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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含不忍之情,如烟决绝的拽段了那根发丝,眼角都没有眨一下,内中密布着蛛网似的血丝。
“我来这儿只有这一个目的。”她纤长的柔手忽然自他肘下穿过来,缚在他腰前,浓郁的铅华,随着她把面颊紧贴他的背,冲进鼻息,心肺起了一阵小小的动荡,他没有理由推开她,她压低声,婉转柔和,“我们有同一个目的,让慕容银嘉付出代价!”
他继续摇起扇子:“没必要论刀,本王不想看到多么惨痛的代价!”
她惊魂一颤,怒不可遏了,抽身按着梳妆台,注视着白皙的容颜,抖索的摸摸脸颊,想哭:“你这么说,只因你不晓得慕容银嘉的手段有多狠!她连翠云都要利用,可怜翠云被她蒙蔽了这么久,到现在才醒悟,可太晚了!”
很快,如烟就发现赵吢的法子比较有用,想杀银嘉的话,似乎不大可能,上厕所都有人跟着,没机会接触杀手,如烟无奈作罢。等恒宇回来。
月底的最后一天,赵恒宇总算有了音信,司马青冲击醚秀殿报:“王爷被人们围堵在城门外,人墙相似,已有不要命的做盾牌,硬来的话,只怕死伤惨重!”
银嘉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会这样?”
“除了王爷,还有七顶小轿,娘娘。”司马青才说。
她怔忡:“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人们对他痛恨至此。知府去了没有?”
“知府推说不在家,事不关己,谁想问?”司马青还有另一层意思,难得阻碍住恒宇,岂能轻易就散?隐恨已久,这是出气的机会。
庆勇幸灾乐祸的抖着腿,扬声说:“娘娘别急,坏人最怕的就是一路顺风顺水,若想六爷改邪归正,首先给他点困难尝尝。”
“你的意思是,置之不理?”
“我只是建议一下。”庆勇慢吞吞的应道。抬手蹭蹭鼻梁。
银嘉撩袖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司马青:“罢了,我就不操心了。他有本事去惠阳玩耍,还没有本事进城来么?”
司马青愣了愣,欠身坐下,接了茶喝,她突然间的转变,叫人以为那是临时装的,出言劝慰:“其实那七顶小轿里坐的不一定是……”
她出言吐语非常自然:“我从五爷那里了解到,目今皇上对舞儿和你,已经放手了。眼看舞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们打算在哪里让胎儿落地?”
窗外闪过一抹剪影,银嘉迅速睃了一眼。
两人商量此事之际,碧琼匆匆的跑过来说:“娘娘,小梓公子不见了!”
“什么!”银嘉含笑呷一口茶,听如此说,大惊,猛地把杯子放下去,茶水溢了一桌子,“他的伤还没有好,能上哪儿去?”
“奴婢一直看着呢,他突然要喝水,屋子里没有了,奴婢便往茶房去取,回来就不见了!”
却说恒宇对老百姓们顽固不化的态度痛恨切齿,几经挣扎,下死令:“挡本王路者,一律杀无赦!”
李思双手抱拳:“六爷,人命并非草芥,请勿意气用事!”
吴总管附和:“请三思,六爷!”
恒宇微微动摇,旁边轿子里的美人娇滴滴的喊:“好热呀!齐丹果真名不虚传,连老百姓都凶神恶煞相似!”
另一个拉开轿帘,宠溺的口气:“哎呀六爷!你仪表堂堂,年轻有为,皇上怎么就弄了这么个烂地方给你,跟六爷的品貌真是一点都不衬!”
“像六王爷这样人,应该待在惠阳才是啊!”有人不忘献殷勤。
另外几位莺莺燕燕都止不住发牢骚。她们分别来自王尚书家的官妓里,妓院里,以及富家子弟心高气傲一心想攀龙附凤的女儿。不外乎庸脂俗粉,没有什么聪颖之处,只要能讨男人欢心也就罢了。
几句话说的恒宇转变心念,往帘外探头,宠爱的疼惜的叫:“安静点宝贝儿,马上就能回家了,家里要什么有什么,就暂时委屈一下,本王会心疼的!”缩回头下了轿子,问李思,“就没有人来援助本王?”
李思道:“王妃派人来了,见这个情形,说回去叫士兵过来,可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没有回音。”
“他妈的,本王回去了,看怎么收拾那帮饭桶!”干燥的泥土弄的人灰头土脸,中天一轮赤炎炎的火球,焦躁充满胸腔,转而又问,“衙门里怎么说,难道本王堂堂六王爷,被堵在城门外了,他们都不采取一点点措施么?”
李思结实的面皮上淌下接连不断的汗珠,双手叉在腰间,阳光刺眼,睁不开,劝道:“使者应该马上就回来。”事实上,已经二次派去使者,对于知府是否会出手援助希望不大。
恒宇不停的走来走去,汗水湿透了衣襟,还算有点良心,给人们最后一次机会,阿晨不时地用绢子给他拭汗,其余时间就跟着打扇,恒宇一面劈头盖脸责备他礼仪小组解散的事。如若不然,现在将是人们夹道欢迎他回齐丹而不是像落水狗一样受人唾骂,更不至于在那么多美人儿面前丢脸。
老百姓们浪潮般咆哮,势必把恒宇赶走才罢。似狂风中的浪花激溅!
人头攒动,人们情绪高涨,小梓其间夹着一张淡定的脸孔是非常显眼的,但谁也没来得及去注意他!
他张弓,拉箭!箭镞和阳光焦点触碰,激发出一点亮光。
拉出一条直线,瞄准目标,很难!
恒宇火烧屁股似的没有一刻安宁,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钻拱。
他几次剑拔弩张,又几次放下,最后一着意欲放手一搏,箭飞出去,从恒宇的耳边呼啸而过,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他会被箭刺穿脑门,当场暴毙!可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偏差作乱,小梓失手了。
恒宇霎时间唬的七窍生烟,两眼一瞪,腿一软,硬生生瘫倒在地,吴总管和阿晨呼叫不迭,架住他!李思等人忙追寻刺客,小梓早潜藏,只见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司马青带头跨着一匹棕红色汗血马,人群不得不列开一条道。
小梓嘴上答应她彻底打消杀恒宇的念头,心内自有打算,杀了赵恒宇,这是能为钟离绣做的最后一件事。
没有人愿意被等待消磨一辈子,他一直在想办法结束遥遥无期的期待,一直被拒绝!现在,就连时运也拒绝他,他懊恼,但不绝望。
恒宇对那都没有看见是什么样子的刺客喋喋不休咒骂,一路回到王府,银嘉等众迎出来,恒宇有点胆怯,挤眉弄眼示意阿晨去门外拦住美人儿们的轿子,至少给银嘉做好思想准备再请他们进来。
银嘉笑靥明媚,重褶裙松松的垂着,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把他的心都快摇出来了。
“银嘉?”恒宇不敢相信的擦擦眼睛,张大瞳仁,“真的是你!”
她双手挽住他的手,笑吟吟的说:“不是臣妾会是哪个?才进门就不认得臣妾了,可怜臣妾在家夜以继日想念你,敢情你心里一点都没有人家。”
恒宇纳罕的嘴脸,这表情,这声音,哪里是他离开之前的那个慕容银嘉?搓了搓她柔若无骨的纤手,咂舌笑道:“哪里哪里,本王日夜想你,夜也想你,这不事情没办完就回来了。”一面担心外面的美人儿如何处置才好,不想这么快就把银嘉打回原形,毕竟银嘉温柔起来,那是人上人,女人中的女人。
他眼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她。
“六弟,你回来了。”赵吢就在银嘉身侧,一说话,倒把恒宇唬的立怔。
“五哥!”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转到如烟身上,惊喜的叫,“吴小姐,你们怎么来了!臣弟这会儿才看见,该死该死!”
吴总管瞧见女儿女婿在此,迅速用手背擦了下老眼,眼角挤出一撮长长的皱纹。
众人进入瑞雪堂,颖儿和红杏早把一切收拾停当,恒宇、赵吢尽兄弟之情。
阿晨小梓外面招呼轿夫从后门进,女子们一个个甚为不满,怨声载道,阿晨苦口婆心说劝,背后贸然转出一个人来,嗓音清亮温和,大度的说:“妹妹们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渴了累了,应该尽早迎进去才是,你这不识礼数的东西,怎么却叫后门进?”
看见说话的人,无不惊讶的半死,今儿吹得什么风,母老虎装起病猫来了?
银嘉给她们好吃好喝,还把闻曛轩给她们住,见状,恒宇吩咐阿晨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阿晨望望西边,橘红色的云霓笼罩着朦胧的山峦,唬的屁滚尿流,颤抖着指着那个方向,牙齿直打颤:“是从西边出来的!是从西边出来的!”
恒宇拍拍额头,又拧了拧阿晨的腮帮,问:“会不会痛?”
“会!会!”阿晨狂乱的点头,眼前一亮,“不过现在是申时,太阳落山的时间!”
银嘉假意拭泪:“恒宇,臣妾之前对你太过分了,你离开的这些日子,臣妾好好的反思了,身为王妃,应该宽宏大量,帮六爷排忧解难,而不是增加烦恼!臣妾知错了……”撒娇扑进恒宇怀里,恒宇疼的心肝儿抖,感动的涕泪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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