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之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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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六一年唐娟生日那天，贾春童约唐娟到春城的豆腐林，俩人再次一起品尝了久别了的豆腐花。/p
    豆腐林这块招牌在春城已有近百年历史了，店子里人很多，唐娟虽说有些紧张，怕被别人撞见，但内心还是很兴奋。他们选了靠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下，又点了两个菜，相互微笑着，共同回忆起过去那段美好的校园时光，仿佛又回到了江北工大的大学时期，在校园、码头、郊外，以及刘家庄、凤凰城里发生的那些故事。/p
    两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又看得出分明都在克制自己，言语间有些顾虑。他们没有在凤凰城里那样放肆，毕竟究现实环境来说，那个时代的生活作风是大问题，大事件，而且一个已婚女子与一个未婚男青年在一起，已算得上是不正常的男女交往了。/p
    唐娟没有对他说自己的婚姻出现了危机，贾春童也没告诉她自己从未恋爱过。他们都有些害怕，担心说出来以后就会有所顾忌，或者毫不顾及，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了。/p
    爱情即然可以重逢，又岂能没有故事？事情有了开始，便有了后来。俩人借故见面，有时候在文学社，有时候在柳江边，有时候还到了贾春童屋里，尽管他们都相互克制情绪，约定在一起时只讨论剧本和文学，但他们偶尔也聊到各自的工作、生活。但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又怎可避开感情与爱情，甚至肌肤之亲这些事情的发生呢？/p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明明相爱却装作不关爱情无异于掩耳盗铃，并不长久。当爱情来临时，就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太阳与月亮的更替，四季的轮回，该来的迟早会来，由不得人来刻意安排、掌控。/p
    两个人像在做梦，都沉浸在这玫瑰色的梦里。尽管他们害怕一觉醒来成空，却又莫名的渴望着、期待着，等待被对方唤醒的那一刻。/p
    时间很快便到了六月上旬，唐娟过来问贾春童，有没有时间陪她，今天是自己父亲的祭日，她要去给父亲上坟。贾春童问，在哪里？唐娟说，峦山。贾春童有些吃惊，我爷爷也埋在这座山上。唐娟也吃了一惊，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说那正好，我们顺道也去看看爷爷吧？/p
    贾春童待车托着唐娟，她在车后忽然问，为什么过去我们没碰见过？贾春童仰望峦山，感慨的说，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说不定两位老人就埋在了一块呢！唐娟柔声说，我也有。她不禁用手一把抱住了贾春童的腰。两人突然发现，原来抱住的感觉竟然这么美妙，他们宁愿就这样抱着，永远骑下去。/p
    果然，唐仲仁的墓就在贾梓梅旁边，且相隔不到百米。贾春童有意说，莫不是两们老人在给我们牵线，他望着唐娟，唐娟也深情的回应，眼眸含情。贾春童在贾梓梅老人坟前烧了纸钱，唐娟陪着他一起跪下来拜了拜，心中默念着什么。贾春童说，我去你父亲那里拜祭拜祭吧，唐娟没有拒绝，也跟在他的身后，宛如一对夫妻。/p
    祭奠两们老人后，唐娟说，我们走走吧。峦山林木茂盛，绿树成荫，山道上只有他们俩个人。/p
    贾春童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回走。唐娟问，《丝路无悔》送上去了吗？贾春童说，送上去了，估计问题不大。他感激的说，你也付出了很多。唐娟说，你呀，写得太像我了，我只是稍作了些改动，让人看起来不太像我。/p
    贾春童解释说，任何的故事都是有原型的。唐娟望着贾春童，深情的问，你就那么在意我吗？ 贾春童点点头。唐娟说，知道为什么叫你陪我来扫墓吗？贾春童说，我愿意陪你。唐娟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贾春童问，那是为什么？唐娟迟疑了一下，告诉贾春童，我和胡江龙分开了。贾春童顿时站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要唐娟再说一遍。唐娟说，婚后我们感情就不好，他跟单位的打字员林美娜好上了。/p
    原来，唐娟与胡江龙虽然自小一块儿长大，但两人性格迥异，缺乏共同语言，唐娟并不喜欢胡江龙；倒是胡江龙对唐娟有意，却生性多疑，且禁不住诱惑，终于弄出了事来。对于他们这段婚姻来说，唐娟只是出于报恩才不得不同意嫁给胡江龙，但内心却极度怀念在江北工大与贾春童的那段时光。因此，婚后夫妻感情平淡，日子过得索然无趣，这也是导致胡江龙出轨的原因之一。/p
    唐娟说，胡江龙在政协办公室工作，自从当了办公室副主任后，与打字员林美娜对上了眼，一来二去发展成情人关系，后来更是不顾母亲谭美玲的反对，公然与那位打字员同居了。唐娟曾质问过胡江龙，但他不为所动，依然彻夜不归，两人也时常吵架，并于两个月前分开了。为了不影响女儿生活，在婆婆谭美玲的一再要求下，唐娟将女儿莹莹交给了她带，现在自己一个人住。/p
    其实，唐娟这番表白，是有过一段复杂的心路历程。贾春童再次闯进她的生活后，唐娟内心一直在矛盾中交织，一方面很冲动，她仍割舍不下心中那玫瑰般的梦，参加文学社也是渴望有机会与贾春童经常相见；另一方面她又犹豫不绝，担心随着时光的推移，两人难以再度找到共同的，心有灵犀的感觉依然未变。自己与胡江龙分开以后，她毅然作出选择，决定再度接受贾春童，重燃这爱情之火。/p
    唐娟告诉自己她与胡江龙分开的时间，贾春童想那不正是与唐娟再次相遇的那个时候吗？想到唐娟内心的纠结与斗争，最终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不禁感慨，娟子，我们歇息一会吧。两人停下脚步，又相视一笑，坐在了下山的一个斜坡上，遥望远方城市的轮廓。/p
    也许，我的母亲也曾坐在这个斜坡，贾春童深情地回忆，向唐娟娓娓述说着自己父亲母亲的那个爱情故事。唐娟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坐在斜坡上静静感受贾春童父母留下的气息，微风中仿佛听到了他们深深的祝福。此时天高云淡，轻风拂面，万物静谧，无声胜似有声。过了一会，唐娟对贾春童说，童话，你对我太好了，这次青年联谊会多亏有你，进展很顺利，估计下个月举行没问题，宁中校长特意在会上还表扬了我呢，但我知道，没有你的努力我是做不好的。贾春童说，怎么会呢，何况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握紧了唐娟的手，害怕她抽了回去。/p
    唐娟又说，这期的《萌芽》付梓虽然迟了一个多月时间，但在学生中产生了很大的反响，你写的那个故事大家都在看，甚至老师中间也展开了热烈议论，谢谢你。贾春童说，但我觉得还做得不够好。唐娟心疼的说，短短时间内你竟为我做了这么多，还说不好，是不是熬了不少夜啊？贾春童说，没事，我愿意做的，身体好着哪。唐娟说，可我心里面疼。她轻轻的靠了上去，在他的肩上低声呢喃，童话，你看这风吹得多柔软，多么的舒爽。她闭着眼睛，陶醉在微风中，享受这心中男人肩膀的依靠。贾春童抱着她，也沉浸于此刻的习习微风，天空碧蓝，草木青葱，万物生机盎然，他不禁吻了吻唐娟的头发。娟子，我爱你。唐娟抬起了头，用嘴堵住了他说话，我也爱你，回我家里去？/p
    唐娟住在师范学校位于学院路的一幢家属楼内，单位分配的房子在三楼。/p
    这是一套六十平米左右的房子，二室一厅。进门后，唐娟为贾春童泡了杯茶，然后坐在贾春童身旁，眼神中带着绵绵温柔与切切的期待，脸上还有一点点羞涩，一点点慌乱。/p
    唐娟张口欲说，却见贾春童正用火热的眼睛盯着自己在看，她慌忙一低头，一缕发丝从额头悄然滑下。/p
    发丝遮住了她迷离的双眼，也挡住了贾春童的视线。他忍不住伸手去拔，急迫的想看清楚她羞红的脸，看见她迷人的眼涡，听到她那紧张的呼吸声。这时空气里弥漫着异样的味道，她莫名其妙地起身逃进了卧室，却发现仍握着贾春童的手，羞涩不已，却含情脉脉。两人整个身体和所有毛孔都为之激动起来，一股热浪在这狭小的空间急促散开，瞬间便将他们给熔化掉了。/p
    唐娟躺在贾春童怀里，轻轻抚摸着贾春童结实的胸膛。过了片刻，唐娟不无担心的说，童话，我们的事现在还不能对外讲。贾春童问，为什么？唐娟说，我与胡江龙刚刚分开，怕别人误会，以为是因我们早有私情。贾春童很理解唐娟的想法，娟子，你知道我总是会听你的。唐娟说，合适的时候我们再公开吧，这样就没有人怀疑，你知道我害怕别人看不起。贾春童问，能告诉李季他们吗？唐娟莞尔一笑，自然可以，他们不早就知道我们的事吗？不过，最好也叫他们不要急着说出去。/p
    唐娟凝视着贾春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吃吃地笑道，但是，我告诉了我的方静姐。贾春童问，就是你学校的那个副校长？唐娟说，嗯，我俩关系好着哪，方静姐比我大十八岁，是她鼓励的我。贾春童不禁又问，鼓励你什么呢？唐娟说，方静姐说对你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不要？不去勇敢争取自己的幸福。贾春童听后很感动，他说，哪天我们是不是请方静副校长到家里来坐坐？唐娟激动的点点头，嗯，让你也认识认识，方静姐长得可漂亮了。贾春童说，在我眼里，没人比得过你。/p
    一上班，曾招娣就过来报告一个好消息。厂里党委书记李来群看过《丝路无悔》后，拍案叫好，他抑制不住，立刻指示财务处和厂办主任肖志强，拔出专项经费来，抓紧排练，要求尽快在厂里上演。不一会儿，厂宣传部陈冉明部长将贾春童叫到了他办公室。/p
    果然，肖志强主任也在，他简短地说明来意。贾春童同志，文学社组织排练和演出有什么困难吗？贾春童实话实说，肖主任，我担心演不好？肖志强哈哈大笑，来群书记指示了，就由你们这帮小子来演，不请外面的专业剧团，以此充分展示缫丝厂工人的精神面貌，你们可不要辜负领导的信任，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嘛。陈冉明接过话来，他说小贾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虽然不请专业的演员，但是不是可以请个专业的导演来呢？贾春童忙说，肖主任，我也是陈部长的这个想法，老实说我们写写小说还可以，真的要自己去演，心里真还没有把握。/p
    肖志强是个爽快人，自然清楚两人所说不无道理。他一口答应，没问题，我认识文化局的一名资深导演，市话剧团的龚茹心导演，我去请她来。接着又说，但来群书记讲了，这个剧本很好，一定要演出精品来，到时还要请市委王书记、陈市长一起来观看呢。/p
    很快，龚茹心导演便被请到了缫丝厂。肖志强、陈冉明还有厂办、厂宣传部与文学社成员齐聚在厂大礼堂的会客室，召开了一个见面及培训讨论会。/p
    肖志强主任首先介绍了龚茹心导演，龚茹心导演是江北省话剧界的泰斗，对话剧表演艺术颇有研究，而且导演了不少优秀话剧作品。接着又向龚茹心导演一一介绍了参加见面会的厂宣传部陈冉明部长和文学社一帮青年，并特意介绍了贾春童，说这位就是剧本的作者贾春童，厂团委副书记，文学社的负责人，我们厂里很有才华和前途的青年才俊。/p
    龚茹心亲切的与贾春童握了握手。她说，我看过你的剧本后，当时很吃惊，缫丝厂能有写出这么优秀作品的人吗？今天一看，我就更吃惊了。她回过头对陈冉明和肖志强说，没想到《丝路无悔》的作者还这么年轻、帅气。龚茹心一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严肃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p
    陈冉明与肖志强先后发了言。他们走之前又叮嘱了几句，要求贾春童抓好内部组织，并接受龚茹心导演的安排，全力把这台话剧演好。领导走后，龚茹心简单的向文学社成员介绍了话剧表演艺术的基础理论和基本要领，并就《丝路无悔》的艺术特点和每个角色的定位一一作了讲解或说明，至于演员阵容，她说还要对大家进一步的了解、观察后再定。/p
    接下来几天，龚茹心导演深入了文学社的生活，也去缫丝厂各个车间实地体验了一番生活。根据她的观察和各个文学社成员试演情况，她认为贾春童对人物性格的把握到位，表现力强，适合出演剧中主角即父亲；李季满脸正气，大义凛然，可以饰演解放军接管干部即后来的缫丝厂党委书记这个角色；陈再道身高马大，肥头大耳，演大资本家形象气质很般配。还有宁静、李玲娜、包若琳都可以出演缫丝姐妹。只是女主角一直找到没有适合人选，演员阵营迟迟没有定下。/p
    就在大家为此而着急时，这天正好唐娟到文学社来看望贾春童和大家，被龚茹心一眼相中，她让唐娟表演了剧中父女的一段对白，那气质和说话的神态，简直活灵活现，龚茹心导演半开玩笑说，这剧本好像是专为你写的，弄得唐娟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发烧。大家强烈要求唐娟出演女主角，她望着贾春童。见贾春童朝她点点头，于是说，那我回去请示请示学校的领导，排练和演出可能需要大半年时间呢。/p
    唐娟回校向方静副校长请示，她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原本接受贾春童的爱就是在方静鼓励下，叫她要勇敢一点，这回更是予以支持。/p
    方静一边倒茶一边说，你呀，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的事犹豫不决。她坐下来，对唐娟说，去呀，有什么不可以的，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我支持你，宁中校长那里我去讲，不过要缫丝厂出一个商调函过来，临时借用一段时间，学校有机会培养一个演员来也不错。唐娟心情愉快，低声说，那麻烦方静姐了，上次见面后，你对贾春童怎么看？方静笑着说，我是学心理学的，看得出贾春童是真心对你好，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可是？唐娟欲说又止。方静笑了，可什么是，你呀这毛病得改改，想想人家是怎么对你的，别犹豫了啊。/p
    可我与胡江龙还没正式办手续，唐娟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忧虑。方静一惊，啊，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办手续？唐娟说，我们是分开了的，可是婆婆不肯，才一直拖着。方静唉了一声，冤孽，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彻底离了呢，是我疏忽了。唐娟有些紧张，方静姐，没事吧？方静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事，不过人事档案要改一下。方静望着窗外，对唐娟说，你是知道我与承晓宁的事的，我为你们担心哪，怕只怕，又是一段孽缘啊。/p
    唐娟走了过去，拉着方静的手说，我肯定要跟胡江龙离的。方静苦笑，唉，唐娟啊，你和我一样，心太善良，对感情与爱情都割舍不下。方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知如何向唐娟说。/p
    唐娟在学校办好手续，《丝路无悔》剧组如期进行排练。这段时光是贾春童与唐娟最快乐的日子。他们不仅排练话剧时无比的默契，而且生活中也是如此心意相通，心有灵犀，比在学校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俩人一张口，竟是异口同声，就像演唱中“二重唱”一般，节奏相同，时间合拍，想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甚至连细微的心思和诧异的表情全都一样，他们时常会心的对视，感谢命运的眷顾，让俩人重又走到了一起。/p
    唐娟除了去看望女儿的时间外，他们天天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每个黄昏和深夜，两人时常甜蜜地对视，虽无声却胜似有声；他们有永远说不尽的话题，经常一聊就到深夜，且毫无睡意、不知疲倦，有时候说是要走了，手却握得更紧，怕夜不够长，路不够远，话永远都唠不完。/p
    他们经常在柳江漫步，河堤上那一排排柳树是他们爱情的见证，那柳枝曼妙，随风飘舞，像清纯女子的发丝，自头上垂下，低头却打湿在水里，映入眼帘的绿意又直往人心里头钻。无论是晚霞漫江，还是细雨绵绵，江边的浪漫景致总令他们留连忘返；俩人坐在江岸边，看雨丝断断续续，数星辰颗颗点点，感受江水缓缓、波光粼粼；他们望着宽阔江面上一艘艘往来的船只，仿佛置身其中，随着流水驶进了对方的心海，永恒的停驻。/p
    他们也会趁机相约到郊外，依偎着坐在树荫下，闭着眼睛，听春燕呢喃，闻着花香，看风儿刮过池塘。他们常常一起做饭吃，尽管厨艺不精，吃得很随便，有时是唐娟爱吃的苦瓜，有时是贾春童喜欢的茄子，有时甚至更简单，煮两碗面条对付，炒一份蛋炒饭合着吃。对这段记忆，贾春童曾深情的为唐娟写了一篇散文《爱的随笔》，散文最后一段这样描写两人的爱情：/p
    就算是一碗剩菜炒饭，也胜过世界上最好的美味佳肴，那里面满是爱的味道，若心中无爱，再好的厨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来。但对于你我，就地取材，信手拣来，是那样的挥洒自如。我说你是世界最美，那绝不是讨你的喜欢，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全部风景。这风景也随着四季变化，有春夏秋冬，有阴晴雨雪，但美的本质从不会变，即使满脸褶皱，白发苍苍，你也是我最美的新娘。/p
    两人还乘排练休息的间隙，挤出时间去过一次杭州，并在那里待了两天。在西湖湖畔，他们陶醉于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廊桥画舫，碧波荡漾；荷叶层层，莲花朵朵；堤岸蝉鸣，柳条儿低垂；这景致令他们留连忘返，从黄昏坐到深夜；在寂静的夜晚，月光如洗，他们与西湖作伴，向天上的嫦娥诉说对美丽传说的崇拜与向往。第二天阴雨濛濛，远处雷峰塔依稀可见，他们慢慢游走，仿佛化作了白娘子与许仙，在古代与现实的雨中漫步；断桥不断，他们撑一把伞相互依偎站在断桥之上，发誓永不分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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