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的女人

第73章 竹本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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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日,战报一封接着一封送进了琉金宫。
    夏天烈身穿青灰色龙腾云海袍子,落坐于黄金台上听着底下汇报军情。
    三方作战,尽管夏朝兵强马壮可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一则是阿克苏平原之上,司马封因为被燕世洵牵制着留在了阿克苏平原上。所以孙之牧前进蓝洲一路如同进自家家门般竟然毫无将士敢阻拦。
    二则是大西北,大西北至夏朝开国时期便是孙家人所管辖,世代世袭的侯爵王位,虽然说镇守大西北可孙侯爷也算是大西北的土司,开乱一时之间竟然也无人能与之匹敌。
    三则是蓝洲,孙之牧所要攻击的目标,由先帝扶持起来的奇女子丁玉带兵抵抗之,战火还未算开始,可结局,夏天烈心中竟然拿捏不下。
    “报……!”
    忽然匆忙而焦急的声音,让上至黄金台上的夏天烈,下至厅堂下长长的百官队列都为止一怔。
    “报,白洲洲伊千里快报,孙之牧忽然猛烈攻击白洲,白洲坚持不了多久……!”来人俯跪在地气喘嘘嘘的说道。
    黄金台上,夏天烈冷冽一笑,白洲将要失守他当然估摸得到,仅有一万守城军的白洲怎么抵挡得住孙之牧的十万兵马的践踏。在下一步,夏天烈估摸着孙之牧定当会屠城。这一屠城那孙之牧在丁飞羽心中的情分便会消散无踪。
    “白洲坚持不了,为何蓝洲不支援,丁洲伊不是带了十万将士么!”百官之中有人开始振振有词的问道。
    夏天烈耻笑与朝廷竟然养了这么一个酒囊饭袋,按照行军速度来计算,眼下丁飞羽赶到了蓝洲也是日赶夜赶的赶出来的路途,将士的连日奔波在以累得不成人形,那里还有心思应战,如若丁飞羽贸然带兵前往白洲救援,那无疑是将十万兵马带上绝路。
    “丁洲伊做的不错!”忽然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众人一愣。
    那男子出现在了大殿的门口消瘦的身形遮挡了一丝的光线长长的背影投进了大殿的黑色地板上。
    黄金台上的夏天烈眯下了琥珀色的眼眸,看着那男子道:“天皓,你身子不好,为何还要来朝堂之中!”
    “原来是五王爷!”人群之中有人议论纷纷,这就是传说之中最不得宠的,病恹恹的五王爷,素日里只闻名而不见人的王爷现下来看,面容是清瘦了些,可看起来也不像传说中的病恹恹的苟延残喘的模样。
    夏天皓一身素色的长袍,墨发松垮的束在脑后,他踏进殿,脚步轻的毫无声响,百官的议论他并不觉得诧异,因为他的身体不好,他也甚少涉足朝前,在后宫更是少见了这些官僚,所以百官之中没见过他的人比比皆是。
    “臣拜见皇兄!”夏天皓俯首道。
    “天皓身体不好,尽管养着便是!”夏天烈冷淡开口说道,他一直以为的,夏天皓本就是在装病,可他为何装,这一点他不懂!他只知道夏天皓的智谋不在他夏天烈之下!
    “臣弟听闻孙阀作乱,所以有意借兄长一臂之力!”夏天皓开口说道,声音是那么的温文尔雅。
    “天皓有何高见?”夏天烈不已为意的问道。
    “既然皇兄愿意听臣弟的愚见,那臣弟就开口说几句!”夏天皓清俊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沉思了片刻后道:“皇兄这一次惹毛孙阀是操之过急!”
    百官让夏天皓的辛辣言语吓得倒吸了口气,于是有人便叫宣着五王爷出言不逊。
    夏天烈倒也不为意,他扬手示意百官安静,继而转向夏天皓道:“天皓有话直说!”
    夏天皓眼眸一沉:“皇兄此次确实是操之过急了,难道你就没看出了楚越简直就是与孙阀连成了一气!皇兄这一次是顾得了阿克苏平原上的燕世洵,顾不了蓝洲城外的孙之牧,在夹着一个大西北的孙侯爷!左右逢敌顾此失彼啊”
    夏天烈低沉的叹了口气,天皓是说中了他的心声了。可燕世洵怎么会和孙之牧连成一气的,这天皓是怎么看出来的。
    夏天皓似乎悟透了兄长的心思,他的眼眸沉浮几许后略微的抬起头:“皇兄只能拖住一方,全力迎战一方!”
    “拖住一方,全力迎战一方!”夏天烈低沉喃喃着,不耐烦的挪动了久坐黄金台而僵硬的腰身,天皓的意思他参悟得透彻,只是要拖住那一方,而先全力应战那一方?
    “臣弟先行告退,如若皇兄需要臣弟,臣弟定当万死不辞!”夏天皓在百官的议论声在夏天烈炽烈疑惑的眼光之中退出了朝堂。
    朝堂外,久候的女人一见夏天皓上前来,便微微俯下容颜,微风吹起了她额前的发丝那张脸脂粉未施,却清丽如落于梅花芯的那点白雪。
    “竹心走了!”夏天皓伸出手心,广袖在风中略微的鼓动着。
    那叫竹心的女人,眉睫轻轻闪动如同波纹荡漾,仔细的迈开裙摆下的脚,走向了夏天皓,乖巧的将手放于男人的手心之中。
    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安然若泰的走在白皑皑的雪地之中,身后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
    “竹心,我料定了今年帝都的寒冬会很漫长……!”夏天皓牵着竹心无奈的看着阴沉得几乎连着大地的天际,失落说道。
    竹心无语,只是忽然挣脱了夏天皓的手,反身扑在了夏天皓的脊背上,脸颊挨着男人的背心,细弱白葱的指尖在男人宽广的脊背上写上了两个字。
    “莫去……!”
    她是个哑巴……。
    “竹心是让我莫去趟这一列混水?”夏天皓好看的眉眼忽然展露出了笑意,她是个哑巴,可她知人心,懂人意!
    他夏天皓甚至不知道她真名叫什么,今年几岁,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不清楚,夏天皓由记得那年他在马车之中看着那傲娇的女子不愿受辱而咬舌自尽时,心隐疼了一下。
    竹心是他给她的名字,竹本无心却似有心正如他这个病恹恹的皇子对这大夏天下的想法。
    “险恶……!”竹心在夏天皓的脊背上留下了两个字。
    “竹心,你是说战场险恶,还是人心险恶?”夏天皓旋过身,将女子娇弱的身体圈于怀中,尖稍的下巴低着女子的发顶合眼一笑,他当然知道战场的险恶,也当然知道夏天烈的容人肚量,若不他亦不会将和他如手足般的孙之牧逼上了造反之路。
    竹心嫣红的唇瓣微抿,依附在男人的怀中,杏眼睁得若大。得权势者,最容不得的便是才华盖主之人。
    “我那早逝的母妃本是漠北琅琊宫长郡主,她逝世之前一再告诫莫要染指大夏天下,竹心啊大夏天下从来对我便无意,可大夏便是我的家如今家园有难我怎可袖手旁观,于心不忍!皇父育有四子,大哥与六弟注定的是悲剧,四哥更是庸碌不堪,二哥虽然是庶子可他早就是注定的天之骄子!”夏天皓低沉的说着,天际便的雪鸟翱翔而过凄厉鸣唱仿若替他的心鸣唱一曲悲歌。年少他便知晓,母妃亦是死于皇父之手,源于身体内的漠北血液,于是他便只有装于缠绵病榻才得以保命。而体内流淌着魏阀血液的大哥跟六弟命运之不顺更是让人心惊。
    “让我跟着你!”竹心的手在夏天皓的心口上写下了这么句话。
    “竹心,你该回漠北了……!”夏天皓的手心握住了女人冰凉的指尖低声说道,放眼天下,漠北竟然会是最后远离战火的乐土。
    空气在竹心的周围凝固,她摇头晃脑张口结舌的想说话,可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泪珠滑落了眼眸,她誓死不会离开这男人的。从八年前的顾命之恩,就算他没有与漠北的一丝渊源,她一样的不会离开他,漠北郡王诏告天下寻找那四散已久的幸存漠北皇族这消息,她也但当没听闻过。她只愿意在这孤清的男人身边当竹心,也不愿意回漠北当高高在上的依兰郡主。
    猜测,无缘无忧的担忧在心底蔓延而起,御殿内,下了朝的夏天烈在殿阁之中来回渡步。
    司马宴看得眼晕,端起茶杯便走上前道:“王上,且喝口清心的茶!”
    夏天烈的眉心一皱,双手一扫,便将司马宴手中端着的茶杯砰的一声扫了个粉碎。
    “王上……!”滚热的水将司马宴的手烫得发红,可她却往宽袖里一收,强忍火辣辣的疼道:“王上在烦心什么!”
    “天皓,你说天皓有何用意?他想借此回朝廷?”夏天烈狰狞的说着,今天夏天皓可谓是在百官面前出尽了风头。
    多疑!这两个字眼在司马宴的心头飘过,她低语:“五王爷不过是为前朝战事出谋划策,王上大可不必这样!”
    夏天烈心底忽然腾升不悦,一手拉过司马宴低声道:“皇后,你是在隐射着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不是这样的……!”司马宴心底一惊。她觉得现在的夏天烈仿若惊弓之鸟,可这一切不是他自作自受的么,为了一个女人他一味的不听劝解的挑拨与孙阀的关系,现在可好,三面受敌之时,他还要这样的对可用之人推心置腹的猜忌。
    “不是这样是那样?”夏天烈英俊的面貌有些许的狰狞。
    “王上既然对五王爷心存猜忌,那不重用便是!”司马宴咬着唇齿低沉呵斥。
    “呵……知孤者莫若皇后也!”夏天烈放开司马宴的手爆笑犹如夜枭。也算是他连日来积压在心中的焦虑的突破口,如若不然他就快要被每日数百份战报给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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