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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还是一片喜庆气氛的皇宫,如今又变得一片愁云惨雾。
已经一天一夜了,皇宫里的太医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可屋内之人却是一点起色也没有。最惨的是,偏偏这个时候,碧凝苑那最能救人性命的碧凝花也全部枯萎,仿似天意般。
看着眼前一片枯萎的碧凝花枝叶,淰儿近乎绝望,整个人顿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不希望云公子活着?”不远处的一个宫女下意识地就说了这么句,声音不大,但淰儿与蓝嫣还是听到了。
蓝嫣当即一个冷眼扫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不清楚就不要妄言,不然就是这张嘴害了你!”
那宫女被她这么一喝,吓得直接就跪倒在地,“是奴婢说错,是奴婢多嘴,请姑姑息怒!”
蓝嫣现在是淰儿身边的贴身侍女,给她几个胆她也惹不起。
蓝嫣也懒得与她多计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向了还坐在地上的淰儿。
她一走,那宫女旁边站着的茗玉见状,赶紧地冲那宫婢挥了挥手,“跪着干嘛,还不赶紧地退下!”
然后又冲身旁的那批人也挥了挥手,“你们也都别杵在这儿了,都散了吧!”
她的意思是,趁着主子没怪罪,赶紧地能躲多远躲多远去。
“是,多谢姑姑提点!”大家接了令,自然赶紧地应声退下,门口瞬间只剩茗玉一人守着。
这边,蓝嫣劝着就要扶淰儿起来,却被淰儿拒绝了。
只见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透过那枯萎的残枝,看到了其他的什么。
轻声自语,“为什么苍天对云大哥如此的不公,夺走了他的亲人不算,还试图夺走他的性命呢?”
稍稍停顿了片刻,仿似又想起了什么,“或许,他就不该遇上我,是我造成了他生命中的悲剧。没有我,云府不会招来灭门之祸;没有我,云大哥不会招来灭顶之灾。”
她说的令人自责,但她的表情却依旧平静,甚至说是有些木讷,让一旁的蓝嫣看得都很是心酸。
“公主……”要劝她的话刚要说,就被另外一个声音直接代替了。
“如果没有你,我想他的人生也就没有意义了。虽然不是他亲口告诉我,但我却知道,他从未后悔过他的选择,因为你便是他坚守的意义。”
声音落的时候,那人也就出现在了淰儿面前,因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地上的缘故,淰儿最先看见的便只是他的衣摆。
雪白不带一丝杂尘的衣摆,习武之人常穿的靴子与衣同色,那股浑然天成的冷冽气息,不用看长相,她也知道是宇黎。
这一天一夜她一直守在云痕床前,不吃不喝,那么宇黎就一直守在她的身后,不眠不休。
“淰儿,起来吧,地上凉!”宇黎如此说着,朝她伸出了手。
看着他伸在自己眼前的手,淰儿顺势抬头,便见到了他的一脸柔和,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没有思虑的,她直接自己站了起来,完全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其实宇黎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毕竟她近段时间表现出的冷漠,他感受的太多了。只是,当每一次真实遭受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会痛会伤。
黯然收回手,“皇榜已经贴出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寻到奇人异士,一定有办法救回云痕的。”
他来,就是想安慰下她,顺便跟她说这事儿的。
淰儿却勾唇苦笑一声,“云大哥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如何撑得过奇人异士的到来?”
然后突然一下看向他,已是泪流满面,“其实你我都清楚,又何必说这些来自欺欺人呢?明明是我害云大哥中毒的,因为若不是你我相拥刚好被他看到,他也不会孤身一人前去云伯父坟前,也不会给左丞相可趁之机。”
“是我害了他,中毒的应该是我,该死的人也应该是我!”越说,她越发激动起来,仿似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要在这刻宣泄出来。
“淰儿,这不是你的错!”宇黎心中怜惜,赶紧出言安慰。抬手想去扶住她的双肩,却想起她刚才的拒绝,停住了。
犹豫一阵,他终究还是缩回了手,“这个时候,云痕需要你陪在他身边!” 其实,这是他最不愿意用的一种劝慰方式,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不得不如此说了。
果然,淰儿也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直接就冲了出去。没跟任何人说一声,也完全不顾她昔日公主的温婉自持。
蓝嫣更是巴不得她赶紧回太医院去,一路跑着追了过去。
把云痕安置在太医院,一来是为了方便群医会诊,二来这是太医院药材齐全,可以直接抓药直接熬,省时间的同时,也让云痕能多撑些时间。
“当初的宇黎有一人独闯明都皇庭,夺取珠灵丹的魄力,今日竟连争取一下都不敢了吗?”
就在宇黎垂着头的时候,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略显浑厚的声音。他赶紧抬头去看,发现是明都老王阿飒乌。
他的身侧,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沐之翊,阿飒萝和大穆吉尔。
几人互相见了礼,阿飒乌当即就又冲宇黎开了口。
“盛京战神的大名,孤王早有耳闻,所以当初你盗走珠灵丹时,孤王对你也很是赏识。不过到底事涉国事,孤王不得不向盛京提出赔偿,但也无损于两国建交。”
“咳咳!”阿飒萝见他话题说的有些远了,轻咳两声拉了拉他的衣角,“父皇,跑远了!”
阿飒乌这才回过神来,也咳了一声以缓解尴尬,重新定定神色,“是啊,孤王今日来就是有些话想劝劝宇上将军,有的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汐淰长公主一向顾全大局,但到底也是重情重义。孤王虽与她不多相处,但曾与她母亲有些交情,想来她必然也是继承了她母亲的痴情,此生心只托一人。所以,纵然她现在如何表现,恐怕那颗心依旧如初呢!”
依旧如初!这四个字就像是阳光普照在宇黎身上,让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但是,“她的心已经尘封,何况现在云痕命在旦夕!”这是他最大的顾虑了。
“那如果云痕安然无恙呢?”阿飒乌反问他。
“你是说?”宇黎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呀,真是被感情绕糊涂了呀!”阿飒乌指了指他,似乎有些气责他的瞻前顾后,直接离开了。
这时沐之翊上前接替了阿飒乌,来到宇黎身侧,拍了拍他的肩。
“宇兄,陛下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明白吗?”他那样笑看着他。
宇黎从他的眼神里似乎读出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后面他自动没说,但沐之翊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神医找着了,云痕的毒不久方解,用不了半天功夫,他就没事人一样了。”
他笑着说完,还特意打开扇子扇了扇风,又找回了以前那个风流不羁的世子样。
一旁的阿飒萝也被他逗乐了,轻轻一笑,也对宇黎开了口,“上一次在他们回京的路上,淰儿曾与一件客栈的老板娘交好,整好这老板娘相好的一男子就是神医啊。”
“本来之前就是要请他替先皇解蛊毒的,结果错过了,那老板娘答应要帮着把人找过来,刚好赶上,这会儿已经在治了。”
她这样一解释事情瞬间明了了,可见确有其事了。这话告一段落,她才说出此来的主要目的。
“虽然我的本意是支持淰儿自己的选择,但上次你和晓静的婚礼时,我感觉的到淰儿心里还是在意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再努力一下。”
听到她这番话,宇黎无疑更有信心,但他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只是轻声道了句谢谢。
阿飒萝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他们要说的说完了,终于轮到大穆吉尔说话了,他在旁边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呢。
只见他一撩衣摆,向前跨了一大步,再来个华丽的转身,直接就站到了宇黎面前。
“宇黎,说实话,淰儿无论是选择你还是云痕,我都觉得服了。当初我对淰儿,的确有些执念,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我虽然不再对她存有念想,却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本来,我也不是要站在你的立场来支持你,小夏也希望我和她哥哥顾曜一样,支持云痕。但是我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说。”
宇黎点点头,示意他说。得到他本人的同意,大穆吉尔自然也没有顾忌,直接一起全说了。
“说到底,当初淰儿与你和离,也是因为误会了沈晓静与你,再加上沈晓静的威逼。如今一切真相解开,其实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你没有负心,反而仍旧一腔深情,淰儿她也能感受到。”
“只是,她觉得亏欠云痕太多,也承诺了他太多,她已经无法回头。而你找回她的唯一办法,便是先让她觉得云痕的这些亏欠都得到了弥补。”
不可否认,大穆吉尔这番话确实说的很中肯,但难就难在这点上了。
“理是这个理,但云公子毕竟是失去了所有亲人,世间他也只剩淰儿这么个依靠了,怎么弥补得了?”
阿飒萝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熟料还真被某人听进去了。本来要进苑的身子一顿,直接返身离开。
“好了,宇黎在此先谢过众位的支持与劝慰,这件事宇某会自行处理妥当的。”
宇黎突然出声,说了这么句后,整个人瞬间提了提神似的。
“之翊,既然云痕没事,那你和阿萝明日的婚礼,是否还要延迟至月底?”
他突然看向沐之翊,话题又突然转向这个,还真的让沐之翊愣神了一下。
不过须臾,他还是反应过来,轻轻一笑,“当然不用延迟,明日我和阿萝的婚礼照常举行。”
语罢,手一伸直接将阿飒萝揽在了怀里,笑得好不开怀。阿飒萝娇嗔一下,也就随他去了。
他那边美人在怀,宇黎睨他一眼便没再理他,只是又看向了大穆吉尔,“那不知北羌可汗今后有何打算?”
大穆吉尔爽朗一笑,“今日本汗已经同盛京皇上正式签了合约,我北羌愿与盛京永结秦晋。本汗与小夏参加完沐世子与阿飒萝公主的婚礼,不日便回去了。”
听他这么说,宇黎心中总算有些安慰。持续这么久的战乱总算是结束了,从此人民可以过上和平的日子了。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不知大穆吉斯,你是如何处置的?”
本来以他绑架雨妍那一条,赵旭是放不过他的,可鉴于他毕竟是北羌皇亲,赵旭只能将他交给大穆吉尔处置了。
提起大穆吉斯,大穆吉尔面上闪过一丝纠结,笑意顿敛,“上次我下手过了些,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和女人,以至于使他整个人都颠痴了,整天疯疯傻傻的。他毕竟是我弟弟,我也不能真的解决了他,所以将他秘密关押在北羌一间宅院中,让大夫守着他,就待在那儿过完下半生吧。对外只说,北羌的王爷因篡夺可汗之位,已经伏法。”
宇黎了悟,怪不得左丞相一直以为大穆吉斯是死了的,将仇恨转到了淰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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