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囫囵:宅斗年华

第40章 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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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赵萌勾引六爷,关银嘉什么事?”
    “他跟赵萌,最多背地里,他们敢告诉老太太吗?他们根本就是心血来潮,乱来罢了,到时候我一把事儿抖露出来,准被反对唾骂。银嘉就不一样了,拔了她这棵树,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是这个道理,二少奶奶,您打算怎么做?”
    云袖凑近她,叽叽咕咕耳语。窗外,卷来一层清浅的雪,白莹莹的,落地无声。
    次日,老太太找了风水师来,一言一语,无不说沁芳斋跟主宅犯冲,定要平了才好,否则躲不过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祸。老太太神经受挫,众人忙打发了风水师走,翠珠悄悄地拿着一包银子,走到长廊处塞给他,风水师打恭笑着走了。廊外,一身素衣的玲儿慢悠悠的走着,看见他们行踪鬼祟,定了定,蹙蹙眉,翠珠转而看见一个人在后面,心里“咯噔”一下,陪笑道:“柳姑娘出来溜溜儿?”
    玲儿见问,不好意思,低头走过去了。翠珠倒觉奇怪,她一向不在府里走动,今儿是怎么了?刚才的事,八成被她发现,她要是说出去,可不糟了!如此一想,翠珠慌了神,想拦住她,四下里一看,早没了影子。
    那云袖陪着银嘉说笑,银嘉并无精神,云袖认真的问:“姐姐一直恪守妇道,这我是看的最清楚的,定是张公子不老实,欺负了姐姐吧。”
    银嘉蹙眉,脸色苍白,知道这事还没有完,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因此只陪笑道:“多谢妹妹体谅。”云袖看着她,看着看着竟哭了出来,所有人都唬住了,银嘉忙问:“妹妹哪里不舒服?”
    云袖抽噎道:“我对不住姐姐,姐姐!”叫着,便起身跪下,银嘉更不解其意:“妹妹怎么了?妹妹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何出此言?”
    “不。”云袖哭,“之前,看到恒宇对姐姐好点,我就嫉妒,还跟他说将姐姐的坏话,不让他往姐姐这儿来!如今,我想通了,求姐姐原谅。”
    听如此说,银嘉怔怔的,遂觉得她也着实可怜,自小被卖进陆家,当牛做马的服侍了那么多年,大一点总算有些出路,自己又来了,她多少是不如意的,因劝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同为女人,谁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三妻四妾,难免争风吃醋,何况恒宇就我们两个,相互之间能忍就忍了。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云袖伏在她身边,抽抽噎噎,伤心的不得了,银嘉的心也真被打动了。
    唯有春红认为来者不善,看着银嘉跟她心贴心的样子,纵然惴惴不安的。
    柔月突然冲进来,一脸的惊慌,原来老太太准备拆了沁芳斋,让银嘉过去。云袖的目的达到了,表面上自也担忧愤懑,只是银嘉满身的伤,不方便下床,而赵恒宇不在,没人说情。云袖突然道:“姐姐,不管风水师是怎样说的,我过去看看,说姐姐身体不好,她们还驾着姐姐去不成?”
    “有劳了你。”云袖便急促的走了。
    这边春红劝道:“少奶奶,您可千万别对她掏心挖肺的,前段时间风光的时候,她怎么待你?现在落魄了,就想着巴结你了。这种人不可为友!”
    银嘉笑了笑,说:“我也不见得不落魄,她能在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不成?自家姐妹,还有一辈子的仇吗。”
    “大少奶奶,当今世风日下,小人当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的很,只是不想与人为敌,对方寻衅也就罢了,若是求和的,不光从前有什么瓜葛,她都想和和睦睦。却不知老太太为何要拆沁芳斋,心内不安,精神恍惚,越发想起赵恒宇,春红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却顾虑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到底当说不当说?眼见她憔悴消瘦,老太太那些人又找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埋在心里。
    风水师的话,明着是沁芳斋不可留,言外之意就是要把银嘉赶走才是,老太太也认为她才是真正的煞星。司马蓉在旁煽风点火,邱氏没处下嘴,面子挂不住,正要走的当儿,听见外面一女子叫:“哥哥,哎呀恒宇,你要不要离我这么远,近一点有什么关系!”原来,赵萌认为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就可以肆意要求个位置了,反正他们知道了也没办法。“够了!我警告你,别靠近我!”赵恒宇是懊悔的,严厉的。
    转过身,老太太等人已在眼前,登时吓了一跳,“奶奶,娘!”他怔道。
    “你们兄妹俩在吵什么,有话好好说,何必闹嚷嚷的。”老太太衡量着他们俩的距离,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而且都面颊红红的,好不自在的样子。
    司马蓉拉了女儿过来,呸道:“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出那种话!”
    赵萌低下头,面红耳热,努着嘴儿,黑白分明的眼珠转来转去。
    赵恒宇竟也张口结舌,转了好大的弯子才绕过来,吃吃的说了一通,老太太叹道:“墨翡翠,找回来也就罢了,找不回来,你就给我准备好一封休书!”语毕,转身回屋。
    “什么,墨翡翠跟休书有什么关系!”赵恒宇愣了愣,皱眉不解。
    司马蓉回头冷笑:“墨翡翠是陆家的镇宅之宝,从来没有出过岔子,偏银嘉来了以后,总不觉安宁,终于,前儿惹了官司,今儿遭了盗窃,扫把星,老夫人可不允许她在府里造次!”这些话,被迎面走来的云袖通通听了去,不禁想:“墨翡翠不丢,我还不能这么顺利,真是天助我也!”
    那玲儿听了姨姥姥的话,过去探望银嘉,这样稀客,加之她带着一种超凡的气质,五官玲珑,身姿窈窕,令人看了赏心悦目。在银嘉床前坐了说闲话,春红柔月忙的准备茶水糕点,玲儿说:“不劳烦各位姐姐了,我只坐坐就走。”
    春红看着她打心底里喜欢,抚着她的肩,笑道:“柳姑娘,像你这么超逸脱俗的女孩不多见,我们奶奶身上不方便,闷得慌,你就发发慈悲,多留一会儿,也让我们沾沾你的仙气儿!”说着,引得大家笑了一回,玲儿抿着朱红的唇,梨涡浅笑,含羞带怯:“千万别拿我取笑了,我自问也是个参禅的,跟尼姑没什么两样,却就是舍不得剃了这一头青丝!”她们便拿着这一点说笑,说她尘缘未结,菩萨不收,妙龄少女在净土上站不住,羞得玲儿无处可藏,春红柔月就追着她闹,一时死气沉沉的屋子变得生气勃勃。
    银嘉摆手儿:“雀儿,柔月,就知道瞎闹,欺负了柳姑娘,赶明儿看姨姥姥来找你们算账!”这当儿,玲儿被她们从帘子后闹腾出来,一脸的羞怒,涨得紫红,眼角淌下几行泪注,回头叫:“你们坏死了,再不理你们了!”遂颠着脚夺门跑了。
    春红等众嬉笑未止,纷纷去追,刚跑到院子里,春红突然刹住步子,跑回银嘉床前,银嘉怪道:“柳姑娘可没见过你们这阵仗,吓坏了怎么办!”说着,就要下床,春红忙阻住:“我的姑奶奶,你担心什么?”继而笑嘻嘻的,灿烂的眼弯的月牙模样,“不怕她生气,今儿晚上我找她去,把您最爱吃的绿豆糕送给她和姨姥姥,给她们赔罪,她们准不在意了。更何况她们参禅的人,哪有这么小性儿。”银嘉摇摇头,淡淡的笑笑,拿起里侧的鸳鸯绣帕,上面丝线缜密,图案精美,尤其那一双眼,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银嘉把绣帕翻来覆去的看,愁思万绪,春红不解的问她:“鸳鸯多好的一对,奶奶叹什么气呀?”
    银嘉便要:“拿绣花针和水绿色的线来。”
    “要干什么?”那绣帕是成品,是赵恒宇第一次跟她在一起时落在被子里的,怕是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而她却一直珍藏着。只是,她嫌鸳鸯身下的水太少了,故想多添几笔水。
    对他的爱,就像这水,载着自己,欲沉欲浮,多些才使得,才能给予自己不至于溺水的力量。
    谁知玲儿慌张跑回去的路上,又撞到了翠珠,翠珠一看她颜色不正,还是从沁芳斋方向来的,抓住她,把她拉到一旁的树荫底下,玲儿不知她要干什么,惊罕的挣扎。“柳姑娘,别怕,我有几句话说。”翠珠低声叫。
    “我不认识你的,有什么话说?”玲儿战眉惊目。
    “沁芳斋,包括沁芳斋里的人,都跟你犯冲,你跑那里,告状去了?”翠珠做贼心虚。
    玲儿诧异,拿眼睛看周围,小厮婢女们来去频繁,似要干什么大的行动,怔怔的:“不会的,大少奶奶是好人,虽然那几个丫头有些粗野,到底却是懂理的。”说完,用怪诞的眼神打量翠珠,忽而纵是跑了。
    经过几句简短的对话,翠珠自以为是的倨傲心里已经认定她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对于人与人之间的阴谋诡计,根本不懂。她抿嘴笑笑,旋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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