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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全有听了这话有些不以为意,站起身子挺直腰板抖了抖衣服:“我知道,自从你当了卓府夫人,就瞧不上我,嫌我这个哥哥没出息,四处给你丢人,是!我承认,从前是我荒唐糊涂,可现在不一样了!!”
卢秋娘把手里的桂枝从腿上抱了下来,睨着眼睛:“哼!怎么个不一样?”
“我和镇上的刘癞子说好了,要做自然是要做最挣钱的行当!”
“接着说。”
卢秋娘揭开茶杯盖闻了闻,心中却想着,看她这个没出息的哥哥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来。
“咱们准备合伙开一个赌坊!”
“什么?!”卢秋娘险些把手里的杯子砸了个稀碎,还好月一站在一边托着。
“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啊!”卢全有见她似是要发作,急忙蹲在她的脚边,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哄道:“赌坊好!赌坊最挣钱,我先前那输了多少啊?更何况赌坊里每天人来人往,又何止只有一个人在输?可见赌坊赚的多!刘癞子有人,我这再投点钱进去,不消三月,我定能把钱还你!”
卢秋娘仰头眯了眯眼睛,胸口起起伏伏,愣是没有忍住,抬手把手里的滚烫茶水恶狠狠的淋在了他身上,起身尖着嗓门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自己作死就算了!还想着祸害别人!开赌坊这种损阴德的事亏你想的出来!那刘癞子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一恶霸!从前咱们做下人的时候吃过他多少苦?难不成你都忘干净了?!他开赌坊背后有苏州府尹护着,你呢?你有什么?!自己多少斤两不知道吗?!我看你是梦做的大发找不着北了!”
卢全有听着她一通训斥,心中越发不平:“我这后面不是有你吗?只要有你在一天,我就有妹婿这座靠山,还怕什么?再说,我要和刘癞子一起开赌坊相中的就是他背后的府尹势力,他要是没这能耐我还不要呢!”
卢秋娘扬手一巴掌打的了他后脖颈子上,用力太猛,震得手直发麻哆嗦:“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妹婿是个做生意的!不是当官的!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凡卓家有点官场背景,也不会就只是现在这个规模!他刘癞子后头有人,到时候出了事,人家拍拍屁股,走的干净,留下个烂摊子,你怎么收拾?!”
卢全有原本被打还不服气,听她后面说的却是有理有据,声音也不似开始那般跋扈,唯唯诺诺的嘟囔:“不能吧先前我听他借钱还挺仗义的”
“什么?!你同他借钱了?!我不是每月往你那送银子了?怎么还要问别人借?!刘癞子会好心借钱给你?!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卢全有梗着脖子急头白脸的替自己辩驳:“就你那银子,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要不是有他,我怕是早就饿死了!有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妹妹,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卢秋娘怒极反笑,甩着手里的丝帕轻哼:“哼,我没良心?那你又来找我作甚?有刘癞子不就行了?人家又该你钱花,又是要和你一起开赌坊,多好?”
卢全有伸手插进袖口,晃晃悠悠的在屋子里四下翻看:“人家又不是我亲人,资助一二自然是要还的!”
“合着,我就是该?就得这么养着你?”
卢全有伸手拿起一个鎏金香炉揭开闻了闻,小声嘟囔:“咱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就算是你嫁到了塞外,那也是老卢家的种,也是我卢全有的妹妹!”
“你!!!混账东西!”卢秋娘气急,抓起手边的扇子朝他砸了过去。
卢全有闪身躲过:“咱先说好啊,要打要骂都行,不过,你的先把钱给我!”
“你!!!”
见她气极,卢全有忙厚着脸皮走近了些,想说些好听的话哄一哄,毕竟惹恼了她,自己别说钱了,怕是毛都捞不着一根!
忙亲自动手给她倒了杯茶,笑脸盈盈的递送过去:“好妹妹,快消消气,千万别伤了身子,也就是一千两银子的事,对你来说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吗?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我这都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了,你不是先前一直盼着我能戒赌,谋个好营生吗?”
卢秋娘粗气直喘,由着月一给她顺着气,斜了眼一脸谄媚的哥哥,刚想伸手接他手里的杯子,听了这话连忙顿住:“你说多少?”
“什么多少?”
“你刚刚说的,多少银子?”
“哦,嗨~不多,一千两。”
“”
卢秋娘缩回手,转了转手上的玛瑙金戒指:“一千两,是和刘癞子开赌坊的钱?”
卢全有见她脸色缓和了不少,可见自己的谄媚得了用处,越发的卖力笑了起来:“不是,是我欠他的银子,开铺子的账还没算上呢,原本只欠了八百多两,还有将近三百两的利息,这不刘癞子看我和他关系不错吗?就省了一百多两,凑了个整。”
说完,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只听见外面的阵阵蝉鸣,和卢秋娘起起伏伏的喘息声
“妹妹?”
半晌只听见杯盏霹雳拍啦一连串的碎裂声音,夹杂着卓家现任夫人的尖细嗓门。
“你给我滚!!!”
院子外面的一众丫鬟侍从无不惊讶的看着堂屋,终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丢人丢大发了。
卢全有恶狠狠的瞪着三角眼冲他们吼道:“瞧什么瞧?!好好干你们的活儿吧!回头谁再笑,我就让夫人把你们卖出去!”
一众人只好偷偷翻着白眼散去。
偌大庭院只剩卢全有一人,皱着眉毛,朝堂屋的帘子啐了一口:“恁的小气!住这么大的院子,那点银子都舍不得花!呸!难怪卓泰丰冷落你!活该!”
一边嘀咕,一边甩着袖子负手一步三晃的进了园子。
既是让他滚,他就偏不滚。银子没到手,他死都不会离了卓府去!
银楼里,卓云生听着登喜的话,眉头越皱越紧,搁下手里的首饰样子问:“可是真的?”
“少爷,千真万确,卓府里都传遍了,说是二小姐闹了好一阵呢!”
“可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那小的就不知了。”
卓云生翻开面前的账册,眯了眯眼,有意思,原本只觉得这卓青青有趣,没想到闷声不吭的卓兰兰脾性更大,二小姐
登喜看他低头不说话,又接道:“还有件事。”
“嗯?”
“听说,今儿江南的舅老爷来。”
“周渐知?他来干什么?”
“回少爷,不是大舅老爷,是二舅老爷。”
“卢全有?”
“正是呢,估摸着又是来找夫人借钱来的。”
卓云生看着手里的账册出了会儿神,低头不语,起身到架子上挑了个做工尚可的攒丝雕花金簪,左右细琢磨了一番,装进了一个锦盒之中,又当着登喜的面从柜上拿了一百两银票。
一番收拾妥当,递到了登喜的手上:“好好送到卓府里去,锦盒给二小姐,银票你瞧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给舅老爷,旁的什么也不用说,就回舅老爷一句话就成。”
“少爷您吩咐,登喜听着。”
“就说,后天我要给他接风洗尘,请他一聚。”
“是,小的这就去。”
“嗯。”
看着登喜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卓云生这才低头看起了手里的账册,却是越看越觉得生气,银楼生意做的大,每天往来账目也是走的飞快,可这上面的银钱又哪里是自己的!辛苦半辈子,到头来却是要为别人做嫁衣,他一个私生子,无依无靠,不得不学会为自己的打算,既然抓不住卓泰丰,那就从他的宝贝儿女儿身上着手,他就不信,若是他做了卓泰丰的女婿,这银楼他还好意思再要回去!
卓府前厅里,罗期一边整理着面前一大摊账本,一边似是不经意道:“老爷,舅老爷今儿来了。”
卓泰丰伸手按了按眉心,头疼不已:“他来我会不知道?”
罗期莞尔一笑,转身过来给他捏着肩膀:“知道老爷头疼夫人家的事。”
“他既是来了,迟早都会见上,倒是免不得又是鸡犬不宁,害怕没闹心的时候吗?何苦现在就给自己添堵。”
“老爷说的是,就这些铺子的账目已经够老爷操心的了,虽说都分给了其他老爷少爷打理,可老爷这些年又哪里真正的歇过。”
卓泰丰无奈的叹了口气:“茗若走的早,又没留下个儿子,就是苦了青青,我总得先万事替她打理好才行,不然哪天我真的去了,她一个姑娘家,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别瞧着面上都是族里的亲戚,肚子的坏水指不定有多少呢!”
“老爷千万别这么说,后天的日子还长,哪里就会说走就走了,也没个忌讳,再说,小姐还没成亲呢,您放心吗?”
“唉~可不就是放心不下她吗?”过了片刻,卓泰丰睁开眼睛偏头问道:“说道成亲,书离最近怎么没来?他和青青又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明明还觉得他们有戏,最近又没个动静了,怎么回事?”
罗期却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庄少爷派人来回过,说是铺子里有事,最近即日不能来了,至于他和小姐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卓泰丰头又疼了起来,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缘分天定,书离确是个女婿的上佳人选,若是青青真的和他相处不来,那也不能强求,免得日后麻烦。”
低头抿了口茶,清苦甘冽冲淡了周身的疲倦,卓泰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听说杨侍郎家的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上回我倒是没见着,回头你帮着打听打听,瞧瞧人品怎么样。”
罗期哭笑不得,只好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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