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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红点点头:“死了。”
她目转长空,慨叹万千:“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云卷风过,绿水长流。好景不长在,好花不常开。
那大老爷看风语把张云俢喝骂一顿后,老太太就病成这样,自以为是尹佳那个丧门星身上邪性没有除尽,仍旧祸害起来了,便暗里告诉司马蓉,让司马蓉给邱氏说,好歹是应把尹佳赶出去,才能太平。
上官琴身上一直不好,前段时间,淅淅沥沥的不间断,到了该来的时候,又干爽没有红意,寻医问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晚上悄悄地让阿云请大夫从后门进,没有怀孕的事就得大夫知道,少不了送些银两。
这日听闻横萌身体欠安,总恍恍惚惚的喊什么“别抓我孩子”之类的鬼话,便着人让郭川来。阿云去了回来,说:“姑爷上天门寺上香去了。”
上官琴便尤为担忧:“看来真的不轻,别把孩子弄没了,我可就白忙活了。”因又问,“她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没有?”阿云摇头:“没有呢,说是一闭眼就看见二少奶奶,二少奶奶要掐她的孩子呢!”
“看她还不相信我说的!现在倒是别信才好,我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呢。”上官琴沉思,然后径自去了紫姹居。那紫姹居的应景儿她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抚着一朵俏丽的玫瑰,不禁说:“好花应该配好人才是,才不枉费这一个花季。”尹佳就在窗内,听见外面有人,随即把窗户打开,倒把上官琴唬住了:“要死啊,没个响动的就开窗户,想吓死人呢!”
一来就迎见劈头盖脸的吵嚷,她一下怔怔然,呆望着她不知所措,她越来了厉害:“我肚子里可怀着风语的儿子呢,吓坏了你赔得起吗?”
尹佳才没头没脑的解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听见有人说话,以为是小丫鬟采花呢,想不到是姐姐。”一面叫春红请她进去,她却抬手道:“不必了,反正这紫姹居早晚也会换主人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个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姐姐有什么事?妹妹洗耳恭听。”她恭恭敬敬的,让春红看了都不觉叫屈。看上官琴的行头,来者不善,肯定是告诉她恶事,因想阻止,被尹佳支开,又道,“姐姐请说。”
上官琴便把张云俢的话原原委委重复了,还说:“老太太的病就是被他气出来的,老太太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准备好走人吧。”犹如一盆冷水陡然而下,浇的她凉透心窝。
就是要拿话锋击她,让她不赶自走。
回身的一瞬,恍觉树叶儿里有人似的一抽身,大声道:“谁在那里!”没有人应,尹佳已全无思想,泪干肠断,心如死灰。
春红气不过,拎起扫帚跑出来,照着旁边的一丛树叶儿拨打:“给我出来,躲在这儿作死不成!”故意的挥扫到上官琴身上,上官琴跳着脚叫:“没眼的骡子,扫着姑奶奶的腿了!”春红刻意报复,扫帚在手中飞转,地上的尘土一应而起,一时烟不成烟,雾不成雾,笼罩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又嗽又跳,腰上的带子一松,竟从衣服内掉下来,顿时春红一看,怪道:“大少奶奶的肚子怎么是假的?”尹佳也吃了一惊,上官琴啐了一口:“别你个瞎眼的东西乱放屁!”忙不迭的拾起来,一溜烟跑了。
春红也把脸憋得紫红,用手把泥土往下赶,吐道:“大少奶奶真是不对劲呢!”尹佳从正门转了出来,斥道:“你也真是的,把姐姐弄成那样,你也是难逃一劫的了。”
春红鼓腮撅嘴道:“我的姑奶奶,她都巴不得你死,你还傻傻的在这里着急!”幽幽的叹口气,很着急,“难道你就不觉得她的肚子有问题?”
尹佳落寞无助的神情,叹道:“像你说的,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说着,暗自垂泪,“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会是这种方式。”回身进屋,春红跟着进去把门掩上。
那丛密密层层的树叶里,却着实有人,一个身着碎花白底长襦的女孩,生恐的睁着一对白亮亮的眼,竟是柔月。
邱氏听了司马蓉的劝,古董是不能没有的,如今张家与我们为敌,必定会落井下石,所以必须得把古董拿回。揣着这话,邱氏找到风语,看他在了绣亭喝酒,不禁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喝酒?”一把夺过酒壶照地摔了,风语起身笑道:“娘找我来有什么事?”
邱氏气道:“咱们真的不要古董了,就是跟当今圣上对着干!你一向聪明,这会子怎么糊涂起来了?”
他醉笑:“你们都想让她死……”
邱氏声色俱厉:“对!她罪有应得!张家也就张云俢那么一棵苗儿,尹佳偏偏把人毁了,张大人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能咽下这口气吗!”
他心里明白的很,只是怎么也不忍心把她交出去,说道:“我就去张家,归根结底他们就是想要钱,要多少,给他们就是了。”摇摇晃晃欲走。邱氏暗下决心。
老太太病痛难治,儿子在旁守着,司马蓉看势头不好,便把梯己全都存入钱庄,另外请了法师给萌萌念念咒,承望把梦魇之类不干净的东西都驱走。谁知萌萌听着那咒语,越发腹痛,发狂挣扎着,下面渗出血。司马蓉一看了不得,绣蓝几个丫鬟忙把懂事儿的老婆子叫来。老婆子进去,即给她催生,一时热水剪刀都呈上。
但孕期才四个月,生下来必定是死胎!
郭川在铺子里照顾生意,大老爷在前面老太太那儿,听着里面的叫声一阵强过一阵,司马蓉没了主意。好容易有个孩子,又是早产,怎么会这样!她彷徨,犹豫,抓过老婆子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老婆子并非懂什么,看她凶暴,胡乱应了:“因为流过产的关系,子宫受损,所以孩子保不住,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呢!”随即去了。司马蓉又气又怕,神魂颠倒,竟把那些人都轰走,绣蓝忙道:“大小姐情况危急,耽搁不得!”司马蓉不听,只巴巴的守在横萌身边,听她痛苦吟叫,死命挣扎,惶惶抚慰,许久竟见女儿身冷气绝,双命枉死!
祸事接二连三,一家人都给打击的不轻,尤其是老太太,不敢把胎死腹中和憋死了大人的惨事告诉她。
郭川认为定是那秀云阴魂不散,梦里会见妻子,掐死腹中子,又害妻命。因而痛不欲生,抓狂的在园子里奔蹿,满口嚷着:“都是我的错,我才是罪魁祸首!”陆文成即让人制住他,他悲痛欲绝,自认为是跟秀云有过一段奸情,秀云犹死不肯放手,才困死她母子,便把罪全都归咎自己头上!懊恼的昏死过去。
尹佳本想去张府认罪自尽,却被春红反锁在屋内。“放我出去,我不能等所有人都死了才消失!都是我的原因,都是我冲的,我不能再祸害陆家了。”事到如今,她自己不能不认为自己是个煞星了,在房里哭的死去活来,春红躲在门外,着实被那些死讯吓着。
燕语莺声,化为悲凉嚎哭,让人如何不心里感怀?
忽而,树丛内隐隐的有女子吞泣,春红当时鬼魂,抱头捂耳:“到底谁来着!”
只见一个女孩身影从树影内走出,哭的泪流满面,正是柔月。
却说风语跟张云俢的谈判失败的,那些古董都被丢尽黄浦江,然后上书皇上,说陆家无视皇家所赐。皇上大怒,幸得陆文成口舌费尽,才稍微挽回。张大人趁着见皇上的功夫,把其子受害之事禀告,皇上遂下令捉拿尹佳!
陆家可谓鸡飞狗跳,哀鸿遍野,一些家奴索性逃了。
老太太病情严重,司马蓉也病的不能说话,邱氏本应得意的,只是自己家才最不如意,因此也总啼哭,劝老人家宽心。
因举家混乱,鸡犬不宁,横萌的丧事也能简就简。上官琴亦是慌乱,只是暂时还那样应付着,到了时机再想办法。拖着虚弱的身子,看出殡,郭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抱住棺材嚎啕大哭,把之前罪孽一一述清,惊的人目瞪口呆,他却撞死在棺材上!
往事不堪回首,横风语恨恼一阵,也不过度在意,只着急如何救出尹佳,最大的阻力,就是举家反对她再踏入陆家一步。
就在悲悲戚戚没话说之际,两个丫鬟突然冲到上官琴面前,春红照着她的肚子就胡乱撕扯,上官琴惊煞,众人阻止,阻止得了春红的行动,却阻止不了真相!
更诧人的却在柔月嘴里。原是这段时间,沁芳斋被拆了以后,她就在后院做粗使唤的丫头,素知尹佳受气,就主意那些少奶奶小姐的有没有动机,那样就算她受了辱,也能替她澄清。果然,那一次她经过上官琴的房间,听见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就驻足听听,却听见她嘴里恨骂:“早知道就让人在路上一刀子捅死她!横风语,你怎么能原谅她跟张云修在一起呢?我帮着张云修害她,就是想让你嫌弃她,让她身败名裂!”除此阴谋,还有她不能怀孕的事,也都昭然若揭。
此话通通说给了众人,上官琴踢开她,愤愤然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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