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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王爷舍不得忘记你,所以他要看着你,一直看着你,直到再也看不见。”
“是这样吗?”我怔怔地望着她。
她使劲地点点头,“是这样的,王爷、威武侯,还有玄聪,他们都没有怪过你,他们心疼你,喜欢你,他们舍不得离开你,所以他们要睁着眼睛看着你。”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替他们报仇!”
“有!”浸染咬咬牙,道:“只要七小姐有心,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替他们报仇!”
我一天天好起来,浸染说得没错,只要我有心,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替玄华他们报仇。钦天监正张天师在许多年前便说过我是祸水红颜,那么,现在,我便要真正做好祸水红颜。李玄风不是深爱他的龙椅宝座吗?他不是紧紧抓着皇权不放吗?那我便将他的天下搅成一锅稀粥。
李玄风怕什么?他最怕有人觊觎他的皇位,最怕有人争夺他的皇权,那我就将他从他的皇位上扯下来。
李玄风最担心什么?最担心他的江山不保,社稷不稳,最怕内忧外患,那我就陷他的子民于水深火热。
还有什么是我的资本?我的心在伤痛中变得麻木。除了我自己,我再也没有任何资本。
对于我逆来顺受的转变,李玄风很开心,我依然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比玄正和玄华死后对他还要冷淡。但他很满意,听到来福告知我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甚至开始在书房里练字后,他终于来看我了。
永和帝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冬至。
李玄风带着一身风雪来到了恋橘宫,所有的随从恋橘宫的宫人,包括来福、乔喜好浸染,都被他遣在宫外等候,整个寝殿里只剩下我和他。
李玄风说到做到,这一次,他没有放过我,我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压抑了多年,我第一次感受到李玄风的疯狂,他痴迷地低唤着我的名字,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一遍一遍地要着我,不停地索取,不停地给予,像是要将这一辈子的思念统统揉进我的身体里。
我僵硬地躺在他身下,任由他在我身上索取,不挣扎,亦不反抗。他要我怎样,我便怎样。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看着他哭,看着他笑,感受着他疯狂的撞击,聆听着他动情的言语,心却被烧成了灰烬。
他不停地在我耳边唤着我的名字,“颜儿?颜儿?你可知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你可知我隐忍得多么苦?我一直钦佩二弟为了皇权能将心爱的女子送给自己的父亲,可是,轮到我,我做不到,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在寒城大将军府做出的决定,后悔那日你与我的金步摇之约,我为何要答应你?那时我便应该告诉你我爱你。以前你在恋橘宫是惠安真人,我每日都来看你,你总以为我是在算计你,总以为我要利用你,其实我是怕,怕你看出我在爱你,怕你知道我千方百计接近你是因为情不自禁,我怕你逃开,怕自己没有二弟做得好。你可知我多么后悔,为何那时我不大胆一些霸道一些?为何不将你牢牢地抱在怀里?为何要让二弟再有机会接近你?你可知我多妒忌二弟,多羡慕二弟?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李玄风,你才是最后的赢家,颜儿是你的,她是你的,二弟抢不走,三弟抢不走,玄聪更抢不走。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你,只有我才是从头到尾爱着你的人。颜儿!颜儿!颜儿!”
我不哭也不笑,不回应他,也不咒骂他,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帷帐。
今天又是冬至,去年冬至,我和玄华接到了李玄风的一道秘旨,拉开了我们生离死别的帷幕。今年冬至,我从玄华的妻变成了李玄风的女人。
我在仇人身下承欢,接受他的雨露浇灌。他狂热如火,我心冷如冰。
李玄风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放肆过,从来没有如此放纵过,亦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来之前,他便遣了来福将恋橘宫装点一新,在宫门上贴了大红的喜字,在窗格子上贴上了喜庆的窗花,将帷帐纱幔尽数换成喜庆的红色。
视线触及处皆是一片鲜红,红得刺眼,像极了玄华流出来的鲜血。
李玄风抱着我轻声呢喃:“颜儿?你可开心?今夜是我们俩的大婚之夜,我让人将恋橘宫装点成了洞房,还让他们准备了喜服和红烛,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李玄风堂堂正正的妻!”
曾几何时,我亦是玄华堂堂正正的妻?
我和李玄风有了肌肤之亲,便再也不能以安颜儿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恋橘宫内。李玄风给了我一个崭新的身份蓝若颜,对外宣称自己从民间觅得一德才兼备的奇女子,欲立为皇后。
我不在乎自己叫什么名字,安青颜?蓝颜儿?蓝焰?安颜儿?或者是蓝若颜。亦不在乎自己是皇后?妃嫔?还是他李玄风的情人。我只是在等待,等待那个能扳倒李玄风的时机到来。
皇帝大婚立后,满朝文武皆会来贺。封疆大吏,边关大将,后唐所有的官员都会来观瞻这场旷世婚礼。
我要等一个人,一个能救我的人。
果然,浸染很快便告诉我定国大将军廉亲王李玄茂还朝了。
我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我知道机会来了。玄茂身为戍边大将,不得擅自还朝,如今,为了恭贺永和帝大婚立后之喜,李玄风再不愿意,也得宣他回来,这便给了我最后反击的机会。
按照李玄风的意思,在他宠幸我的当夜,我便迁至了紧挨着勤政殿的椒房殿,以便于让我与他近身相伴。
冬至的第二天开始,李玄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椒房殿。他不思朝政,不上朝,亦不理睬宫里的任何事情,只躲在椒房殿内和我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因着还有半月便是新年,且皇帝久不近女色,后宫匮乏,朝中大臣害怕皇嗣稀少,巴心不得皇上能觅得新宠充实后宫,所以对李玄风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对这半个月皇帝不上朝亦不弹劾。偶有朝中老臣看不惯李玄风沉迷女色,欲求见劝阻,都被乔喜和来福撵了回去。
因着我的反应淡淡的,李玄风不欲惹我不开心,便事事顺着我,整日里笑容满面地听我吩咐。
只有一件事,他急不可耐,我亦急不可耐,那便是封后大典。因为只有定下皇帝新婚大典和封后大典的日子,玄茂才有可能奉旨还朝。
所以李玄风建议在我十九岁生辰这一日举行新婚大典和封后大典时,我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冲他笑了笑。
他像是得了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一整日都合不拢嘴。来福悄悄在我身后念叨了好几遍:“娘娘?您瞧瞧皇上多开心?奴才跟了皇上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皇上像这段日子这么开心过,连夜里娘娘睡着了,奴才都能在殿外听见皇上在傻笑。”
我心中冷冷地回应:“笑吧!好好地笑吧,李玄风?你笑不了几日了,待兵围深宫时,我看你是否还笑得出来?”
安颜儿这个人被李玄风大大方方地处理了,对外宣称的理由很简单,威武侯未过门的王妃在威武侯遇刺身亡之后身体受损,生下一死胎。自此终日魂不守舍神志不清,终于在冬至当晚离世长辞。因着安颜儿是罪臣之女,不易大举丧葬。但念在威武侯有功于江山社稷,故准其与威武侯合葬于皇陵,但秘不发丧,只昭告天下。
我的第四个身份便这么烟消云散了,我不知道李玄风是如何瞒天过海的,亦不知那个冒充我之名陪伴在玄正身边,与玄正万古长青的女子究竟是谁。但我知道,以前的安青颜是真的死了。
因距离我们大婚仅有一个多月,宫里几乎忙翻了天,李玄风虽日日陪着我,但却不停地让来福和乔喜去安排庆典事宜。
正月初七,玄茂带着五千精兵还朝,李玄风着他将五千精兵皆安置在长安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只准其带一百亲随入朝。
正月十八是我的生辰,封后大典和新婚大典都将在那天举行。我必须在此之前,想办法见玄茂一面。
想我被困深宫,外界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因着我的求情,李玄风法外开恩,没有将恋橘宫的宫人们一网打尽,但却将一干宫人尽数发配边疆,只留下了浸染。
椒房殿内所有的宫人全都是李玄风的心腹,一方面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怕秘密外泄,监视与我。
我的日子还好,浸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只是个奴婢,李玄风什么时候想杀她都可以。
因浸染最初在恋橘宫侍奉过安青王府七小姐惠安真人安青颜,后来又侍奉过安青王府九小姐安颜儿,李玄风本容不下她,但他见我看着浸染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舍,他不忍拂逆我的意愿,才留下浸染的性命,却赏给浸染一杯毒酒,将浸染毒哑了。
浸染坦然受了,我心中虽愤恨不已,却也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好咬牙忍了。
椒房殿全部都是陌生的新人,浸染一个知情者还是个哑巴。且椒房殿与勤政殿紧挨着,李玄风十分放心,遂撤了所有监管我的御林军,只留下两名武功高强的死士隐在暗处保护我。
我由着他安排,未提出任何异议。
恋橘宫内的宫人本来就不是我的心腹,我能不拖累他们保全他们一条性命已是万幸,怎敢奢望这陌生的椒房殿内的宫人会替我递送消息?所以我依然将希望放在了浸染身上。
浸染亦明白我的想法,遂将自己隐身为毫不起眼儿的小人物,却躲在暗处时刻打听玄茂的消息。
终于,正月初十,李玄风在勤政殿内设宴,为玄茂接风。
我以为李玄风会让我参加,不料,李玄风却以皇后身子不适为由,将我留在了椒房殿内,还派了人把守。
我知他戒备警惕,生怕在新婚大典和封后大典之前节外生枝,心中虽焦虑异常,却怕讨好谄媚反引起他的怀疑,遂冷淡地默许了。
他心知我不开心,便留下来福在椒房殿陪我。
来福陪着我,浸染便不必时时刻刻地守着我了,这倒为我的计划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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