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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乐院里,庄书离刚踏进去,就听见了墙角下传了来阵阵干呕,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了一抹雪白缎子的羸弱身影。
那姑娘像是听见了脚步声,扯起帕子遮住了脸裙摆一掀消失在了角落里。
庄书离正皱眉不解,身后齐来钱像鬼似的幽幽道:“你怎么来了?”
饶是庄书离平时再不喜欢喜怒于色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一转身准备刺拉几句,谁知看到眼前的情形语塞的咽了咽口水。
齐来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越过他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长凳上。
庄书离把肩上的书匣拎在手上追上去:“你你脸怎么了?不会真是漫兮打的吧”
齐来钱肿着半边脸一拍桌子:“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在她面前提什么陈府小姐!”
“不是白姑娘吗?我还没问你什么事呢?不会是”庄书离又想起了墙角那弯腰不适的人。
齐来钱伸手忍着疼痛轻轻碰了碰肿的老高的脸,龇牙咧嘴道:“不会是什么?你可别乱想啊!虽然我生在青楼,可这京城怕是再没有一个比我更清白的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人心难测,我又不时时都跟着你。”
“”
齐来钱起身伸出指头戳着庄书离,无比痛心疾首:“枉我把你当成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她不相信我就算了,连你也不相信我!那天我不过就是见她要倒了扶了一把!也该是我倒霉!要巧不巧的正好被她瞧见了,非说我要对白姑娘图谋不轨!我招谁惹谁了!再说这楼里虽然白惜柔是头牌,可从前也不是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了!我做什么了吗?笑话!我齐来钱生来坦坦荡荡,虽说不一定算得上是君子,可也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庄书离看着面前肿着脸有板有眼的人,不动声色追问道:“你真不曾对她”
“天地良心!我现在就可以当着你的面赌咒发誓!”
庄书离嫌弃的摆了摆手:“得得得,这些腻腻歪歪的誓言和我说了也没用,还是留着在漫兮面前说吧。”
“这些话我早就说过了,可也要她相信才好啊!就她那臭脾气,上来就给了我一鞭子。”
庄书离又眯眼看了看他肿的老高的半边脸,忍不住嗤笑一声:“这还真是她打的?我瞧着肿的样子,不像啊。”
齐来钱瞪着眼睛辩驳:“不是她抽的还能是谁?!”吼完心虚的扫了眼庄书离,他自然不会说这是他因为害怕宋漫兮逃跑时摔跤摔肿的,否则岂不是这辈子都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了!
庄书离端起面前的茶杯,撇了撇上面的茶叶沫,还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你当真和白姑娘没关系?”
“啧!没有没有没有!!!”
“好好好,知道了,炸的我耳朵都快聋了。”轻呡了口苦涩的茶水:“我方才好像看到了白姑娘,她好像身子不大舒服,你和齐姨知道吗?”
齐来钱心里忌讳,皱着眉头回答:“反正我是不清楚,我娘知不知道我也不晓得。”
庄书离见他不高兴,发笑:“齐姨呢?”
“不知道,像是去银楼采买首饰去了。”
“你回头得空还是和齐姨说说,找个郎中来瞧瞧,没的真病了,人家好歹也是你家的摇钱树。”
齐来钱瞥了眼一副狐狸笑的人:“知道了,知道了。”
又瞄了眼他身边的书匣,好奇:“今日去卓府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半晌听不见回声。
“和你说话呢。”
难得的庄书离长叹了口气,起身负手看着眼前的葱茏树木:“头疼,麻烦。”
“麻烦?十几年了,就没见你觉得什么麻烦过,还真是稀奇的很。”齐来钱腆着个肿脸幸灾乐祸:“又是卓小姐吧,嘿!你说啊,这卓小姐的本事还真是不小,都两三回了,动不动就让咱们庄大公子乱了心神,神人啊!”
庄书离扯了片海棠叶子放在指尖搓了搓,墨绿的汁水瞬间晕染了开来,半晌轻声呢喃了两句:“所以才麻烦”
“嗯?你刚刚说什么?”
庄书离转头冷冰冰的眼眸轻扫而过,一边拿起桌上的书匣,一边道:“喝你的茶吧。”
齐来钱看着庄书离的背影,扶着腮帮扯着脖子喊道:“诶!陈家小姐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院中寂静一片,早就没了庄书离的身影,齐来钱坐下给自己削了个梨,突然抬起头:“不对啊,他来干嘛的?”
卓府后院里,玉坠端着精心给小姐准备的果盘,满心欢喜的回了屋子,谁知转头就看见了坐在里屋闷声不语的苏文文,周遭的气氛也瞬间冷了不少,玉坠忍不住的浑身一颤,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小姐您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苏文文的一张脸黑的跟块碳似的,满脸都写着她很愤怒!
“玉坠儿,你说,一个男的,什么情况下会帮一个女的说话?”
玉坠咽了咽口水,接过她手里的大蒲扇,给她打着风,想了片刻回道:“要么是女子受了冤屈,他路见不平,要么就是他属意这位女子”
苏文文瘪了瘪嘴:“你看,连你都知道。”
玉坠被她说的满头雾水:“小姐在问这些做什么?今日不是庄公子要来讲学的吗?”
苏文文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虚软无力的倒在了被子上:“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玉坠早就习以为常的听惯了她说这些赌气的话,只当又是被庄公子罚抄了,笑着开解道:“小姐又说气话,怕是明儿又早早的就起了。”
苏文文睁着眼睛盯着玉坠:“这次是真的,不去了。”
听她语气淡淡,不似寻常的恼羞成怒,玉坠这才听出了些猫腻,连忙拉着她的手:“小姐这是怎么了?庄公子是老爷请来的,怎么也不能说不去就不去啊。”
苏文文长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凉亭里他护着卓兰兰的样子:“老爹那是把他当大女婿的,现在,人家想做二女婿了,再相处下去不尴尬才怪。”
“什么大女婿二女婿”这话听的玉坠越发的云里雾里了起来。
苏文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自言自语:“不行,我现在就去找财阀老爸说清楚,这课我是不能去上了,顺便让他重新给我找个老师。”
既然庄书离看上了卓兰兰,她就没有理由再继续和他相处下去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鸡飞狗跳的,都不愉快,倒是可以顺水做个人情,在老爹面前说说让他留下来继续教教她那个继母生的妹妹。她不是一直想学习吗?而且迷恋庄书离的心是个人都能闻的出来,自己这样岂不是一箭双雕?!一方面脱离了被古板恶魔压制的苦海,一方面又和继母家的妹妹关系缓和了不少!相亲对象没了还可以再找,反正对她来说男朋友又不是天,钱才是!跟谁学不是学呢?说不定新请的老师既温柔又善良!
就这么定了!完美!
苏文文起身就要往门外走,玉坠在后面跟着急的有些不知所措:“小姐,你这是去哪啊?慢点,等等我啊!”
两人正一前一后出院子,一个家里的丫鬟急吼吼的就一头撞在了苏文文的怀里。
“怎么了?跑什么啊?别摔了。”苏文文一把扶住她道。
那小丫鬟一见是大小姐,连忙躬身行礼,气喘吁吁的答道:“大小姐!不好了!说是西院里二小姐闹着要上吊呢!您快去瞧瞧吧!老爷也得了信往那赶呢!”说着就欠身行了一礼,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苏文文听了这话,难以置信的转身和同样被吓到的玉坠互相看了看:“上吊了?可”刚才还好好的啊!她明明刚才还在亭子里和庄书离拉拉扯扯的来着,这不是她一直喜欢的吗?不可能啊!
玉坠搀着脸白了不少的小姐,焦急的晃了晃:“小姐,咱们也快去瞧瞧吧,别真出了什么事才好!”
苏文文缓了缓神,掀起裙子的一角提在手上:“嗯!快走!”
苏文文怎么也想不通,刚和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男神拥抱过,为什么想不开闹自杀,难不成,真是封建思想,看了脚就要嫁,抱了下就要浸猪笼?不会吧!封建礼教害人不浅,可卓爸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把自己孩子送去浸猪笼的人啊!
苏文文前脚刚踏进西院的门,就听见了后妈呼天号地的哭声:“我的儿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和娘说啊!全府里都不把你当回事儿,可是你还有娘啊!做什么要上吊啊!我的儿呦!你要是去了,我可要怎么活啊!你这个狠心的人哦!”
苏文文站在门口的脚一顿,这不会真的没有来得及吧!虽说这后妈的女儿品位差还总是没事碰瓷,可苏文文知道,她不坏,就是个被妈妈宠的太久的娇惯孩子罢了。
苏文文听着越来越大的哭声,心口也跟着一紧,伸手攥住了身边玉坠的衣袖,没来由的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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