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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破不破,要看在谁眼里。
袁勤睿在白桑眼中一文不值,他能留他这么久,在柯七律看来,已经实属罕见,但眼下的情况并不乐观,她得想办法确认那孩子没有得什么严重的传染病。
眼珠一转,停下脚步,回头。
“你的手下对我敌意那么重,我敢靠近吗?他们就怕我趁你受伤,一刀捅死你。”
白桑不以为意:“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
柯七律坦言:“是,我不会也不能那么做,否则又和你这种人有什么区别?既然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我先走了。”
还未来得及转身,手臂忽然一沉,她整个人都掉进了白桑怀中。
“让我抱抱。”他俯首,薄唇贴近她耳畔,轻嗅着,“这么久,你也该熟悉这边的生活了,有没有发现,其实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你没有一开始那么恨我……不用急着否定,你的眼睛骗不了人。柯七律,我救过你一命,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不动容。我知道我和他没有可比性,但那又如何,我能给你的很多,很多很多……”
薄唇吮住了冰凉的耳珠。
环在腰间的手慢慢滑动,愈发缠紧。
男人的声音低沉缱绻,他忍得太久,这么些天以来,不光她煎熬痛苦,他也过得并不好。
秦城的死是一件事的终结,但却是另一件事的开端,其实他可以用各种卑鄙的手段强留下她,上了床,最好怀了他白桑的孩子,就算到时候她还想逃,至少也会犹豫几分,甚至于像之前一样,命人锁住她的手脚,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直到将她困死困疯,自然就是他白桑的人。
但他不愿那么做。
正如柯七律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他想认真待她,用一颗毫无杂念的真心。他们不是相爱了六年吗?那他就也耗费六年,七年,甚至于十年二十年,总能代替秦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柯七律精神紧绷,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骤缩起来,双手捏成拳,警惕着他每一个动作。
可出乎她意料,白桑并没有再继续下一步。
他只是抱着她,在白皙干净的颈间落下几个清浅的吻。
“以后来楼上睡,我让人给那孩子抽血。”
…………
柯七律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袁勤睿正在吃阿满切好的一盘凤梨,见到她,用叉子叉起一个,举起来。
“姐姐,啊——”
柯七律张开嘴,一口咬下,冲他笑了笑。
甜滋滋的梨汁流入喉间,她又看到了孩子后颈那整片整片骇人的红疹,心不自觉沉下去。
“小七小姐,白先生怎么说?”阿满推门进来,将一盘新切的哈密瓜放到桌上,看了看袁勤睿,抽出一张纸巾为他擦擦嘴。
柯七律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径自坐到床边。
忽然,庭院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男人们飞快地说着什么,匆匆往楼上去了。柯七律立刻跳下床,推开门去看,却只看到了沈开气势汹汹的背影,转眼便消失在楼梯处。
出事了。
沈开外出带货,不可能这个时间回来,柯七律想了想,忽然冲阿满招招手。
“小七小姐有什么吩咐?”
她凑到阿满耳边,轻声说:“阿满嫂应该也看得出,这些天我和三哥关系一直不好,吵了架,但我还是很关心他的。刚才那些手下人都上楼去了,看样子一定是出了事,我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去问三哥,他也不可能告诉我。能不能拜托阿满嫂帮我个忙?”
阿满规矩,但不傻,很快就明白柯七律是想让她上去偷听他们讲话,立刻摆手。
“不敢的不敢的,这要是让白先生知道,是会没命的。”
“那是别人,可我让你去,能一样吗?”柯七律耐心劝说,“放心吧,就算被发现,你只要说是被我逼的,我保你相安无事。我想为他做些什么,阿满嫂就当帮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吗?”
她语气诚恳,阿满又见她实在急切,一咬牙,答应了。
不多会儿,情报就被带了下来。
原来是在带货途中,白桑的人遭到了偷袭,沈开命大,在车边的芦苇林里方便,逃过一劫,其余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货也被剿走了。听阿满形容,白桑什么也没说,更没动怒,就只简单询问了一下伤亡情况,命阿辉拿些钱给伤亡者,以表安慰。
“那沈开呢?”柯七律问完,顿了一下,补了句,“他是负责带货的,三哥没有问他什么吗?”
阿满拧眉想了会儿,回答:“没问什么,白先生只要大家好好休息,根本没提货的事。”
这就奇怪了。
柯七律想不明白,白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胸宽阔?若是照他的性子,必定会让对方家破人亡,至少也要打击报复一通才算完事,难不成,他中了一枪后,连性格都改变了?
这还并不算最奇怪的。
之后的两天,白桑完全似个没事人,阿辉旁敲侧击了好几回,意思是想请他下命令,只要白桑开口,他一定带人灭了对方全家,然而白桑就是不开那个口,连句重话都没说过,问得多了,干脆让阿辉到云湾会所开了间豪华包厢,召集了一帮恨意满满的手下,什么也不说,就让大家吃吃喝喝,玩得尽兴。
柯七律也被带去了。
包厢内,喝酒的喝酒,搓麻将的搓麻将,每个人表面上都看似乐乐呵呵的,实则都憋着一口气。
白桑捏着一只高脚杯,独自站在露天阳台,望着清冷的夜空出神。
柯七律就坐在沙发的角落,喝着果汁,默不作声地看旁边那桌人打麻将,时不时朝阳台的方向看一眼。
沈开从她面前走过,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三哥,看景呢?”他笑嘻嘻地为白桑的杯子里添满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同他的相碰,咣当一声,仰头喝干净,顺着白桑的视线看了会儿,也没看出头顶的天空有什么特别之处,“三哥,站这儿多没劲的,不如我找两个人,陪三哥打打牌?”
白桑微抿唇瓣,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喝了一小口酒,“但我不想做。”
“为什么呀三哥?”沈开不解,手搭上栏杆,激道,“难不成三哥想以和为贵,带着弟兄们从良?”
“这倒不是。”
他的意思是说,不想用同样的手段回击对方,因为柯七律肯定不想看到他那么做。
沈开听得云里雾里:“那我就不明白三哥的意思了。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还这么坐视不理,传出去,三哥的脸可没处搁,再说了,就算您想以和为贵,这些弟兄们可都不会干的。被人一枪爆头的小松,可在三哥手底下待了五年,再说陈初九,腿被人打瘸了,现在整天拄着拐杖吵着要打回去,您觉得呢?”
“我又没说不给他们报仇。”白桑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和一直打火机,随意抽出一支,点燃,灰白色的烟雾很快模糊了他的脸,“纳昂将军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那老狐狸,不可能替咱们出面的。”沈开暗骂一句,索性耍起性子来,“三哥,这仇如果不报,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您再不下命令,那我就带人去端了他们的窝,把货拿回来。”
“端谁的窝?”
女人的声音随着玻璃门的响动,传了过来。
沈开不以为意:“还不就是……”
“没谁。”白桑打断了他的话,转身,“你先去吧,这事之后再说。”
沈开丧气地叹了一声,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离开,与柯七律擦肩而过时,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会意,待沈开走后,将玻璃门关紧,缓缓走上前,站在白桑身旁。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报仇?”
“跟你没关系。”
白桑将手中的半截烟摁灭,重新端起酒杯。
“好,和我没关系。”她自嘲了声,转身便要走,“你想怎么杀人放火,我可管不着。”
白桑后知后觉,伸手拽住了她。
这是柯七律第一次主动并且不带任何目的的来找自己,他拧眉,罕见地解释:“不是那种事。”
她歪着脑袋,任他拽着。
“这两天是不是出事了?我看里面那些人个个心里都装着事儿,你倒很自在,如果事情不重要的话,那我们还是先来聊一聊那个孩子的事吧。”
“他怎么了?”白桑这才记起,别墅里还有个孩子,柯七律这两天并没有到他房间睡觉,这事儿自然不了了之。
“他情况很严重,救还是不救,你给句准话。”
“你想让我救,对吧?”
“这你问我做什么?救不救,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那不一样。”白桑沉声,“你希望我救他,说明你认为我并没有坏到骨子里,我要确认这一点。”
柯七律默不作声。
她有些看不懂他了。
“是,你没有坏透,行了吗?”
白桑勾起嘴角。
“今晚周奕就会给他抽血,而你,要来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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