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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妙妙刚要进风雅轩的房门,小八身形忽变拦住了她的去路,双眸来回在她脸上流转,仿佛想穿透她的眼睛看清楚她的心,“你难道不觉得应该为天火做些什么吗?”
“你觉得我能为他做些什么?”要保护西王,她还没西王能打…曾妙妙索性直接的问她。
说她没骨气也好,说她没用也好。
反正就是这样了。
“你不想知道天火是怎么死的吗?”小八抬眼看她,眸光黯淡的如脚下的那片阴影,失落不已。
“他是为了狐族……”曾妙妙黯然开口,当日在黑森林的情形不禁呈现在她的眼前。
“不!”小八语气肯定,俏丽的容颜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是为了救你,曾妙妙你欠我一条命!”
“什么?”曾妙妙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救我?”这怎么可能!他分明是不还手才会置自身于死地吧。
“当日,你中夺命七杀,命悬一线,是天火救了你,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曾妙妙愣住了,还以为真的是因为猫有九条命,她才能活到现在。
“还记得天火的原形吧。他的毛发是红的,甚至身体发肤也是红的。”
小八陷入回忆般低语,将曾妙妙的思绪带回了黑森林带回了寒冰洞带回了天火身边。
“记得他说,是天生的,而且还能喷出火来。”当时她又是惊奇又是害怕。
“他,居然是这样告诉你的?”小八嘴角牵出一丝苦笑,心里却是刀割般的痛,“这一切只因为他是狐王,吞食了血灵子。”
“血灵子?”
曾妙妙诧然,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而且还能让皮肤和毛发变红,甚至是喷火…
太神奇了。
“血灵子是狐族的圣物,已经由祖先传承了上千年,凝结了无数狐王的千年灵力,威震四海。
然而至今,血灵子的威力已经锐减,远不如当年。”说到最后,小八的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曾妙妙却听得起劲。
“为什么啊?”
“那日在黑森林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都源于天庭的诅咒!”
想到那日情景,曾妙妙心情复杂了起来,“其实我有问过天庭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可天火并没有告诉我。”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小八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得曾妙妙很是觉得刺眼,“为……什么?”
曾妙妙觉得委屈,凭什么她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看来天火心里的确只有她而已。
“若是他告诉你,还会用血灵子来救你吗?”小八好笑的笑起来,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般,让曾妙妙倍感讽刺。
“你说……天火他把血灵子…给了我?这,怎么可能呢?凭,凭什么啊!”她始终不能相信。
人家小八可是说了,她和天火是相亲相爱,然而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男人大方的献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而且还是狐王的象征,甚至是狐狸家族的擎天柱。
她自认受宠若惊了。
“就凭你可以帮到我们!”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她明白这是事实。
“我……帮?”
曾妙妙懵了,“我就是个草包,能帮你们什么?”给她一颗血灵子也是浪费宝物好吧。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摔在地上。”
“我会这么说,你肯定有用处。现在我只想问一句,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和天火。”
“我想帮,可我没那能耐啊。”帮人也要看自己的实力不是…
“你只要说帮或者不帮。”
“帮!”不管是出于仁义还是出于人情,她都应该帮忙的不是吗?虽然她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天庭的诅咒又是怎么来的,可她亲身经历过那种可怕的场面,也看过那惨烈的境况。
记得天火曾说过,只有那个洗碗的可以改变这个局面?
可是一个凡人真的可以吗?
她很怀疑。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必须听我的。”
这台词怎么听着那么熟?貌似电视剧常有的吧。
“我听你的。”且不说跟天火之间的感情,其实那天她也有答应过天火要保护那个洗碗的…
那算是他给自己的遗言!
她怎能不让他如愿。
“那么,跟着我做,我现在要教你最基本的入门技巧,然后再结合血灵子的力量,提升你的功力。”
以她目前的情况,小八都觉得眼下是一桩难事,她必须放下心里的怨恨和情绪,好好的调教她。
否则谁去救她想去救的那个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凌空殿内,至凌晨时分仍旧灯火通明,一身着锦袍的少年,器宇轩昂的立在厅内,淡淡的问。
“回太子爷都安排好了。这两天我看妙儿小姐对小八姑娘也不是十分待见,我想,正是时候。”
“阿九,万不可伤害妙儿。”
司马肄业语气柔和的说着,阿九点头,“奴才明白。”
“只要等蓝武一到你们就见机行事。”
“是,太子爷!”
妙儿,做这一切只是想要他的妙儿安安全全,开开心心的。
“妙儿小姐,太子爷来了!”
刚洗漱好,听到采苓的提醒,曾妙妙看了看门外缓步进来的司马肄业,他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神采奕奕的,身着一身劲装,显得精明干练,此刻凑过来问,“妙儿,好几天没让你出去,现在一定很闷吧。”
“太子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曾妙妙笑靥如花的来到他面前一本正经的问,司马肄业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当然是真话!”
难道在他面前,她还用得着撒谎吗?
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都相信是真的。
“这可是太子爷说的,那我就说真话,这两天还真是快闷死了。”曾妙妙夸张的做了个痛苦的表情,看得司马肄业扯唇一笑,附耳道:“其实说实话,我也是快闷死了。”
曾妙妙莞尔,眸光一转有了主意,“那,我们一起出去玩呐。”
“狩猎怎么样?”司马肄业做了个拉弓射箭的动作,曾妙妙一听来了兴致,“好啊。”
以前都是在电视剧里看到,不知道实地演练是什么感觉。
“那就走吧。我可是专程来找你去的。”
司马肄业拉住她的小手就往门口走去,谁知曾妙妙不太情愿的挣脱,“能不能再带一个人去啊。”
“谁?”
司马肄业奇道。
“就是小八啊。”
司马肄业愣住,最近他们两个不是在闹别扭吗?怎么在这个时候,曾妙妙还会想着她?
“人家应该不愿意去吧。”司马肄业才不要带着小八。
“等着,我去问。”
曾妙妙兴奋的跑进了内室,司马肄业看着,皱了皱眉,心想,但愿那个小八不要答应才好。
“要玩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小八听了曾妙妙的提议,只觉怒火中烧,此刻冷冷的说。
“哎呀姐姐,是狩猎啊,听说蛮刺激的,一起去玩吗?”
“你等不及要自相残杀么!”
小八冷漠的一句话如一记重锤敲在心头,让她幡然醒悟,狩猎…不就是拿山林中那些动物当靶子?
那可是她的同类啊。
她,怎么忍心?
心中一紧,不由黯然垂头,“对不起啊,我总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还是比较习惯说自己是人。
“你还要在行宫留多久?”小八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也就到今天吧。”
“好,我去收拾东西。”
司马肄业从没想过曾妙妙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居然是垂头丧气的,“太子爷,狩猎我就不去了。
我觉得你也别去了,你不觉得那些小动物很可怜吗?”
“呃?”
刚才那个听说要去狩猎就两眼发光的妙儿去哪儿了?“小八,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在行宫里唯一能够改变曾妙妙主意的人应该就只有小八了。
而小八是妖怪!
“那我们去钓鱼怎么样?”
“鱼也是动物。”
曾妙妙无奈的冒出一句。
“那去蹴鞠,蹴鞠你会玩吗?”时间不多,司马肄业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了,只要能把曾妙妙带走。
谁知道曾妙妙竟摇头,他不知所措间一把抓住她的手,“没关系,我教你,等把你教会了,咱们再比赛。”
“真的吗?”
传说中的足球她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还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得,刚好可以试试自己昨晚的成果。
小八说过,她的肢体僵硬,缺少历练,而蹴鞠本来就是体力活,刚好当是锻炼手脚了。
“姐姐,我会很快回来的。”
“哎……”
小八挑开水晶帘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曾妙妙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气愤的跺了一下脚。
早课还没做呢……
就她这样要怎么教?
说好听她的,一听到玩就没人了。
凌空殿
有几道高高瘦瘦的人影被阳光拉的长长的投影在凌空殿的地面,为首的是一位身着蓝色道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手捋着下巴下那一撮长长的胡子,目光深沉的在殿中四处扫荡。
这太子行宫真不是一般地方可以比拟的,里面摆设的器具无不镶金镀银,在他眼中闪着光,令人为之振奋,估计随便拿走一件足以让他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然表面则不为所动似的,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四周,“我看这凌空殿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蓝武道长,最近行宫内出现了诸多鬼事,我们太子爷就是找不出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把蓝武道长找来。”
其实阿九也不知道这个道长是否真的有些道行,到底像他这样打着除妖伏魔的幌子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多了去了,虽然他在京城里有些名头,但还是看了才知道。
蓝武道长也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来他是在试探自己,想来这太子爷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他要是不能显些神通,估计人家未必信服。
“九公公放心,既然我蓝武来了太子爷的行宫,那么一定会把脏东西手到擒来。”
“我相信道长的法力,听太子爷说这几日他总是少睡多梦,梦到有人化作白烟不见,疑是妖孽作怪,这不,我才把你找来,一来是为太子爷排忧解难,二来也是出于对蓝武道长的信任。”
阿九就差说‘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了。’蓝武道长也不是不懂世故的人,怎会听不出言外之意。
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太子爷早就知道那化作白烟消失的妖孽在哪儿,甚至是谁,所以才这般大胆试探。
看来他要费些心力。
“九公公放心,贫道手里的这柄追魂剑也不是浪得虚名了,此剑一出,不管任何妖魔鬼怪的踪迹都会显露无遗。你且看贫道给你寻来那妖孽,无心,无果,备上香案。”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侧跟着的两个道童立时开始了忙碌,从殿堂里搬了桌案置在殿门口,又迅速的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香烛,纸符,转眼堆了满满一桌,却是有条不紊。
“师父。”
蓝武忽然一把抓住无心高高举过头顶,无心惊得一跳,不知他要干什么,却见他拿了案桌上的一只碗。
“来点童子尿。”
“太子爷,你不是说今天请了道长过来给你压惊吗?难道您不过去看看?”曾妙妙累得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正要用衣袖去擦满头大汗,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柔软的手绢在她额头轻柔的动作,她心中一动,抬头看着旁边站着的少年,微微一笑,“谢谢。”
“妙儿,我一直想知道我到底哪点招你不喜欢?”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长时间了。
虽然现在他们说得上是朝夕相处了,可他总觉得跟她之间有些距离,而这距离对他来说,越想靠近就拉得更远。
他想曾妙妙一定是刻意在跟他保持距离吧!
曾妙妙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一时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慌忙间避开他诚挚的视线,“出了一身汗,我先回去洗个澡。”
她借机想落跑,司马肄业怎能不懂,一把拉住了她纤小的手腕,“我不介意你的心里有天火,但是我心里有的只是你。”
他的含情脉脉让曾妙妙感觉浑身触电般的一麻,扯动嘴角,强自笑了笑,“太子爷,您别开玩笑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看燕妃娘娘心里只有你倒是真的。”
至于她,她现在真的不想考虑感情的事。
她目前要做的是为天火做最后一件事。
试图挣脱司马肄业的手,却被他用力一拉,一个旋身对上了他受伤的眼眸,恍若是一只受伤的小鹿,令人不禁心疼,她慌乱的躲闪开他的目光,不让自己的思绪被其影响,因为就算是这样,她也给不了他任何承诺,然而身子却被他紧紧的搂住,紧贴在他的身上,这样近的距离让她的脸不觉间红了一片,试图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搂得更紧,脚几乎都踮起来了,司马肄业近在咫尺的五官映入眼帘,让她心头一阵小鹿乱撞,仓惶间低垂着头,却犹自感受到他的气息喷薄在脸上,湿热的充满男人味的气息几近令人迷醉。
捕捉到她眉眼间的慌乱和无措,司马肄业感觉她像是被自己虏获的俘虏,想反抗却反抗不得,最后只是无奈的避开,仿佛对这样的亲近并不是很排斥,属于少女身上那股体香要命的扑入鼻中,令人心生悸动,鲜艳的唇被她轻咬住,像是重叠的玫瑰花瓣,带着羞涩的同时闪着莹润的光彩,叫人忍不住一亲芳泽,他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眼中的忧伤渐渐变得迷离,缓缓低下头去,呼吸无端的急促,准备吻下去。
眼看就要吻上,司马肄业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然而“嗖”的一声,一道白光蓦地刺来,惊得他推开了曾妙妙,听的“铮”地一声刺耳的响动,那闪着白光的长剑直直刺入旁边的凉亭柱子里。
曾妙妙看得目瞪口呆,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估计她和司马肄业的唇就会被割得血肉横飞…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暗暗庆幸,还好什么事也没有。
只是接个吻也能有这样千钧一发的突发事件,老天爷你迟早会搞死人的。
“妙儿,你没事吧。”
曾妙妙摇头,举步走向亭子,看着大圆柱上插着的那病长剑,青色的穗随风摇摆,在空中划着弯曲弧度,她皱了皱眉。
“这剑好奇怪,上面有些乱七八糟的图案。”
曾妙妙刚要伸手去摸,却听到后面传来大喝,“别碰。”
两人同时循声看去,见在足有篮球场大小的蹴鞠场地上,迎面跑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阿九,另外三个身着道士服装,一大两小,司马肄业和曾妙妙互望一眼,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追魂剑是用来追索妖孽所在的。”
跑得气喘吁吁的蓝武道长从圆柱上费力地取下追魂剑的时候,伸手咬破手指在剑刃上画着什么,但听他呢喃一阵,又将追魂剑收了起来。
“追魂剑?”
曾妙妙念着这名字,想到刚才那剑几乎是从自己和太子爷中间穿过,她心有余悸。
“发现妖孽踪迹?”
他所谓的妖孽,是自己么?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她抬眼看向旁边脸色冰冷的司马肄业,心想不会吧,如果知道自己是妖孽,他刚才还会那样……
想到那一幕幕,她囧了。
“阿九,你做的好事?”
司马肄业转身紧盯着阿九,横眉竖眼的样子似乎要把阿九生吞活剥,“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和妙儿……”
想到刚才的情景,司马肄业有气不打一处来,不觉间恼羞成怒,要不是那把该死的剑,估计现在他和曾妙妙已经…
他不求跟她发生什么,只要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轻吻,接受了就说明她并不介意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拉近一些,那么他的努力就不会白费,可现在蓝武道长一闹,他真的很生气,所以后果自然很严重。
“把他们三个给我轰出去,本太子再也不想看到他们。至于那该死的追魂剑,本太子一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一旁的曾妙妙听到最后,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迎来司马肄业冷酷的目光,她忙捂住自己的嘴,那丝笑却由嘴角延伸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司马肄业怎会察觉不到?然而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把追魂剑碎尸万段的事情,他觉得脸上有点热。
蓝武道长一听说要毁掉追魂剑,惊得脸色一白,急忙跑过去跪倒在司马肄业面前求情。
“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息怒,这剑乃是贫道的师父传给贫道的,不但可以追踪妖孽踪影,而且具有一定的灵力,贫道斩妖除魔全凭这柄追魂剑,要是太子殿下您给毁了,贫道就是离经叛道,杀师灭祖,十恶不赦。”
“追魂剑?”司马肄业嘴角闪现一抹阴冷的笑,“追踪妖孽踪影,那你跟本太子说说,你所说的妖孽是本太子还妙儿?”
太子说到最后手一伸指着曾妙妙,想到刚才追魂剑的确是从他和妙儿之间飞过,怒火中烧,“依我看,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我不杀你已经够仁慈了,切不要得寸进尺。”
难道自己和妙儿会是他要找的妖怪么?
太子想到的,曾妙妙也想到了,如果追魂剑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力量的话,那么刚蓝武道长所言非虚。
她的确是妖孽,而追魂剑刚才就是跟她擦肩而过。
想想,一颗心悬了起来,心知要赶紧离开才对。
对了,还有小八。
“阿九!”
阿九赶紧上前几步,常伴在太子身边的他自然明白,蓝武道长用追魂剑没错,只是追魂剑坏了太子爷好事,他心中不舒服自然要拿东西出气,这很正常,然而蓝武道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的祖师玄晶是名震江湖的术士,一把追魂剑走遍天下,行侠仗义,斩妖除魔,深受爱戴,可惜,自玄晶故去之后,门下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就连本来逊色许多的蜀山弟子也渐渐爬上他们的头顶,成为道家杰出的新锐。
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天子殿下,何不再给蓝武道长一个机会。刚才也许只是不小心剑走偏锋才有此误会。”
见阿九跟自己使眼色,司马肄业心中了然,此刻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把一切交给了阿九处理。
“蓝武,你可愿意再试一次。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一次再失败,碎尸万段的就不只是你的追魂剑而已了。”
蓝武心下一沉,看看自己的剑,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忙拜倒在地,“贫道愿意一试!倘若失败,贫道任太子爷处罚。”
心里同时也明白,自己的追魂剑刚才的确是找错了人。
如果他没猜错,太子爷是知道谁是妖怪的,若非找错了,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此刻小心握住手里的追魂剑,暗暗祷告着,追魂剑啊追魂剑,你可千万别再关键时刻失灵啊。
“好,蓝武,那你就开坛做法吧。”
阿九示意蓝武起身,转而走过去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到底机会不多,而且他需要蓝武的合作。
跟太子爷一起准备了这么些天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离开了蹴鞠场,曾妙妙就一路往风雅轩的方向奔跑,若不是这一跑,她还不知道原来蹴鞠场原来离风雅轩相当的远,顾不得去擦满头的大汗,沿着曲折的走廊快步往前。
也不知道那个蓝武道长到底是来给太子爷压惊的还是来捉妖怪的,总之她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很奇怪。
首先,太子爷之前表现的好像很重视蓝武道长的莅临,可是到刚才他却表现的漠不关心,满不在乎,再就是那个道长,你说好好的开坛做法给太子压惊就好了,还摆弄什么追魂剑?
其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终于到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风雅轩,曾妙妙抬手擦擦流到眼睛上的汗水,刚要做最后的冲刺,却发现对面的长廊里有一个相当熟悉的人影也朝着风雅轩走去,甚至比她先一步到了门口。
“洗碗的……”
他怎么会到风雅轩来?
曾妙妙忙躲在走廊的红木柱子后,小心的看着朝门口行去的西王,一时咬住了下唇。
现在,她要怎么进去找小八?
天火是狐王,小八是王后,那么她也一定不是人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蓝武。
怎么办?
正转身不安的绞着手指,想着法子,耳边忽然传来惊叫声,“不好了,风雅轩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
尖细的嗓音一听就是太监发出来的。
得,他刚才说的是哪儿着火了?
曾妙妙惊得回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风雅轩居然火光冲天,从底部迅速的蔓延开去,很快整个阁楼都燃烧了起来,整个风雅轩都变成了一个火场,她目瞪口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小八!”
举步要往风雅轩走去,手臂刹那间被一只大手抓住,耳边传来急促的话语,“妙儿,不能去,不可以去。”
“太子殿下……”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他来了,她刚才一点也没察觉?
还是说,他根本没想要她察觉。
但这只是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太子爷,姐姐还在里面,小八还在里面,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呀。”曾妙妙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的说着,司马肄业皱眉,转头看着火势凶猛的风雅轩。
“妙儿,来不及了。”
“不,不…”
天火已经死了,小八绝不可以。
相信天火要是活着,他也不会希望小八有事的。
“放开我,放开我!”
曾妙妙奋力挣扎,没想到反而被他更用力的抱住,整个人完全被他束缚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啊…”
曾妙妙叫的声嘶力竭,她不懂,不懂司马肄业为什么要这样,居然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小八葬身火海?
“放开。”
“妙儿,你不可以去,你会受伤的。妙儿,听我说,小八她不是人。”
“你放手,她是不是人不用你来告诉我,太子爷,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话,妙儿就不客气了。”
他的一双虎臂如同钢箍一般将她圈在怀中,根本不给她任何挣脱的可能,也许妙儿现在只想救人,可他现在只想保护妙儿,他不想妙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那个小八是极有可能伤害妙儿的人。
“妙儿,不管你怎么生气,我都不会放开你。”
曾妙妙一咬牙,忽然用力的一脚踩在司马肄业的脚上,他惊呼一声,双手不曾松开分毫,而随着她不懈的挣扎,又是闷哼一声,他吃痛皱眉,感觉有利器刺入了他的后心,剧痛传来,嘴角迅速地溢出一丝鲜血,他难以置信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双手骤然无力地垂下。
感觉束缚自己的虎臂松开,曾妙妙一个箭步朝风雅轩的方向冲了过去,周围忙着提水和扑火的奴才们见了大吃一惊,眼看着曾妙妙瘦弱的身子朝火蛇缭绕的风雅阁闯进去,遁入火海,一个个张口结舌。
“妙儿小姐……”
一旁提着水的采苓手上一松,装满水的木桶跌落在地,水花四溅。
“妙……儿。”
倒在走廊里的司马肄业双眼紧盯着眼前变成一片火海的风雅轩,慢慢的伸长手,口中喃喃叫着曾妙妙的名字。
“妙儿……”
从走廊那头赶过来的阿九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司马肄业,顿时大吃一惊,“太子爷,太子爷,哎呀,大事不好了,太子爷流血了,来人,快来人啊,叫太医叫太医……”
宫女太监们跌跌撞撞的慌不择路。
行宫内一下子乱作一团。
一个月后
峨眉山上青山绿水,安静怡人。
丝薄的烟雾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云朵,萦绕在峨眉山上,如果裹上了一件银白色的中衣,漂亮的不行,一轮红日缓缓从东边升起,洒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单薄的如同光柱,倾泻在山林间。
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在树林中放歌。
身上沾着露水的蜗牛又开始爬树。
可爱的小松鼠你追我赶的嬉戏。
曾妙妙也开始在树林里找野果充饥。
一个月,她在峨眉山上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身心得到空前的放松。
这峨眉山上环境优美,空气新鲜,有飞禽走兽为伴,有野果充饥,放在二十一世纪被人发现她肯定就是‘野人’了。
可她不是,她是一只猫妖。
“妙妙!”
耳边陡然传来清越的叫声,曾妙妙惊得回头,上一秒还在树上的她下一秒已经到了小八的面前,惊喜的抓住她的手。
“姐姐你回来了。”
“你已经学会变身术了!”
想到刚才在树上曾妙妙还是一只猫,到了面前就变成了人,小八很是欣慰的笑了。
总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
变身术她可以运用自如了。
“所以姐姐我绝对没有偷懒啊,你留给我的功课,我每天都有练习,我想我很快就能跟你一样所向披靡了。”
咳咳,要说一句,其实在峨眉山曾妙妙除了修练心法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干。
“你呀,一点小成绩就得意的不行。”小八嗔怪地伸手捏了把她的鼻梁,她故作疼痛的皱眉,“要是我的鼻子塌了,我就把你的鼻子割下来…谁让你笑起来的时候比我还好看。”
小八但笑不语,如果不是跟她相处了一个月,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妙妙还这般可爱呢。
“妙妙,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看小八的脸色忽然晦涩起来,曾妙妙的心跟着一紧。
“是什么事啊?”
“太子死了。”小八的目光紧盯着曾妙妙,真怕她会太激动。
曾妙妙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强笑着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她好像没太听明白。
“太子死了。”
小八淡淡的重复刚才的话,淡漠的目光凝望着讶然失色的曾妙妙,冷冷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曾妙妙先是怔住,随即又笑了,“姐姐,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子爷,可是他是个好人,所以不要吓我好不好?他年纪轻轻的又是太子爷,怎么可能会死?”
曾妙妙笑容满面的投在她怀里讨好般的在她身上蹭,十足的撒娇,“你也知道,太子本性不坏。”
“可是一个月前那场大火是怎么发生的?你不觉得他是该死吗?”
冷漠如此,曾妙妙气由心生,猛地抬头看着小八,在这件事情上她不是没有跟她讨论过。
“可我也说过在大火发生前西王就在现场,姐姐,为什么你就不怀疑他,而是相信是太子做的。”
那天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她赶到风雅轩的时候,看到西王朝风雅轩门口走去,然后没多久风雅轩就着火了……
与其说太子的嫌疑很大,还不如说火就是西王放的。
“妙妙,我知道你对西王可能有些误会,可是别忘了,大火烧着的时候我就在风雅轩内。
而在大火发生的前一天晚上,我闻到窗户里飘进来火油味,我出去看的时候看到行宫内的阿九公公指挥执行,你说这跟太子爷没有关系,这可能吗?太子要烧死我们,可你居然还帮他说话。”
小八怒不可遏,冷瞪着她。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没有亲眼所见过,她不能相信,毕竟司马肄业对她怎么样,她最清楚。
他不可能伤害她分毫的,否则风雅轩着火的时候他就不会拼死拦住自己。
所以太子绝不会纵火行凶的。
“好了妙妙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八平静下来不由回归正题,“据说我们离开那天,太子就受了重伤,两天前不治身亡。”
“不治身亡?”曾妙妙心中骇然,“我记得那天太子他奋力阻止我,然后我就踩了他一脚,还用手肘顶了他几下,如果他是那个时候受伤的话,根本不可能不治身亡,姐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太子是玻璃做的,踩一下顶几下就能死吧?
她不敢相信那个时而很man时而很娘的太子,居然会在两天前离开了人世……
“妙儿,你不可以去,你会受伤的。妙儿,听我说,小八她不是人。”
“妙儿,不管你怎么生气,我都不会放开你。”
那天司马肄业说过的话如今想起来言犹在耳,可是现在小八却说他已经死了…“不,不会的。他有那么多人侍候他,保护他,他怎么可能会死?就算在黑森林生死一线我们都活过来了,现在怎么会因为一场大火,他就离开了……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曾妙妙投在小八的怀里,嘤嘤哭泣了起来,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司马肄业,她心好疼。
怎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好好的,怎么能说死就死。”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妙妙,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件事情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小八脸色为难的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姐姐!”
紧搂住身边的小八,曾妙妙泣不成声,为什么对她好的人,都一个个的死去,天火是,司马肄业也是…
难道她不值得人对她好吗?
“妙妙,别难过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那么就好好的修行,等到你的功力到一定程度,姐姐会让你下山,做天火和我没有完成的事情,也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是姐姐,我想去送太子一程。”
两天前死的,那么,应该还没出殡,她应该赶得及送最后一程。
“妙妙,不是我不答应,而是……你不可以。”小八无奈。
“为什么?”曾妙妙经过泪水洗涤的眸子越发清澈,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我只是想送他最后一程。”
难道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想想天火吧,如果我们不能帮他完成遗愿,九泉之下的他怎么瞑目?”比起太子爷,天火的事情更加重要。
她真恨自己刚才一时情迷居然告诉曾妙妙太子的事。
听到这凝聚在曾妙妙眼眶的那一行晶莹的泪花哗然落下,她心痛的瘫软在地,“为了天火,为了天火……为什么都是为了他!”因为这样就不能去送送太子爷,她真的很不甘,那可是用一颗真心一直爱护着她的人…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去做,她非但没有领那份情,甚至都没跟他说过一句好听的话,现在他死了,她居然不能去送他,这样的她活着有什么意义?作为朋友,作为知己,她都不配!
“妙妙,不要这样,你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跟我在峨眉山上修行,而且我也没说不让你下山。”
“妙妙,我想太子不会介意你没去的,你应该知道,他更希望的是你的心里能记住他。”
太子对她的那份情,她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恍若被小八的一语惊醒,曾妙妙抬头望着她,泪水涟涟的脸上牵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是,他是一直都希望可以走进我的心里,跟我在一起,现在,他会一直活在我心里,一直,活着。”
眼前好像看到司马肄业冲她笑的样子,她想伸手去抓,想看得更清楚,眨了眨眼,泪水滑落了,太子也不见了。
“等我,等我去找你。”
“太子已薨,依王爷您看,皇上会选谁来当太子?”
夜深人静,太子离世满城缟素,朝中上下一片怆然泪下,当今皇上每天以泪洗面,面容憔悴,朝外百姓将心比心,纷纷自发的在家门口挂起了白灯笼,飘起了缟素。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悲戚之中,就连平时喜欢在街上戏耍追逐的孩子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天气更是昏暗不明。
阳光极其少见。
仿佛在为那个英年早逝的太子哀悼。
而此时站在城楼上俯瞰眼前那一片片红墙绿瓦,层层叠叠,耸立横卧,横街小巷,无不飘着缟素,西王的眼中闪着一抹复杂的光,“为什么父皇有那么多儿子,独独对三哥如此钟爱。”
面对司马亦旋的答非所问,张新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能理解主子此刻心里那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西王夺的不是王位,而是父爱。
可惜,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这就好像是他和曾妙妙的婚事,明明知道曾妙妙和自己的表哥司马亦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今皇上却情愿让他带上一顶‘绿帽子’,如果换作是司马肄业,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
当今皇上只会给太子最好的一切。
任何有瑕疵的他都会舍弃。
就好像他眼中,他能看到的儿子其实只有司马肄业一个。
至于为什么,他真的无法回答,“爷,这城楼上风大,卑职看还是回王府吧。”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司马亦旋缓缓的闭上沉静的眼,心里那股强烈的挫败感屡屡让他痛心。
“是,王爷。”看他躬身离开,司马亦旋急道:“慢着。我们喝几杯如何?”
张新意外的发现心情沉重的司马亦旋竟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立马点头去办了。
“三哥,一路走好。”
他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静静的说着,旁边大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刮起他衣袂飞扬,猎猎作响。
一场暴风雨似乎就要来了吧。
他准备离开,才转身就看到廊道的那头站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女子巧笑倩兮的走过来,身后跟随着两个侍女,“爷,起风了,把斗篷披上吧。眼下局势已定,王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冷坏了身子。”
“王妃怎么来了?”
司马亦旋有些意外她能找到这里来,幽深的黑眸中透出丝丝疑惑。
“是张总管告诉我的。”女子声音好听的如同小桥流水,转眼已经来到司马亦旋面前,拿过侍女手中捧着的斗篷,动作轻柔的给他披上,系上的时候皓腕不觉间碰触到他的脖子,他惊得抓住她的柔荑,不解的蹙眉:“为什么手这么凉?”
“刚才看王爷一直站在这里想事情,我就没敢打扰。”
西王妃温言软语,嘴角的微笑令人觉得温暖。
“爱妃……”握住她的手拉她入怀,斗篷一飘,女子瘦弱的身躯已经完全隐在斗篷中,跟司马亦旋的身体只隔着衣物,她小脸一红,娇羞的垂头,“爷,我们回去吧。”
司马亦旋点头,微笑着将她拦腰抱起。
时光荏苒,岁月无痕。
若非小八说起,曾妙妙都快忘记自己不知不觉间在峨眉山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因为她心里每天记着几件事情,那就是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功力,尽快下山,尽快去做天火交代的事情,尽快去查太子的死。
她一天也没忘记过这些事,就像她再也不会偷懒说不练功,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小八找不到。
她变了。
至少在小八看来,她变了许多。
她每天不再需要她的提醒就会准时的做早课和晚课,每天的时间不会找理由花在玩的事情上…
她变得越来越自觉了。
“妙妙,你要记住,只有打开西王身上的封印,他才能想起一切,甚至找回他原来的力量。
而这关系到天下所有灵兽的生命。”
小八脸色凝重的望着曾妙妙,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唯恐她不记在心上。不知道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对不对,到底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做到,更甚者还有可能失去性命。
“姐姐,你放心吧。你别忘了,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因为诅咒我差点伤害了天火,而黑森林的一切我也曾目睹过,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曾妙妙动情的说着,让小八听着安慰同时心生感动,走过去两步伸手扶在她肩头,莞尔。
“妙妙,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曾妙妙闻言一笑,“这个我当然知道啊,如果姐姐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这些日子的相处,曾妙妙发现其实小八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之前可能是因为天火的关系,如果是那个时候,曾妙妙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如今她们这两个本是情敌的女孩居然可以做到彼此之间无话不谈。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谨记。”
小八的脸色恢复了凝重,语气也沉重了起来,眸中盛满了担忧的神色,曾妙妙看着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是什么事啊。”
“切不可爱上他!”
迎着小八沉重的目光,曾妙妙内心的紧张一下子烟消云散,只觉好笑的笑了起来,“爱?姐姐,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爱上那个洗碗的?
别忘了我现在会在这里就是因为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不想做西王妃,更不想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能你不知道,他有多么讨厌我,而我呢,对他还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是这样吗?
小八怀疑的看了看她,见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并非是假装出来的,而天火…是,她爱的是天火。
也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妙妙,最好是跟你说的这样。你要知道姐姐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你好,就当是提醒吧。”
“嗯,那…姐姐我可以下山了吧。”
在山上待了两个月,她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山下的人群,市集,楼宇,特别是太子…
“去吧,我还要在山上待一段时间。”
“那姐姐下山的时候一定要去找我。”曾妙妙兴高采烈的说着,看她点头,身形一转已经没了踪影。
“为什么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她?”
背后的虚空忽然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八这次没有回头,语气淡淡的说道:“如果什么都告诉她,她还敢去吗?”
“唉!”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我也想把她留在山上,可是妖界的浩劫,真的只是硕菁的错吗?难道没有她的一份?”
小八静静的吐露,语带愤懑,然而身后良久也没了动静。
她知道他又走了,每次都是这样说两句就走。
辰时时分,阳光妩媚灿烂,洒落在天地万物间,京城东街的甬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道路两边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却都被侍卫们阻挡在边上,上前不得,因为中间行来了一行锦衣华服的人。
“看啊,西王和西王妃多般配,特别是西王妃,穿着红衣服的她真是漂亮的像是花仙子。”
“西王也不差啊,实在是人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那眉头那鼻子那嘴巴…都是好看的不行。”
“得,这叫金童玉女你们不知道啊。”
“可不是吗?他们两个真是我见过的最匹配的一对璧人了,瞧瞧,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之间可不是浓情蜜意…”
“是啊,所以说,传闻就是传闻,人家西王妃怎么可能不是完璧之身呢?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胡乱造谣说什么西王妃跟自己的表哥……简直就是荒谬嘛,要知道,西王妃的表哥就是西王的弟弟,这么一大顶绿帽子让西王戴着,他能舒服?
所以说事实胜于雄辩,西王妃跟表哥肯定是清白的。”
“这话说的在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曾妙妙挤进来看热闹的时候,耳边充斥了一堆西王爷,西王妃的称谓,让她好一阵摸不着头脑,她这个西王妃在这里呢,干嘛背后说她?
抬头刚要看看热闹,却只看到前面渐行渐远的仪仗,上百人抬着一张大椅子,众星拱月似的进了一道牌楼。
这就是来得晚的弊端,精彩大戏全错过了…曾妙妙沮丧间想离开,却听旁边有人压低声音说道:
“这西王夫妇是要去哪儿,排场居然这么大,如此的招摇过市?”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宫里来了一批使者,而使者带了一位公主来,那公主长得如何暂且不说,据说要在皇宫办一个什么比美大赛。”
“比美大赛?还有谁能把西王妃给比下去?她可是京城公认的第一美女啊。”
“这谁知道,有道是天外有天,也许那公主长得真的比西王妃还美。”
“哦…”
西王妃……她刚才没听错,的确是在讨论西王妃?
可她不明白了,西王妃难道还有第二个?
皇宫,比美?
嘿嘿,二十一世纪的人动不动就喜欢举办什么选美大赛,这比美大赛跟选美有出入不?
本来她下山来就是为了找西王的,既然现在西王进了宫,那么她正好也去宫里看看,正好搞清楚西王妃是怎么回事!
热烈的阳光洒落在琉璃瓦上,如同打碎的金子,流光溢彩。
御花园内,五颜六色的花朵傲然开放,特别是那一朵朵牡丹,开的华贵,开的漂亮,凝着水珠的花瓣像是娃娃的脸,都让人不忍心摘下一朵,只静静观赏。
若非亲眼所见,曾妙妙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还能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问题的西王妃。
淡如远山的眉下一双大大的会说话的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脸实是不施粉黛,娇俏笔挺的鼻梁晶莹剔透,整个人明艳又不失端庄。
好一个冒牌货!
只是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冒充她?
而且看西王对她的态度,他居然还会笑哦,而且笑得那么温和,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然而揉了揉眼睛又发现根本没有产生幻觉啥的,一时满腹疑团。
“博盈公主,妾身就是是西王妃曾妙妙。”自称西王妃的女子轻摇莲步的朝不远处石桌旁坐着的博盈公主走过去,语气不卑不亢,因为藏身处的关系,曾妙妙的视线被花枝遮挡,看不到那个所谓的博盈公主正面,想到刚才市井中听闻宫中比美大赛就是外来公主的意思,她不由心生好奇,不知道这公主会是怎样的绝色容颜,伸手扳开挡在眼前的花枝,定睛看去,那一刹她整个人呆住。
美,真是太美了!
要是可以,她想找个马桶吐一个小时再来看这个公主,兴许那个时候心里能好受点。
“你就是西王妃……”
博盈公主身着一袭鹅黄的拽地长裙,目光锁定在西王妃身上,绕着她转了几圈,眼神傲慢。
“是的,博盈公主。”西王妃淡然的回答。
“丑,实在是丑。”
博盈公主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最后站在西王妃面前,“丑成这样还敢进宫来…本公主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旁边站着的一干太监、宫女、侍卫等差点没集体晕倒。
就西王妃这样还丑?一个个大跌眼镜。
有人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
博盈公主敏锐的目光猛地朝曾妙妙藏身的地方扫过来,她惊得低头躲开,下巴却撞在了花盆上,痛得哎呀喊疼,却在下一秒急忙伸手捂住了嘴,眸中难掩痛苦之色。
而这时,博盈公主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到底是谁在笑?”她一个外来公主说话,居然有人对她不敬!
自己做都做了难道还怕人笑?
曾妙妙屏住呼吸,想到博盈公主那份尊容,眼角不觉间侵染了一丝笑意。
还别说,这年头凤姐不仅仅二十一世纪才有,就连古代也有,真是悲催的人生啊,居然让她亲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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