,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的。
“是是是,我是死太监。到时候谁真死指不定呢。”苏奎又是捂嘴笑得惬意,“懒得跟这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哼!”说罢,目光一转,落到易川夏的身上,“东月皇后好好考虑清楚,我们皇上可是说了,只要娘娘亲自去拿解药,他一定给。”
苏奎和小梨的争执,易川夏都看在眼里,南昭使者这般嚣张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这个南宫潇寒不攻城,为的就是这个,他还在执着?想到这里,不知是苦笑,还是嘲笑,“当真一定给?”
“当然了,只要皇后您的一句话。”苏奎对易川夏还是极恭敬,低身拜了拜,道:“城外车马已备好,娘娘若是不忍心看着围河城百姓和将士数万条的性命丧送就跟随奴才去。”
说着,还退到一边,做出请的姿势。
“皇后娘娘,此去定是危险,不可啊!”关上飞神情紧张起来,赶紧劝阻。
“娘娘,不要去,这定是南昭帝的奸计。”傲玉亦是急忙相劝。
“是啊,他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是没安好心的。”小梨也是急得跟跺脚。
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的确是。
但是易川夏心中清楚,如果她不去,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就算南昭不攻城,七日后围河城也会不攻自破。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前线军情来报,说是南昭增兵鬼虎关,大概风怀轩的这一仗三天结束不了,最少也得半月。
到时候围河城破,南宫潇寒定会从背后袭击鬼虎关的东月军,两边包抄,凶多吉少。
她若不去,不仅围河城一点希望没有,就连风怀轩的性命怕也会搭进去的。她若去,怕此行再回不来了。
她心里甚是清楚南宫潇寒要她去的目的何在,无非就是为了曾经他心中那个不可能的梦幻罢了。
他为何如此执着?
真的,她犹豫了。
选择往往是最难最难的。
易川夏缓缓起了身来,淡淡瞄了一眼苏奎,目光落在傲玉和小梨的身上,两丫的眼里皆乞求。
“娘娘——”
喃喃地唤着,希望她不要做出“去”的决定。
“若他回来,你们告诉他,江山为重,忘记我。”易川夏缓缓捉住了傲玉和小梨的手,紧紧放在掌心里。
他指的是谁,傲玉和小梨自是知道。
“不,娘娘。”傲玉和小梨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放心,我不会有事。”易川夏的眼里是满满的自信,“一旦拿到解药,我会想办法脱身的。你们要相信你们的娘娘。”
傲玉和小梨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东月皇后,请吧。”苏奎又一次做出了邀请。
“请。”易川夏美丽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难色,大气凛冽,展望前方,好像那只是一条大路通向光明的大路。
“皇后娘娘!”刚迈出步子,关上飞就拦住了易川夏的脚步,“此去危险,万一皇后娘娘有什么闪失,叫臣如何跟皇上交待。”
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眼里是浓浓地不舍。
“关将军,若无解药,死的不仅仅是围河城百姓和将士,还有皇上,还有东月。孰轻孰重?你可知?”易川夏憋了一眼已经行三丈远的苏奎,表情很严肃,声音也刻意压低了许多。
“臣——”关上飞突然接不上话了。
“去有希望,不去只有等死。”易川夏再次强调,用力一把拉开关上飞的同时,叮嘱了一句,“记住,大局为重,本宫出城的消息万不可泄露,一旦拿到解药,本宫立即派人送回围河城。”
“那娘娘呢?”关上飞的声音也压低许多。
“本宫会找适当的机会逃离,你不用担心。”这一句是易川夏安慰关上飞的,到时候去了敌营,生死未卜,莫说逃了。
但是七日归的解药太重要了。
等到了南宫潇寒那边,无论如何,定取解药。这回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东月皇后快点吧。”苏奎开始催促了。
“奴婢跟随娘娘去。”这时傲玉突然冲上前来,小梨也是一样。
易川夏犹豫了一下,“小梨,你留下照顾东方将军,傲玉跟随本宫去。”此去,定需有个帮手,傲玉的武功底子不弱,她去正好。
“娘娘——”小梨有些不甘,执意跟随。
“小梨,你听话!本宫会回来的。”易川夏投给小梨一个安抚的眼神,那是抚慰,也是命令。
“是,奴婢遵命。”小梨似是看懂了易川夏的眼神,不再执着,应下。
为了不走漏风声,遵易川夏的吩咐,关上飞送他们从侧门出。当然出城之前,苏奎的眼睛是被蒙上的,城中状况自不能叫他知晓了去,回去报告给南宫潇寒。
出城一里之后,傲玉才解了苏奎脸上的蒙布。前边果然有车马恭候。
围河城三里外,就是南昭军的营地。
这剩下的两里路,走得好漫长。
“傲玉,刚才本宫叫你去赤怒那里取的‘孔雀露’可在?”沉默许久的易川夏终于打破了车辇里的宁静,挑帘的手指落下,那外面苏奎骑着高头大马走得甚远,自是听不到辇内谈话。
“在了。”傲玉连忙取出一只小药瓶,递给了易川夏,“娘娘要孔雀露做甚?难不成要毒杀了南昭帝?”
易川夏不语,只是将小药瓶摊在手中瞄了一瞄,然后才放回到衣袖中。
傲玉怔了怔,突然大悟,“莫非娘娘怕事情失败,要饮了这孔雀露!”
“生死不过一线之间而已。”易川夏倒是很坦然,端端地坐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往昔历历浮上眼前,跟他从相识到结缘到结怨再到结情,也不过是一年多一点。
没想到这一回是要为了他去死,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
“不,娘娘!奴婢真是该死,为何要把药给了娘娘!”傲玉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就当为了东月,为了百姓,亦为了他。”易川夏的神情是那般的淡然,超脱世俗。
挂在她美丽面孔上的依然是美好的一抹笑,那笑就像夏日里盛开的一朵白莲花,真美,美极。
“娘娘。”傲玉紧紧握住了易川夏的手,泪如雨下。
易川夏只是摇头,看围河城外的蓝天白云,真美好,突然眼神一黑,好是困倦。
“娘娘,怎么了?”傲玉发现异样,赶紧追问。
“没事儿,没事儿。”易川夏摇了摇头,再看车窗外,还是蓝天白云,一切美好。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眼神有些发花吧。
“娘娘若是有不适,定要告诉奴婢。”傲玉还是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看着傲玉那满眼的忧态,易川夏甚是感动,笑靥灿灿,“本宫又不是瓷娃娃,放心好了。”
“嗯。”这回傲玉才沉下心来。
两里路不远,很快就到了。
说来有些奇怪,并未见到南宫潇寒的影子,苏奎领着易川夏入了一所营帐,说皇上为她安排的,小心叮嘱一番便称有事退下去了。
更叫易川夏没想到的是,一住进营帐就是三天。三天来只有人送吃的,日常生活用品,样样不缺。
唯独南宫潇寒迟迟不露面。
他又卖什么关子?
营帐外有守卫,她不得私自出去,如此就好像画了个华丽的牢笼给她圈了起来。
再过四日,就是七日之期。南宫不急,她可是着急了。围河城数万人的性命还在她手中呢。一日,再过一日,若他不出现,她便是硬闯也要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大约又是黄昏时分了,易川夏又看了一整天的书,其实她也没心思看进去,外面操练场上的声音扰得她是坐立不安。
“娘娘,你莫急,待奴婢闯出去问上一问。”易川夏急,傲玉更是急,这回她更是忍不住了说完便要闯出营帐去。
这不还没走出半步远,就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你们不得随意走出此处。”守卫可是半点不给情面,手中刀刃霍霍挥出,“违令者斩!”
“斩字,说得容易,你们未必做得到。”傲玉这回真是发火了,提起内力挥掌而出。
“那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守卫是铁面门神,自是不甘示意。
眼见着,刀光剑影,一解即发。
易川夏自是不会让傲玉冒险,此种情况,吃亏的是她们,冲动不得。
“住手!”
这两个字不仅出自易川夏的口中,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重叠一起。
营帐外,一个素衣女子盈步而来,姿色不错,体态优柔,衣着也是上等品,不是丫环宫女,应该是位主子。
应该是南宫的哪位妃嫔才是,易川夏浅浅瞄了一眼,这般猜揣道。
“你们先退下吧。”素衣女子摇袖示意守卫。
“肖姑娘,卑职等是奉皇上之命在此守候,不能擅离职守。”守卫倒是刚直得很,对他们的岗位是不离不弃。
不过守卫称她为肖姑娘,那自不是南宫的某位妃嫔了。
在这敌营中,来者皆是敌,也并不指望会是什么救星,但避免一场冲突倒是好事。
“罢了,你们在此候着,我进去看看她们可行?”素衣女子不再为难他们,换了个说辞。
守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
素衣女子也不等他们作答,已经盈步而入。看到易川夏的第一眼,她微微一愕,圆圆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听闻东月皇后有倾国倾城之色,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她明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恶意,相反似有更多的好奇之意。
“多谢姑娘夸奖,传闻归终只是传闻,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易川夏微微颔首,未摸清对方身份之前,还是先礼待之。
“相信东月皇后也不只是一副皮囊,若不然也不会惹得几国君主为之倾倒了。”这一句话可是明显带着酸味,那小女子的柳眉一挑,从上到下又是将易川夏打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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