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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二十,早已行军五天,丁飞羽在寒凉的星夜抵达龙腾郡。
没日没夜的赶路,已然是累垮了那十万匆忙准备的将士。
“稍作歇息,在一股做气赶往蓝洲!”丁飞羽的号令一发出,身后那些一脸疲惫的将士们便瘫软在地。
诶,如此疲弱之军马如若孙之牧此刻突袭而来,那定当全覆没!丁飞羽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句。
按照预算,眼下孙之牧定当也离蓝洲不远了,可恶的是孙阀兵马所到之处的边防城池竟然无人敢加以阻拦,这也大大的增加了孙阀的气焰,狠狠的挫了夏朝将士们的士气。
“报……!”有侍卫靠近了丁飞羽。
“说!”丁飞羽冷静道。
“前方探哨前来回报,孙之牧大军已然连夜攻下白洲城!”
孙之牧竟然如此之快,丁飞羽煞白了脸,白洲地处蓝洲之后,孙之牧既然攻下白洲城,那接下来势必是蓝洲!
这也是丁飞羽心惊之处,蓝洲眼下并无军马,只有几个守城的将士!一想到这里,丁飞羽忽然起身下命:“令三千神箭团随我先行赶回蓝洲,剩下十万将士歇息至天亮四更天,听令副将命令直接赶往蓝洲城!”
带着三千人快马狂奔,不出三个时辰便到达了蓝洲,一踏进蓝洲关丁飞羽便见了在那等待中的景觖已然是惊得慌了手脚。
“洲伊,您可是赶回来了,白洲那片已然沦陷了大批的白洲城人已然涌进了蓝洲!我都将连接着白洲的那片城门关闭了!”景觖一把拽住丁飞羽骑跨的战马缰绳便焦躁的说着。
丁飞羽纵身跳下马背,一脸的凝重低沉道:“没想到孙之牧速度如此之快!”
“我们该怎么办!”景觖慌乱问道。
“该怎么办,当然是迎战!”丁飞羽底喝。
“轰……!”远远的传来了巨响,是炮火的声音震得大地都在颤巍。
“报,孙之牧下令屠白洲城!将白洲城内一切夷为平地!”又有前哨上前报道。
“该死的孙之牧难道是疯了么,竟然下令屠城不止还要将白洲铲平!”丁飞羽听得心惊,那男子是疯了么。
“景觖!”丁飞羽忽然叫到。
原本望着白洲方向的景觖猛然回头道:“洲伊,有何吩咐!”
“且带这三千兄弟前往白洲关戒备我随后就到!”丁飞羽说着。
“洲伊不是听闻溱哥调派了十万人马给你,怎到这里就我们三千神箭团兄弟?”景觖不解问道。
“十万人马压在了龙腾郡,兵疲马斌的,带来也上不了战场,他们天亮时会赶过来!”丁飞羽冷静道。
“哦,那还好,眼下孙之牧那厮可真是顾不得一点情分,跟疯狗一样的直扑蓝洲来!”景觖偷偷的用眼角看了眼丁飞羽,一个月之前那孙之牧不是才来过信,说他要回来的。
丁飞羽自然的是知道景觖是想说什么,可是她也不回答,只是跨上马朝着洲伊府狂奔而去。
洲伊府内,玉婷轩是丁骐的小寝室。眼下炮火连天可这小丫头却睡的可安稳,阿春婶怜爱的抚摸着那娇嫩的小脸颊道:“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丁飞羽轻轻的打开了寝室的门,听了声响的阿春婶急忙走了出来看着身穿着一身黑色铠甲,束缚着男人发髻的丁飞羽便说道:“孩子,你总算回来了!”
“阿娘,骐儿怎么样!”丁飞羽上前,撩开幔帐一眼的急切。
“还好,这丫头听着这炮火的声响,竟然不惊也不吓睡得可安稳!”阿春婶难过的看着一身戎装的丁飞羽,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为女子本该手捻绣花针,何时才用得着披上戎装啊!
“那便好!”丁飞羽的手心拂过了那娃儿的脸,一滴泪珠滚滚而落,如若骐儿知道天亮之后,她的爹娘便要反目成仇,不是爹杀了娘,便是娘杀了爹,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可要怎么看待她的这一双父母。
“阿娘……!”丁飞羽忽然会转身朝阿春婶磕了个头。
“孩子,你怎么是干什么!”阿春婶惊叫。
丁飞羽悲戚的道:“眼下的状况阿娘心里也明白,玉儿恳求您带骐儿走!”
“你要我带骐儿离开蓝洲!”阿春婶惊讶的看着丁飞羽。
“对!”丁飞羽坚决的回答。她不能让骐儿也身陷险地。她为她起名骐儿便是想她如同脱缰的马儿般快乐的成长,可她如若知晓她有这么一对父母,那势必会是她成长道路上的深刻隔阂。
“我不同意!”阿春婶厉声反驳。拉起丁飞羽道:“都说虎毒不食子,那造反的人可是骐儿的爹,难不成他当真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要!”
“阿娘,你听我说,我无论孙之牧是成是败都不会让他知晓有这么个女儿的存在,这一战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何必让骐儿知道她有这么一对父母!”丁飞羽哭泣的抱住了阿春婶的腿。
“孩子,你苦啊!顾忌这么多干什么,嫁鸡随鸡走,嫁狗随狗吠!你何必跟孩子的爹站在不同的线路上!”阿春婶的手心抚摸上了丁飞羽泪湿了的脸颊。
丁飞羽哽咽道:“我本就没嫁与他,他心怀里满满的都是别人的天下,我原本想用他对我的一丝情意束缚住他的野心,可他竟然连我也欺骗,我便不在留情于他!”
“哎……!”阿春婶可能看床榻上熟睡了的丁骐,最终勉强的点了头应允了。
“阿娘,如若往后骐儿问起她的父母便告诉她,她的阿娘爹爹双双亡于一场保家卫国的战斗之中,是个英雄!”丁飞羽摘下了脖颈上的芙蓉暖玉,交于阿春婶的手心。
“你又是何苦,战事一了你便与我们团聚!”阿春婶道。
“阿娘,恕玉儿不能侍奉您晚年!便让骐儿代替我这个不孝的娘亲。”丁飞羽给阿春婶磕了个头后,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她怕在看那一眼孩子,她便会舍不得。阿春婶说的战事一了便与他们团聚,这是多美好的愿望,可这是奢侈的愿望,这一场仗总归会有人要伤亡,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或者着同死……!
“孩子,你连我们要去那里都不问,当真是视死如归了!”阿春婶看着丁飞羽消失的背影时眼泪滑出了眼眶,为丁飞羽心疼,这个傻孩子怎就要生出这么一副保家卫国的心,如向一般女子般只为相夫教子的俗心那该多好。
别了阿春婶,丁飞羽放下了心中的牵挂,直奔以一墙之隔隔开白洲的白洲关。
站上了城楼,乌黑暗沉的天际让燃烧的火焰焚烧的一片通红,城关之下被阻隔在城墙之外的想涌进蓝洲的幸存下来的白洲人鬼哭狼嚎拍打城墙门甚是让人心惊。
那哭声让丁飞羽忽然的想到了那一年在琉球岛上斗兽场之中的琉球子民的悲嚎哭声以及漫天的血红,心腾的颤抖了一下,那般情景莫不是要在蓝洲上演一出!
不,这绝不可能。丁飞羽的心狠狠的否决了。
“景觖,下令开城门,让白洲的老百姓进来!”丁飞羽开口喝道。
“不,洲伊这些难民之中难免的会参杂着奸细!”景觖一口否决,眼下白洲沦陷而孙之牧的目标是蓝洲他必定会委派奸细进蓝洲打探军情。
丁飞羽闭上眼道:“景觖,这是军令!”
“洲伊……!”景觖依旧踌躇着不去。
“开门!”丁飞羽怒喝,指尖抓着冰凉的灰色墙砖,力道之大使得那骨节都泛白。她知道这一开城门必当会中了孙之牧的计谋,可她实在是于心不忍那些无辜的子民就这般丧命于乱战之中。
“ 唉!”
景觖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城墙转头上,叹了口气头一偏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迈开脚步蹬蹬的跑下了城楼。他虽反对于丁飞羽的妇人之仁,可这般狠下心肠来让他做出立看城外过万老少妇孺等死,或许他站立于丁飞羽的位置他也会如此这般,怪就怪孙之牧那人心太狠,夺下白洲不解气,竟然还下命屠城,这跟屠了琉球道的那狼心狗肺燕世洵有何不一样。
城门打开白洲难民自当是如鱼涌入,丁飞羽站在城墙之上,身边侍卫举着的火把闪动光芒耀着女人苍白的面颊,她抿着唇瓣看着涌入的难民,良久苦笑,心百般滋味的想着那些涌入蓝洲城的难民,想必对践踏他们家园的孙之牧恨之入骨。可恨那孙之牧竟然手段也如此的残暴,当初怎就看不出。
“报……!”
一声长长的吆喝由远而近,可以听出来报着跑得有多快!
“说!”
白洲城都内,将帅营安扎在了白洲洲伊府内的孙之牧立坐厅堂,脱下铠甲的他一身青纱伟岸的身形然人赞叹不已,可那双眼中的杀戮违逆了青纱给人以悠闲的气质,反而让人生产出了一丝的惧怕,正如此刻白洲洲伊白远道一家三十六口人上至八十三岁高堂,下至六岁黄毛小儿皆颤颤抖抖的跪在厅堂上,他们的眼中这屠杀了白洲城的男子尽管外表俊雅不凡,可他你双眼便是魔鬼。
“蓝洲洲伊以下令开城门让难民进入蓝洲!”
一闻言,那俯跪在孙之牧脚边的刚刚战败了的披头散发的白远道暗暗叫苦,丁洲伊那丫头心是太软了。
果然孙之牧闻言便仰头冷笑:“丁飞羽,你果然开城门了,对别人心这么软,为何对我便那般的狠心,这一次我便叫你来个里忧外患,正如当年你在帝都干的好事般也让你尝尝什么交措手不及!”
“白远道!”孙之牧忽然沉下眼眸大声叫唤。
白家乃白洲世家,也曾经跟蓝洲蓝家般祖祖辈辈世袭洲伊一职,到了白远道这一代恐怕要打住了。
而白远道不过年方四十,统领白洲不过十年,可他却也将白洲统领得欣欣向荣,白远道本人也刚正不啊对夏家更是忠心不二,所以他才不会像别的边防城池的郡长洲伊般的打开城门任由孙之牧自由出入而自保,而是选择了抗战到底,誓死包围夏家天下。
孙之牧见白远道并不理会于他,于是便阴森一下,一下子抓起了白远道不过六岁的儿子白里夜,阴沉狞笑着抚摸着白里夜小小的脸庞道:“白远道,你这儿子长得这模样可真是让人禁不住的想咬一口。”
“孙之牧,好歹你也算是高高在上的孙阀顶尖人物,何必为难一众老幼妇孺!”白远道抬起一夜苍老的面容,心焦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在了孙之牧的手中,便是破口大骂。
“听你的,不为难便是!”孙之牧的手一松,白里夜便咚的一声直接的砸在地板上。额头磕在冷硬的地板上血流了一地。
“你这天杀的,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白夫人失去了往日贵妇的姿态朝孙之牧扑了过去。
孙之牧也不闪躲,倒是那厅中守护的侍卫即刻拔刀追上前,便是将白夫人拉扯孙之牧衣衫的手掌齐齐的跺了下去。
一声惨叫,白夫人晕死了过去,殷红的血溅了孙之牧一脸,孙之牧无情的掏出了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那散发着腥甜气味的血液,看着一脸刷白,憋着气的白远道笑道:“白远道,你可让我用不?你儿子还有气呢!”
满厅堂的血中躺着的是他那气绝了的夫人,白远道的心疼得仿若有人在撕扯着,在看看那俯躺在地上的儿子,这铁铮铮的汉子无可奈何道:“孙之牧,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果然屈服,孙之牧唇角露出了一个狞笑,他指着白远道说道:“我要你,进蓝洲协助丁洲伊!”
“协助丁洲伊?”白远道一愣。
“当然,这个怎么协助法,你可知晓!”孙之牧奸佞一笑,他不杀白远道一家便是这白远道还算有利用价值,他想让白远道成为他安插在夏军之中的探子,最好还能身兼要职!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来个里应外合!”
白远道忽然站起身道:“这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家人安全!”
“这个当然,我会厚葬令夫人,好好安顿你的高堂,你的子女也定当得到好的照料,当然如若你有二心,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孙之牧轻轻笑道,拍拍手唤来了侍卫指了指那昏厥在地面上的白里夜道:“让军医好好替白少爷好好包扎!”
看着儿子被人抬下去,白远道看着满堂啼哭的妇孺,这让他心如刀绞,白洲白家一门代代忠烈,可竟然到了他这一代,竟然将要干出有辱门楣的事儿来将来如何面对白家列祖列宗,本来他可以一刀殉国,可这一门老少妇孺如若没有他撑着,那势必下场定会令人心寒……!
罢……,且看如此残暴的孙之牧最后下场会如何,等待夏天烈将这逆贼捉拿之时,白家满门平安不受制于人时,他白远道定当自刎谢罪!
白远道思及此,抬起暗红的眼眸吼道:“我答应你便是!”
“好,真是干脆!”孙之牧丢下手帕,高兴大笑。
那条带着学的手帕飘飘扬扬的落在了躺倒血泊的白夫人脸上,白远道看得心碎,想到了夫人平日的温文尔雅连杀只鸡都不忍心他那时且时常笑她软弱不堪可为了维护儿子她如此勇敢,在反观自己,蝼蚁偷生往后要仰人鼻息而活,他以后真是无颜面面对在九泉之下等待他的夫人。
“你且准备准备,这应该不用我安排!”孙之牧无情的耻笑,越过了白远道留下了这么一道话后,就往内室走去,他好累,继续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柳云安安静静的跟在孙之牧的身后,刚才大厅内的一切她全部看在眼底,孙之牧的残暴越演越烈,因为丁飞羽在他身边离他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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