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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怡然居的生活其实和在纤云阁的差不多,当然,最大的不同还是生活质量的差别。
“非烟姐姐,黄泉欺负我!”小丫头嘟着嘴和在乘凉的柳非烟抱怨。
“你认错人了,他是碧落,不是黄泉。”要是在以前,这小妮子一定不会隔三差五地过来告状。注意,不是隔三天差五天,而是用刻算的。
“那张棺材脸谁会认错啊!”思雨跺着脚哇哇叫,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看脸认人的才是笨蛋啊!”
“我记得白衣是让你跟着碧落,又没叫你跟着黄泉,你自己自讨苦吃怪得了谁?”柳非烟看了一眼跟在思雨身后绷着一张脸的黄泉,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一句抱歉。
黄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如果柳非烟没看错的话,那张刚毅的脸有些可疑的粉红色?
“我……我要学武!”思雨我了半天,眼珠子转了几圈,最后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也想不透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跟在黄泉周围,明明碧落比他有趣的多。或者是因为白衣叔叔之前让她照顾姐姐,可现在这工作都快被人分光了,尤其是被眼前这个棺材脸分走好大的一块!
她不甘心!她要学武!她要将棺材脸打趴下!
“好啊!”柳非烟一点都没有阻止,“那你是让谁教你?碧落还是黄泉?白衣你就别想了,最近他很忙,没时间管你。”
她说的是实话,她到怡然居没几天,白衣就开始忙得脚不沾地,幸运的时候还能在晚饭上见一面,但更多的时候是她半夜爬起来看书时看到他一脸疲惫地回房。
“啊?白衣叔叔没时间?”思雨这下懵了。
“嗯,他最近很累,你没事别打扰他了。你刚不是说黄泉欺负你吗?那就让碧落教你吧,反正你跟碧落比较熟。”
思雨眨眨眼,小嘴张张合合的,像是要拒绝,又想不到说辞。
“你有意见?”柳非烟开始有些懂小姑娘的弯弯绕了。虽然她是不提倡早恋,但给思雨找一个奶爸还是没问题的。碧落和黄泉都是很可靠的人,思雨就算是闭上眼睛选一个都不会吃亏。
“我要他教!”挣扎了半晌,思雨终于伸出手指指着自己身后刚被她嫌弃了一通的男人。
“哦~~”柳非烟摇曳的尾音有说不出的意味,“那好吧,黄泉,思雨就交给你了,要摔就摔要打就打,你当年怎么学武的就怎么教她。别的我就不要求了,别弄死就好。”她说得幸灾乐祸,慢慢地看着思雨脸色发白,一双小眼不住地往黄泉身上瞄。
“呃……很辛苦的吗?”
“嗯,会受伤。”黄泉看着她,目光不可思议地柔和。
咳咳,原来不是那小丫头一头热啊,幼驯染什么的太戳萌点了!
“会很痛吗?”
“嗯,不过小心一点就不会了。”
柳非烟差点掉了眼珠子。这真的是黄泉吗?不是碧落附体吧?即便是对着白衣他都很少说修饰词,更何况她们这种路人甲乙丙?可这宠溺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快就有当奶爸的自觉?
“那快点教我吧!非烟姐姐,我去练武啦!”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没半刻坐得住的,很快就拉着黄泉跑得没影。
“看来他们两个相处得不错。”碧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慢悠悠地走到柳非烟面前。
“你功不可没。”虽说是双胞胎的哥哥,有着和黄泉一样不苟言笑的严肃脸,但碧落却比弟弟多出很多花花肠子,处事自然也比黄泉要圆滑。“白衣回来了?”
“没有,少爷一早就出门了。宫里刚来消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了。”将柳非烟失望的表情尽收眼底,碧落机灵地转移了话题。“有贵客要见姑娘。”
见她?知道她在怡然居的人不多,但如果不是碧落信任的人的话是绝对不会放行的,更何况是“贵客”。他不说是“想见”而是“要见”,说明这不是祈使句而是命令句。在白衣的怡然居里说话还能说出这么有分量的话的人,屈指可数。
“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等柳非烟换好一身衣服来到外面的凉亭时,一个中年男子早已坐在其中。碧落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后,焚香煮茶。走近一看,原来在这凉亭当中早已放好棋局,缺的只有一个对手。
那名中年男子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径自看着桌子上的棋局发呆,一双眼精光内敛,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霸气,即便是像柳非烟这种习惯无视别人气场的人也感到一阵压迫。
不知为何,她第一时间想起段青涯。他一定没见过这个男人,不然不会不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远。
整了整衣服,她从容地跪了下去。
“民女柳非烟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碧落,不是让你别告诉她来的人是朕吗?”中年男子,也就是慕容极,转身看了碧落一眼,语气却没有多少责怪。
碧落浅笑着摇头,表示并非自己所为。
“起来吧,这是白衣的怡然居,并不是皇宫,没这么多规矩。”慕容极挥挥手,碧落放下手中的茶壶扶柳非烟起来。
“碧落,朕并不知道你这个总管竟然也兼了丫鬟的工作。”在他的记忆当中,碧落黄泉两兄弟都是孤高之人,不可能做这种低下的工作。
“皇上见笑了,少爷重视的人就是碧落重视的人,哪有什么贵贱之分。”
“好了,别贫嘴了。你先下去吧,朕想好好和她下一局。”慕容极听了碧落的话也不恼,像是习惯了这个调调一般,这让柳非烟对他马上改观。
碧落很快就下去了,不过柳非烟很清楚,他并没有走远,只是在一个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待着。
碧落一走,凉亭中顿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气氛当中。柳非烟低着头,思考着慕容极来找自己的理由。皇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这个闲情逸致从皇宫跑出来找人下棋?而且还要挑白衣不在的时候,显然自己才是他要找的目标。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最后,还是慕容极率先打破沉默。
“传言纤云阁的花魁柳非烟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朕今日有一棋局。反正也正是闲暇无事,你就陪朕来一局吧。”说完他也不等柳非烟回答,伸手就在棋盘上放下一子。
棋盘上早有其他棋子,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慕容极和白衣之前手谈留下来的残局,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布下的珍珑棋局。珍珑,珑谐音笼。顾名思义是精致的笼子。故珍珑棋局有精巧得像笼子一样不可破解之意。
这也让柳非烟更加相信慕容极这次来绝对不是来下棋这么简单。她连忙收敛心神,专注应对。
慕容极自幼有名师指导,又是一国之君,当然精通纵横之道。柳非烟虽说是有天赋,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仍显得抓襟见肘。幸好她心思细腻,总能在紧要关头化险为夷。
“听说,你在纤云阁的地位不低。”慕容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柳非烟差点掉了手中的棋子。
“民女不才,只是碰巧罢了。”她不知道慕容极说的地位不低到底指的是什么,只能含糊其辞。
“是吗?前朝镇国大将军之女沦落风尘,在京城最大的青楼当起了花魁,朕却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黑子一落,又封死了柳非烟的退路。慕容极悠闲地捧起手边的茶,静静地等着。
柳非烟先是一窒,很快就释然。无论是白衣告诉他的,抑或是他自己查到的,这都是他要知道的消息,她从没打算过要隐瞒什么。而且,慕容极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起杀心,看来他对前朝降臣的重用并不是光是做门面功夫,是真的欣赏他们的才华,而不是段青涯的那种一味的赶尽杀绝。
“如此便是白衣的不是了,毕竟民女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身份,皇上要去扁他一顿消消气吗?”知道他不是来杀自己,柳非烟没有那么紧张,说话自然也活泼了不少。
“哈哈,这话要是传到白衣那里,朕是不会帮你隐瞒的。”听说要对付白衣,慕容极哈哈大笑,“不过别打脸,他的脸可是我国国宝。”
“男人长着这张脸只是祸水而已,这种事还是让小女子承担吧。”柳非烟大有“给我一把刀子”的打算。
“你要承担的,可不止这样而已。”慕容极意有所指,放下手中的茶碗,再次执起黑子,仿佛刚才谈笑风生的不是自己。“有一位前朝官员,朕赏识他,封他当了当朝五品大员。可就在前不久,他被叛党袭击了。”他又下了一子,神色淡然。
一个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向一个弱女子说这些事,柳非烟的心微微发凉,学着慕容极那样手捧着茶。温热的感觉自指尖传来,却越发觉得自己的冰凉。
她叹了一口气,暗暗想着果然伴君比伴虎还难。至少你用不着去猜一只老虎在想什么,只需要提防他什么时候打算吃人就好。
“皇上,民女愚钝,还请皇上名言。”这样也可以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年轻人要有耐心。”慕容极摇摇头,似乎是对她的急躁有些不满。
柳非烟又一次发现这个地方的人很喜欢摇头,每每他们摇头都表达不同的意思,而不是单纯的是非题。
“下棋除了耐心之外,还需要静心。皇上来找民女,怕不只是来下棋这么简单吧。既然不是为了下棋,那也无需太多的耐心,也无需静心,只要一个专心一个用心就够了。”两个人像是在等着对方开口,既然慕容极习惯绕圈,那就由她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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