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

第116章 北羌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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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日,驻扎在京都郊外的北羌大军,依然没有动静。
    而皇宫这边,继位大典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今日是新帝帝后同时继位的大日子,也是先皇赵衍下葬的日子。
    淰儿等人皆沐浴更衣,随棺椁前行,去京都城北的皇帝专属的墓地。
    还好这皇帝墓地在京都之内,否则,在北羌大军齐齐围堵的情况下,这皇帝怕是连下葬,都是奢望。
    十里白缎,及目望去,皆是素白一片。上至新帝,下至百姓,皆是素白孝服加身。
    漫天冥纸纷飞,竟像下雪般。
    本来已经回暖的帝都,近日也突然变了天,天气出奇的冷,纵然穿着厚厚的棉服,绒领高立,也仍是觉得彻骨寒凉。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皇帝墓地,却不急着下葬入土,只因要等新帝继位后,带众臣前来。
    北风呼啸,吹得人的衣角墨发,在空中狂舞。
    宇黎和云痕,几乎是默契般的,都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替淰儿遮住些许寒风肆虐。
    淰儿此刻也无心去在意那么许多,目光悠远地望着皇帝的棺椁,也不知在想什么。
    “淰儿,父皇临走前,可曾有什么话留下?”赵岱的声音在淰儿身侧响起,微一侧身,果见是他。
    “父皇希望,你与二皇兄能尽心辅佐新帝,另外,也希望三位皇兄,好好成就一番伟业!”
    赵岱点点头,“安葬母妃之时,曾发现遗书一封,也是与父皇同一个意思。”
    顿了顿,眼神看向前方,淰儿视线所落之处,“以前是因为母妃身体弱,如今盛京内忧外患,我也不能再逃避什么。”
    淰儿点点头,如此甚好!
    却见赵岱突然转了个话题,看着她开口。
    “有消息称,叶城一月由你这位公主,亲自披甲上阵,破敌不少,曾一度对北羌有所震慑,这点,倒是让皇兄自愧弗如!”
    淰儿却没料到他会知道这些,稍稍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须臾。
    “战场铁血,淰儿自也是亲眼见过,但自问还做不到思虑万全。当日留守叶城的如果是四皇兄你,恐怕做的会比淰儿好很多!”
    想起叶城,曾经厮杀过的战场,总觉有一股肃穆萦绕心头。
    赵岱点了点头,不再开口,于是乎这里瞬间,又安静下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尤其的漫长,一群人都开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但新帝帝后却仍无半点踪迹。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帝后怎么还没来,再等就要错过时辰了。”
    开口的是专门负责皇家祭祀的仪典工郎武尚,在众大臣之中,也就只有他,可以免了今日对新帝的朝见。
    他一开口,一旁的赵霆也是有些担忧,眉头微蹙。
    “皇兄一向稳重,又逢父皇入殓这样的大事,决计不可能迟到。此番,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此话一出,他的母妃舒妃立刻就着急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她天生嗓门大,这样一喊,让在场之人皆有些躁动,赵霆见状,急忙上前去阻止她继续说话。
    这边,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宇黎和云痕同时开了口,“看来,是北羌那边有所动作了。”
    “何以见得?”赵霆依旧疑惑。
    如今,北羌带兵守在京都城外,最容易猜到的必然是北羌,可他看宇黎和云痕,似乎是很确定的样子。
    不待二人回答,赵岱便直接接过了他的话。
    “先帝驾崩,新帝即位,朝政不稳,百姓不安,乃是下手的好时机,何况今日,继位大典与入殓仪式同时进行,两方势力分散,可谓是他北羌趁机而入的天赐良机。”
    赵岱这一番分析透彻清晰,宇黎和云痕不由得向他投了个赞赏的眼神。
    如此看来,这个一向散淡悠闲的四皇子,过去的确是深藏不露。
    淰儿在一旁听着,心中了悟,“如此看来,三位兄长早有对策?”
    看他们淡定的样子,淰儿也可猜到几分了。
    三人倒也没有隐瞒,齐齐点了点头。
    云痕上前一步,看向淰儿时难免有几分歉然,“我们虽有安排,但新帝是决计赶不过来了,如此,恐怕也失礼于先帝。”
    淰儿本就是识大体之人,又怎会在意这些细节,当即摆了摆手。
    “规矩本就是人定的,只要天下太平,父皇在天之灵便也安息了。何况,”
    她目光瞥了瞥赵霆,“这里有我和二皇兄操持,还有舒妃娘娘和兰妃娘娘,也算是皇亲齐聚,不算太过失礼。三位兄长,放心地去吧。”
    她都如此说了,三人也不再多耽搁,毕竟时辰不早了。
    最后,由涵魄和青桑带领几十名暗卫,以及刚从白荻手里接过的两千禁军守卫,这入殓仪式照常进行下去。
    京都城楼上。
    宇黎云痕赵岱三人携手,并肩作战,无疑是士气大震。可他们却觉得这场仗打得有些奇怪。
    看北羌进攻的架势,似只是佯攻,盛京士兵没怎么还击,那北羌军队立刻成溃败之势,节节败退。
    也就是说,盛京在几乎没有伤亡的情况下,就让北羌大军从城墙下,退回了他们的大本营。
    “宇黎,你常年在外征战,对北羌此番的做法,有何看法?”赵岱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冲宇黎开了口。
    宇黎略作深思,“依我之见,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们想先用自我牺牲之法,让我军先获得大胜,在趁我方松懈之时,攻于不备。”
    赵岱点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那另一个可能是?”
    “北羌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军队散列。”几乎是在赵岱话落的瞬间,宇黎就将这个可能说了出来。
    “那依你们之见,哪种可能性更大?”他稍作思考,又将问题先抛给了宇黎和云痕。
    云痕在一边,本就一直未曾做声,听赵岱问话,他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见解。
    “大穆吉尔素来野心勃勃,治下使用的皆是雷霆手段,若说北羌内变,我总觉得可能性不大。”
    他说了,宇黎便没再开口,任凭赵岱自己定夺。
    赵岱看两人一眼,目光投向了那边依稀可见的北羌大帐。
    “大穆吉尔为人精明,但偏偏自负,这些都不是重点,但关键他重视血缘亲情,这便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话落,回头,看向倍显诧异的宇黎和云痕。
    当初,为了一个淰儿,大穆吉尔甚至都将大穆吉斯软禁于府上了,还说顾念血缘亲情吗?
    反而是大穆吉斯,一直在为他这个皇兄筹谋。
    “我知道你们疑惑,但有的人往往不是三言两语看得透的。当初淰儿中了蕞琰之毒卧榻,大穆吉尔每日都去请见,皆由我一一应对,那时,我对他这个人倒也看透了几分。”
    宇黎稍作思考,“四皇子之意是,我们真正该忌惮的,其实是大穆吉斯?”
    他不笨,自然听得出赵岱的言下之意,况且,他也曾怀疑过这个大穆吉斯。只是后来一些事情耽误了,没能好好查查这个人。
    云痕了悟的点点头,三人当下达成共识,决定分头行动。
    北羌军营。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待走近主帅营帐,远远地就可以听见这么一声厉喝。
    紧接着,有人求饶的声音,伴随着桌椅倒地的声音齐齐传来。
    这样的动静,连门口守卫的四名士兵,也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皇兄息怒!”这是大穆吉斯的声音,然后,便有一士兵来滚带爬地冲出来。
    顾夏赶紧侧了侧身子,否则恐怕就要与那士兵撞个正着。
    她清楚里面大穆吉尔的怒气,所以也没有贸贸然进去,只是挥退了那四名士兵,她自己悄悄靠近营帐几许,听着里面的对话。
    “这么好的机会,派出去的一万大军就这样全军覆没了,可敌方连滴血都没见着!”大穆吉尔一提及这个,由不得他不生气。
    顾夏心里一怔,一万大军当真就轻易全军覆没了?这还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吧。
    “吉尔可汗息怒,我方此番大败,无疑是因为对方士气太高,只要我们也能想方设法提高士气,那必然事半功倍。”
    这个声音略显苍老,应该是左丞相的声音。
    大穆吉尔微一沉吟,“那不知,丞相可有良方,助我军提高士气?”
    左丞相叹了口气,久久没有做声,应该是没有什么办法。
    这时,却是大穆吉斯开了口,“皇兄,臣弟到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皇兄能否同意了?”
    他问的明显有些小心翼翼,似乎要说的是什么大不敬的话。
    顾夏在外边听着,隐觉不安,不由得连气息都是一敛。
    “什么主意,你但说无妨!”大穆吉尔倒也干脆。
    大穆吉斯还是迟疑了一下,这才说了出来,“御驾亲征!”
    本来这样的事在北羌,大穆吉尔也做过不少了。但此番的对手可是宇黎,以及京都数一数二的皇家护卫军,胜算不大,所以他提出这个才显得有些犹豫。
    “御驾亲征?”顾夏心里一滞,嘴里不自觉地就将这四个字喊了出来。
    “谁在外边?”只听里边的人一声厉喝,顾夏还来不及跑,就被人一下给拖了进去,重重摔在地上。
    一抬头,便见大穆吉尔和大穆吉斯正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左丞相此刻站在她身后,显然刚才出手的便是左丞相无疑了。
    “顾夏,你的胆子是愈发大了,竟然敢偷听我们谈话!”大穆吉尔看着她的眼神冰寒刺骨,让她吓得瞬间愣在那儿,忘了要爬起来。
    “皇兄,你刚才不是还疑惑,为何一万大军如此轻易便全军覆没了吗,看来是混入了内奸啊!”
    大穆吉斯状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瞬间就给顾夏定了罪。
    “大穆吉斯,你不要血口喷人!”顾夏听他如此说,当即大怒,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穆吉斯诡异一笑,没再说什么。
    还不待她站稳,一个耳光袭来,她又不得不重新趴回地上。
    这个感觉她很熟悉,因此也知道打她的人是谁,只是,她不明白,大穆吉尔为何突然动手打她?
    吐出嘴里的血腥,不可置信地去看大穆吉尔,只是看见他眼中的厌恶之感。
    “你这个女人当真不知好歹,平日也就算了,今日当着本汗的面,你都对皇弟如此无礼,反了你了!”
    他冷声说完,当即高声从外边换来侍卫。
    “将这个女人拖下去关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容有失!”
    许是到那侍卫真的来拉她时,她才反应过来要反抗,可人已经被点了穴,她也没办法。
    “吉尔,不管怎样,不要御驾亲征,危险!”
    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么句,然后人就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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