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之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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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玉怕半夜会再生什么变故，也不敢轻易离开，就这样干坐了一夜，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润玉才离开了邝露的房间。
    白天邝露身边照看的人多，润玉便不去打扰，只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会陪着邝露坐一宿。
    邝露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到第四日岐黄仙官来报，邝露已醒。润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遣了岐黄仙官退下了。
    用最快的时间处理了手中的公务，润玉这才准备去看看邝露，邝露已经醒了，这下该没人拦着他不让看了吧。
    可是前脚刚踏出房间，一道青色的光影从他的眼前划过，是彦佑。
    润玉身形一转跟了上去，邝露此番重伤，这笔账还没跟彦佑算算呢。彦佑感觉到了身后的润玉，本想跑，但是润玉比他更快，先行出手，将他要走的路封了个彻底。
    彦佑暗道一声糟糕，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是那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天帝陛下这么忙，怎么有时间追赶我呀，你有什么事情传唤我一声便可，何必劳烦您亲自来呢。”
    润玉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周身气息散出，冷哼一声，“若是天兵能找到你，我何必跟来。” 润玉虽是笑着的，但是周遭的气温一下变冷了。
    彦佑笑着辩解道：“润玉，我们得讲道理啊。”
    润玉冷笑一声，冷言道：“掳我仙侍，祸其重伤，你还要我与你讲道理？”
    “润玉，是邝露自愿随我前去的。怎么能怪我呢！而且！我这命可是用邝露的命换回来的！你真的要让她白受这个伤吗！”
    润玉侧过眼眸，“什么意思？”
    彦佑的神色是难得的认真，“本来，裂天兕那一掌应该是我挨的，但是邝露见不得你难过，便帮我挡了那一掌。”
    “说清楚。”
    “在邝露心里呢，你在意我跟鲤儿这俩兄弟，若是我们受伤你会难过，所以……”彦佑抬起头看了看润玉的神色，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见彦佑不说话，润玉自己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所以，便不顾自己的生死。”
    彦佑点了点头。“邝露人好，你该好好珍惜这个眼前人，莫要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润玉听出了彦佑的言外之意，并不接话。
    却是彦佑自顾自得道：“从前与邝露喝酒，我好奇她为何会这般维护敬重你，你猜她怎么说。”
    见润玉黑着脸，并没有接话的打算，彦佑缩了缩脖子，继续道：“她告诉我，说你是她第一个见到的龙，那时她年少，从未见过天界有谁能有如此好看的真身。等她长大了，她便去投了你的麾下。不然，你当她看上了当年的你什么？昼伏夜出？无尊位少亲友？她敬你，重你，护你，爱你。可你却未看到过分毫。润玉啊润玉，你说已经看清了自己，可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这里。”说着彦佑用手指了指润玉的心口。
    润玉沉默半晌，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对着彦佑道：“此次我便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
    彦佑打断他的话：“放心，没有下次了。”
    润玉开了彦佑一眼，不再多留，向璇玑宫而去。
    一路上彦佑说的话在润玉的脑海中一直在重复。
    ——“她敬你，重你，护你，爱你。可你却从未看到过分毫。”
    ——“她不想让你难过。”
    ——“你是她所看到的第一条龙。”
    ——“你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这里。”
    “邝露。”润玉的手在大袖中握成了拳，语气中尽是苦涩无奈：“你都瞒了我什么。”
    行止璇玑宫门口，润玉却在犹豫要不要踏出那一步，抬头却看到邝露在院子里浇花。
    润玉望着邝露的背影，嘴角苦涩，轻声地唤了一声：“邝露。”就像是一场美梦，一场他不愿意打碎的梦。
    邝露回过头，看到了润玉，笑魇如花。
    下一刻，润玉已经行至邝露身边，伸手一拥，将邝露揽在怀里。
    邝露被这一时的变故吓得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手中的洒壶掉到了地上，洒壶中的水一点一点地在溢出。打湿了邝露的裙角。
    邝露只觉时间突然被静止了一样，她再感受不到任何的东西，耳边只有润玉的一句话。他说，“谢谢你。”
    邝露的手显得有些无处安放，结巴道：“殿下……这是……怎……怎么了。”
    润玉这才想起自己的行为举止不合身份，松手放开邝露，微微一笑道：“无事。”
    邝露连忙行了一礼才道：“再过两日便是殿下生辰，不知殿下能不能准属下去洞庭先行准备。”先前她受伤，已经耽误了七天了。不能再耽搁了。
    “你才醒不久，不易操劳，交由他人去办吧。”
    邝露回声道：“我没事了，谢殿下挂念。明日我便下去。”
    润玉看了看邝露笑的开心，才勉强松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