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二十年间

12.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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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好在波特还记得自己的年纪,他若无其事地走近,假装没听见,更假装没看见格林德沃。他摆了摆魔杖,点亮了整栋屋子的蜡烛,火光之下,古老而精美的石墙熠熠生辉。
    “我本不想找你,邓布利多。”主人的开场白却和这些过去的辉煌毫无联系,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眼底浮肿。“那只狼人死了,牢房没有被闯入的痕迹,我一直在追查部里的漏洞。”
    “我在你的嫌疑人列表之外,谢谢了,波特。”邓布利多说,这也是他匆匆赶来的原因之一,萨夏·波特可以联系很多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了他?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波特出了什么羞于启齿的意外,没法找朋友们上门,只能叫来一个关系僵硬的巫师,无论事后他怎么说,熟悉波特的人都不会信了。
    波特在前面领路,他们顺着房子外围的长廊前进,飘窗外是疯狂生长的玫瑰,失去了照料,它们朝屋内攀爬,带来了刺,以及自由生长的花。波特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他似乎很在意这些玫瑰,即使它们将房门封锁了一半,也没有要移除的意思。三个人就这么侧着身走了进去。
    “所以,你丢了一件死亡圣器。”在波特的一番讲述后,格林德沃开口了,他省略了感同身受的后半部分。
    想想吧,一个傲罗,一个通缉犯,共聚一堂讨论失踪的圣器,这情景足够离奇了。
    “实际上,我从没把隐形衣当做一件死亡圣器,那听上去很……”波特没有把话说完,他将手搁在空空如也得石台上,好像还没放弃寻找。邓布利多明白他的意思,无论是传说中死而复生的石头,又或是恶名远扬的格林德沃和老魔杖,那些都离波特太远了,他只是一名按部就班的傲罗,万千普通巫师中的一员,他大概认为死亡圣器这样的东西足以带来不幸。
    尽管波特的状态不适合打扰,但等待片刻后,邓布利多还是发问了:“你能确定丢失的时间吗?”
    “一个月内。”这实在不是个有力的线索,傲罗的神色也有些尴尬,他抓了抓头发,补充道:“是的,那个狼人可能使用了隐形衣。”
    格林德沃嗤笑道:“如果不是隐身狼人,你压根不会检查自家的防护咒。”
    波特狠狠地瞪了金发巫师一眼,然而这显然是事实,他没有反驳,用一种很官方的口吻推测道:“六月,我们失去了格林德沃的行踪,他很有可能潜入英国,偷走死亡圣器中的另外两件。”
    这下哑口无言的人轮到黑巫师自己了,他总不能声称自己就住在邓布利多家里,压根什么都忘记了吧。
    听到傲罗提及这个名字,邓布利多下意识地打量起格林德沃,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对方愈发的年轻了,朦胧月色下,甚至看不见时间留下的刻痕。先不论格林德沃怎么办到的,不被人认出自然是最首要的任务,其实邓布利多更希望对方将头发染黑,伪装得更彻底些,但这句话放在嘴边,总觉有些不妥。或许黑色太阴沉了,不适合格林德沃,但不论邓布利多怎么想,他都没法找出一个自己满意的颜色。
    这个夜晚的枯燥无味,两个人的侦察咒毫无所获,黑巫师则被打发到玫瑰田侦察去了。
    “就这样吧。”邓布利多收起了魔杖,他朝窗外一瞥,确认了格林德沃的动向,这才对波特继续道:“有人想凑齐死亡圣器,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在此之前,有多少人知道波特家拥有隐形衣?又有多少人查看过复活石的档案?你得考虑一下,波特,找几个信赖的朋友。”
    波特重新关上了储藏室的门,他用魔杖敲了敲木板,那处的玫瑰茂密生长,彻底掩盖了门栏。
    “你还在怪罪我吗?”邓布利多突然问道。
    波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绝望的人没有理智,你别和我计较,阿不思。她应该长眠于玫瑰园,而不是被复活石唤醒,只有梅林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说实话,你的束缚咒有些太紧了,我甚至怀疑你想杀了我。”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他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得意:“我有二十三次机会这么干,都罢手了。”
    “我真该将你列为二号嫌疑犯,排在格林德沃下面。”波特说,他从不是一位热情好客的主人,连一壶茶也没准备,就将两位访客赶走了。
    回到家,邓布利多疲惫不堪,自从黑巫师到来,他就没正常入睡过。夜晚仿佛变成了一个钟摆,在他脑海里滴答滴啊地走,他能精准的数出时刻,最后疲于计数,昏睡过去。今晚更加严重,他忍不住去想是什么人偷走了老魔杖和隐身衣,是同一人所为吗?他们与格林德沃交手过?这样的疑问层出不穷,越演越烈,到后来他决心不想这些麻烦事,琢磨起星辰的轮转,到猎户星座的时候,他忘记夏令日箭矢的朝向了。
    他决定去客厅看看。
    楼梯口很好,有柔软的地毯,以及触手可及的星星,邓布利多才坐了一会儿,他的房客也走了出来。
    发现对方也没睡,邓布利多反倒生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喜悦感,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我刚刚给自己算命,星星们不喜欢我,说我会死于一块巧克力蛙。”
    “星相学可没有巧克力蛙。”格林德沃没当真,他准备得挺齐全的,带了一张薄薄的毯子,待他坐下后,同时放在了邓布利多的膝盖上。
    上一次穿着睡衣,裹着棉被聊天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邓布利多没敢再想下去,他拒绝过几个人,用不合时宜的幽默或者装聋作哑糊弄过去,如果再走进一点,别人就会明白,他的私人生活就和他的教案一样无趣,而这显然让人沮丧,邓布利多不想等到那一刻。他在这方面耗光了热情,就像熄灭的炭渣,再炙热的火也没法点燃了。
    诚然,现在的格林德沃是个意外,他就像二十六年前的幻影,突然走进了他的生活,将他宁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但格林德沃会逐渐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十六岁的黑巫师意气风发,整天都有数不清的奇思妙想,而在自己这里,他得不到以前那种惊喜的回应了。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可以躺下了。”一个声音说,邓布利多收回目光,他想得有些出神,不清楚格林德沃在干什么。
    “我还带了枕头。”格林德沃说,他向后一仰,头陷在羽绒里,邓布利多看不见他的脸庞,这遥远而熟悉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酸。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嫉妒活在过去的格林德沃,而后,这种可悲的心理被他压到了最深处。
    “它们只适合平视,而不是仰望。”
    邓布利多侧耳倾听,没有说话,他听见格林德沃的呼吸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这都让他难以适从,一种歇斯底里的抗议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这简直不可理喻,那个声音说,你这是在重蹈覆辙,想想曾经付出的代价吧,这一次,你还能失去什么?是性命,还是更可怕的,丧失信念。
    “我……”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会,在他的眼里,那些星星融在了一块儿,他或许没那么清醒,但他还是问了:“盖勒特,如果条件允许,你想回德国吗?”
    “我会回去的,阿不思,尽管我清楚你极力反对这一点,但这只是一个假设,它不会伤害任何人。”格林德沃回答得很快。
    真奇怪,邓布利多想,黑巫师似乎咬定自己不会阻拦。
    “眼见为实,我信不过那些英国的记者,我想去多特蒙德,圣徒与麻瓜在那里结成同盟,那里的现状是什么样的?白色恐怖?还是悄无声息。我从没想过,好吧,我的确假设过这个可能,我将与全世界为敌,人们畏惧我,是不愿接受改变,还是惧怕我所带来的灾难?”
    “它们是相互的,盖勒特。”邓布利多无可奈何地说道,他试图去了解格林德沃,然而每一次都只会更糟糕些。他没法用其他人的痛苦说服对方,因为黑巫师并不在意,在格林德沃偏执的观念中,持续千年的保密法会毁了魔法界,巫师会逐渐消失,淹没在数以万计的麻瓜里。
    “你想挑起一场革命,而随之而来的战争与死亡是无法预计的。”
    “那么你的想法呢?保护那些愚蠢的麻瓜,让他们信奉伪神,在灾祸降临时将一切的罪责放在巫师身上。”
    “他们开始改变了,盖勒特,我有一整个柜子的麻瓜科学书,他们对世界已经有了更为妥当的解释。”
    “或许吧,阿不思。”格林德沃怠倦地说道:“你以前可不这么想。”
    邓布利多微微动了下嘴唇,他侧过身,黑巫师已经闭上了眼睛,对方抿着嘴,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我意识到一些事,”他轻声说道,目光停留在格林德沃的眼睫上,从侧面看去,它们翘起的幅度很高,柔化了黑巫师严肃的面容。“我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完人,我没法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不顾其他人的生命。我没法同意你的意见,可也不会将你送进监狱,盖勒特,爱能改变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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