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不死

26.山河社稷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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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社稷图改变因果律的能力, 近乎逆天而行。
    正因如此,在涉及到需要改变因果的时候,也有着更多的限制。
    不仅会比普通使用时消耗掉更多的因果点, 而且在同样一件事情上, 这样逆天的能力也只能使用一次, 不可以再次更改或是恢复。
    这是为了避免多次扭转因果律后发生不可预测的异常,而被设置在山河社稷图中的限制。
    现在山河社稷图虽然是是沈越的本命法宝, 但沈越到底不是它的创造者, 无法突破它被创造者设定下的规则。
    沈越心间传来一阵阵颤动的疼。
    他当初没能将谢昔年救出来, 后来谢昔年因为他的缘故被抹去了存在,而现在他手握山河社稷图, 却也无法做些什么。
    “你说话, 有些话不能说, 那你就挑能说的事情讲。至少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沈越也是咬着唇, 绯红的眼眸被情绪激起的水汽所浸染, 越发的鲜艳起来。
    沈越其实很想像以前那样, 抱抱这个承受了太多无妄之灾的小徒弟, 或者是摸摸他的头, 让他能够毫无顾忌的诉说这些年所遭遇的一切。
    即使谢玉衡如今的身量, 已经比沈越更高, 但在沈越眼中, 他依旧是那个偶尔会撒娇、有着湿润黑眸的少年。
    但是沈越却不能这么做, 刚刚他已经亲眼所见, 直接的身体接触会给谢玉衡带来什么。
    谢玉衡的眸光,羽睫将眼底颤动的情感掩去大半。
    他就这样看着沈越,似乎要将其反反复复描摹在脑海中,一直到他嘴角弯起温柔又释然的笑意。
    沈越想起了一切,那么谢玉衡做的这些事情就没有白费。
    足够了,谢玉衡自己都没有预料到,沈越能这么快就打破山河社稷图的封印,将过往的事情都想起来。
    本来以为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铺垫,来慢慢唤醒沈越的记忆。
    不曾想,沈越记得这样深刻。
    “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到了最后,谢玉衡也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有关于过去的事情,被山河社稷图的规则所压制,无法言说。
    而关于他现在的状态,又牵扯到另外一个交易和约定,亦不能宣之于口。
    他借助某个人的力量缔约,用某种不寻常的奇异方式,借着廉贞剑为神魂的依凭,从八寒地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一开始只是不想让沈越忘了自己。
    当初,在八寒地狱的门前,还是谢昔年的他就说过这样的话。
    ——师父,你要记得我啊。
    他面对八寒地狱都不曾畏惧,都敢推开沈越独自跳下去。或者全世界都忘记了他也无所谓,却唯独害怕自己彻底消失在沈越的记忆中。
    或许是他太过任性,无法压抑那份私心吧。
    所以他做不到,像世间流传的某些爱情故事一样,宽容大方的选择彻底放手。
    就算这份爱意,他还没敢明明白白告诉沈越。但身处与世隔绝,只有无尽黑暗与痛苦的八寒地狱中,这份感情早就肆意疯长,密密麻麻如同荆棘一般纠缠着他的心脏。
    他回到这四境十州之中,本以为自己能控制好这样的感情,慢慢的以新的身份接近沈越,保持着恰好的距离,然后就能有很久的时间来相处。
    但是他太过贪恋,所以无法抑制自己想要靠近沈越的冲动。
    靠的太近,或是太过亲密,不符合现有身份的举动,都在加速廉贞剑这个依凭之物的崩毁。还算幸运的是,他在八寒地狱的最底层,看到过一些只有世界之外的人,才能看到的景象。
    那些景象里,包括罗睺山的全部地形。
    这就是他当时对沈越说的“地图”,也是他在罗睺山,甚至是在天魔陵内畅通无阻的原因。
    山河社稷图是上古洪荒时期的至宝,想要最大程度的削减其影响,同为洪荒法宝的弑神枪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在罗睺山拿到弑神枪后,那时廉贞剑的崩毁已经进入尾声。
    廉贞剑作为依凭之物,其作用就是尽量蒙蔽和抵挡山河社稷图。不过它虽然也是八寒地狱出来的不凡之物,但依然不能抵抗山河社稷图太长时间。
    尤其是在谢玉衡不断靠近沈越的情况下。
    当时离开罗睺山之后,谢玉衡原本要将弑神枪化为下一个依凭之物,但中途得知沈越出事的消息,谢玉衡立刻就中断了这个过程。
    以弑神枪的威能炼化起来很难,想让神魂依附其上,更是需要很长时间。
    如今的分离或许很不舍,但若是成功以弑神枪为依附,那么山河社稷图的影响就会被削减到非常微弱的地步。
    为了能够好好的叫出那一声师父,为了能与沈越靠得更近,谢玉衡也必须暂时离开。
    “你要去哪?还什么都没说清楚,为什么又要离开?”沈越看着谢玉衡脸上那抹笑意,却反而生出一丝惊慌来。
    他想去拉谢玉衡,半路却又收回来,只敢攥住谢玉衡的衣袖。
    没想到这次谢玉衡,不仅没有再躲避,反而主动的反握住沈越的手,将他一把揽入了怀中,给了他一个紧密温暖的拥抱。
    “你快放手,想疼死自己吗!”沈越震惊之下,既生气谢玉衡这么不顾及身体,又害怕太大的挣扎会让他受伤更严重。
    不顾身体上再次接连出现的金色伤痕,谢玉衡没有松开。
    暗金的光芒纵横,而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悄悄地,在沈越看不见的时候,在沈越如同新雪的发间落下一个亲吻。然后低声呢喃着温柔至极的话语——
    “无论相隔多久,我都会再次回到你身边。”
    沈越来不及抬头再看一眼,环绕着他的怀抱就已经消失了,唯独余下那微暖的体温,证明一切并非是幻觉。
    只是一瞬间,沈越就再也找不谢玉衡的踪迹。
    “咔嚓——”
    一声脆响将沈越从恍惚中惊醒,他转头去看,只见放在桌上的那柄廉贞剑,漆黑无光的剑身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顺着裂痕一寸寸全部碎开。
    碎片噼里啪啦坠落到地上,然后又在转瞬间被金色光辉碾碎。
    沈越站了很久,缓缓闭上眼睛:“好,我等你回来。你要是敢不遵守诺言,看我怎么收拾你。”
    ******
    城门,老树,枝丫上倒挂着一个黑漆漆东西。裹在它身上的黑袍破破烂烂,根本看不清脸,也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守门人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它通常很长时间也不会醒来一次,除非八寒地狱的城门洞开,或者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发生。
    不过现在,守门人睁开了眼睛。
    它转了转脑袋,倒着看树下的少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能从八寒地狱走上来的这么些年就你一个,有机会跟我做交易的也就你一个,虽说不止一次机会,但你回来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树下的少年静静盘坐,也正好刚刚张开双眸。
    他的模样还很年轻,黑色的眼眸有种湿润的感觉,很是讨人喜欢。但他的眼底,却像是藏着着千万风霜与荆棘,与他年少的躯壳不似一人。
    太过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他身后曾经走过的路。
    那条不知道延伸到何处的黑暗道路上,满是肆虐的血迹与白骨,是名副其实的地狱之景。
    少年抬头看着守门人,黑色的眼睛看不见光点。
    一把长枪在少年手中出现,枪身闪着黑玉般的冷光,每一寸都有黑炎涌动,仿佛蕴纳这无穷的力量。枪尖上更是染着一片暗红,抹不掉也没有必要抹掉。
    那是曾经仙人与神明的血,亦是这把长枪令人胆寒的名声。
    弑神枪,这名字没有夸大,当年在魔祖手中此枪不知斩落多少仙神,后来劫数将至,魔祖陨落,才随之坠落到四境十州之中。
    “看来,你已经去过八寒地狱最底层,看到了那些景象。”守门人伸展了一下双臂,扑啦啦抖落下一堆黑色的羽毛,“弑神枪是个好东西啊,这样的话你回来的早些,倒也不亏。”
    少年抚过枪身,只是简单触及,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诸多力量。
    蓬勃而沸腾,那是来自于上古洪荒的气息。
    “不过你回来的这么快,肯定不是因为弑神枪。”守门人探出脑袋,凑到少年旁边,“廉贞剑碎得那么快,你肯定是忍不住和师父靠得太近。当初我跟你打赌的时候,你还嘴硬说只是不想让师父忘了你,现在看来,你还是不甘心只到此为止嘛——”
    “闭嘴。”少年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光,他甚至不用抬手,一道黑色气息便如同利刃穿过守门人的身体。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散落下一些黑色灰尘。
    “别生气嘛,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守门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终于肯从树上下来,他浮在少年面前,抬手在弑神枪上烙印下一长串隐秘的符文。
    符文一开始浓郁的漆黑,在附着片刻之后,又慢慢变浅,最后显现出一种深灰色来。
    除了守门人自己,大概没谁能看懂这些符文的含义。
    深灰色的符文仿佛活物,化作一条长带,从枪尖开始密密麻麻的缠绕,直至将整个弑神枪都完全覆盖起来。
    微光一闪,所有的符文完全浸没其中,倒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好了,媒介已经做好,剩下的你自己慢慢炼化吧。”守门人明明刚睡醒,却又马上打了个哈欠,他摇摇晃晃的飞回树上,再次倒挂起来。
    少年握着手中的弑神枪,开始将自己的神魂一点点与其融合和炼化。
    将神魂依附其中,再依靠守门人的神秘符文,就能构筑出一个近似真实,可以回到四境十州的身躯。这样的身体大多数时候,与常人无疑。
    根据依附之物不同,所能形成的身体性质也不大一样。比如弑神枪乃是魔祖之物,那么以它做依凭,塑造出来的就不能再是修仙之人。
    不过,样貌声音之类的,倒是可以全凭少年的喜好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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