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军出来后,因出了“兰花”案这么档事,虽然没有定论,但他不好回到西城街道办事处工作了,组织就调他到区政策研究室任副主任,这是个闲职。任命文件下达后,周志军回到街道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单独把东方键叫到办公室,对他说:“我把我受陷害的前前后后过程反复梳理了一下,当时徐董事长说送我兰花时,只有徐董事长、李闲、尹媚媚和我在场,我仔细分析过了徐董事长和李闲没有理由陷害我,嫌疑最大的就剩下尹媚媚了,可我实在想不出我和她有什么过节或利害冲突,假如是她从中捣鬼的话,你可要当心她。”
“不会是她吧,正如您所说的,她没有作案的动机啊,我也曾仔细观察她,没有发现她有异常之处。”东方键慢慢说。
东方键不赞同自己的猜测,周志军也说服不了他,毕竟没有证据嘛,他只好说:“阿键,我俩在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当然算。”东方键脱口而出。
“那好,我受到如此不白之冤,我不甘心,可我离开街道后,就没有机会暗中调查了,我走后,请你暗中帮我查查。”周志军拜托他。
“您放心,我会的。”
“噢,还有,尽管你不相信尹媚媚是内奸,但你听我劝,今后要防着她,她如果邀请你参加什么活动,你必须告知我,可以吗?”
东方键不知他的用意,但这点忙还是容易帮的,他说:“好的,没问题。”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好了,你回办公室吧。”
“没关系,我帮你一块儿收拾,您说哪些东西要收拾?”东方键说,周志军虽说是他的领导,可对他的工作还是非常支持和关心的,在他面前不曾摆什么架子,这一点很让他心存感念,而今人家要调走了,无论如何他都得帮帮忙,送送他。
“不用你动手,就是些书籍和几盆兰花,一下子就收拾好了。”周志军阻止说,他拿过纸箱把书橱里的书籍装入,很快就完成。他拍拍手说:“好啦。”
“我帮你一起搬到车上。”
“那好吧,你帮我搬兰花。”
两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许楚楚来了,她问:“周主任,需要我搬什么?”
都说人走茶凉,想不到许楚楚过来帮他搬东西,周志军感激地说:“还有几盆兰花,你帮我搬一下。”
“好。”许楚楚走进办公室,端了一盆兰花出来,周志军问:“你搬得动吗?”
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不至于连一盆兰花也搬不动吧,她轻松地说:“没事,走。”
来回两趟,所有东西都搬完毕,周志军说:“谢谢你俩帮忙,小许,这是办公室钥匙,麻烦你帮我交给齐主任。”
周志军来西城街道时间不长,跟街道里的干部职工都不太熟悉,说不上什么感情与交集之类的关系,尤其他还顶着贪污者的罪名,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他搬办公室时除东方键和许楚楚外再也没有人过来瞧瞧,人走茶凉嘛,这就是现实,所以他不愿见其他人,搬完就走。
周志军发动车子,回头看了看院子,挥挥手说:“阿键,小许,再见。”他猛踩油门,车子快速地离开。
“这也太那个了,街道都没有人出来送送他。”许楚楚伤感地说。
“这有什么?俗话不是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吗?’职场就是这样。走吧,回办公室。”
周志军的话多少对东方键有些影响,他开始暗中观察尹媚媚。这个尹媚媚长得妖艳,穿着时尚、大胆,开的是名车,给人的感觉是她家里比较富有,老公是区法院副院长,又有一个即将上小学的儿子,不管从那一种角度来看这样的家庭在社会上肯定是中上家庭,根本上用不着她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当然尹媚媚身上也有毛病,上班时经常迟到早退,这对一个要照顾孩子的妈妈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单位上这样的情况比较普遍。周志军不管她的考勤情况又没有批评过她,为何她要陷害他呢?常理上说不通。相反,尹媚媚身上的优点更多,她乐于助人,办事干练,与同事们关系都不错,大家都称她为“尹姐”。
况且,“五水办”除了许楚楚、小鲁、小何和自己是外来人员外,不是还有杨砀、齐明滔都是本地人吗?他们都有嫌疑呀,不能单单将目光盯住尹媚媚,于是东方键对杨砀、齐明滔进行排查。
杨砀,身高一米七左右,长得帅气、阳刚,学的是计算机专业,2015分配到街道环保分局,主要搞水质测量工作,2018年借调“治水办”。
父母在街上经营一家模具配件店,妻子是一名小学教师,有一个女儿。为人机灵,善于结交,同事们碰到电脑方面的操作难题都找他帮忙,他也乐意帮助,所以口碑不错。要说是内奸,他的嫌疑比尹媚媚大得多。
齐明滔,水利治理专业,原在水管站工作,后借调“治水办”,人长得又矮又胖,姑娘一看他那副尊容都避而远之,三十二岁了还没找着女朋友,爸妈急得上窜下跳,可他泰然处之,一点也不焦急,该吃吃该玩玩他都没有落下,只要给他一台电脑或手机,他都能安心工作,平安相处。说白了他还处于成长期,属于孩子心态。
“得,不能搞得草木皆兵,找内奸的事急不得,从长计议吧。”东方键内心想。
虽然他努力不想这方面的事,可一静下来不知不觉又陷入沉思,以至于许楚楚来到他眼前都没有发觉。许楚楚喊道:“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东方键大吃了一惊,他连忙说:“没想什么,你走路这么没一点声音呢?”
“哟,大领导摆架子呀,怪我没喊‘报告’吗?”许楚楚讽刺他。
东方键笑了笑问:“你找我干什么?”
“许玉诚住院了。”许楚楚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叫我盯着他,让他把预收的租金尽快退还给加工户吗?我找到他家,他老婆说他住院了。”
“你可以去医院找他呀。”东方键说。
许楚楚没好气地说:“你说得轻巧,人家去的是上海医院,我怎么找他?”
“电话联系了吗?”东方键问。
“他早关机啦。”
“这个许玉诚搞什么名堂?那过几天再说。”东方键说,人家既然说生病了,总不能逼着不放吧,逼急了反而落得不近人情的口实。如果他搞什么幺蛾子,不愿交回挪用的租金,那就直接找许玉信交涉,谅他也不敢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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