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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盈哭诉之时,眸光若有似无的瞥向楚蝶衣,迎上的却是楚蝶衣冷滞的寒眸,自己说错了?哪里错了?纳兰盈怯懦的收回眸子暗自揣摩。
南宫烈身后,楚蝶衣极度无语,这般蠢钝如猪的东西,就算救了,会有用吗?
南宫烈冷眼看向纳兰盈:“念在你入宫七年,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动手打芽儿,打上官芙蕖?”
龙案下,纳兰盈的身子已如风中落叶般抖动不止,刚刚楚蝶衣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自己错了?不喊冤枉?那是什么?纳兰盈面色骤白,额头已然渗满汗水。
“宸妃,朕在等你开口。”南宫烈剑眉紧皱,寒声开口。
“回皇上,臣妾,臣妾知罪,是臣妾教奴无方,才纵容锦儿鞭打芽儿。”纳兰盈樱唇颤抖间眸光瞥向楚蝶衣,在看到楚蝶衣润唇抿出一丝肯定时,心里有了着落,原来是这样。
“传锦儿。”南宫烈何尝没注意到纳兰盈眸光闪动的方向,却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奴婢叩见皇上。”柔细的声音蕴含着巨大的恐惧,锦儿一进御书房,便扑通跪倒在地,眸光在瞄到纳兰盈时,眼中的恐惧更盛。
“朕问你,芽儿身上所有的伤,可都是你一人所为?”南宫烈冷眼看着地上的锦儿。
“回,回皇上,此事与宸妃娘娘无关,是,是奴婢动的手,奴婢恨芽儿,当年宸妃被禁足,一时气急便打了奴婢一下,奴婢便将这仇记在芽儿头上,一直想找机会报仇,所以当日芽儿到宸鸳宫时,奴婢一眼便认出芽儿,再加上幔帘有破损,所以奴婢便借着由子,对芽儿大打出手。先是掌嘴,再是跪碎片,后来又用鞭子抽……宸妃也曾喝斥阻拦奴婢,可当时奴婢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打,一直打……”锦儿的声音越发的颤抖,委屈的眼泪扑簌而下,认下这罪,死的或许是她一人,可不认,死的便是全家。
“是么?来人,你们照着这位锦儿姑娘的话下去用刑。”南宫烈不耐烦的挥手,他看惯了这后宫的戏码,明知锦儿的话半真半假,却也无心理会,他所烦忧的,是要不要因为上官芙蕖的原因而治纳兰盈的罪?若是办了纳兰盈,那这算什么?为上官芙蕖出头?不行,不可以,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自己用来对付南宫澈的工具。
一侧,绣娘心急如焚,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绝非如此简单,可她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事件的经过,就算她想指控纳兰盈,却也是人微言轻。
“这件事……”就在南宫烈欲开口决断之际,外面突然有人通禀。
“启禀皇上,上官芙蕖和芽儿在御书房外,欲求见皇上。”一语毕,南宫烈的心,陡然一震,她来了?受了那么重的伤可以下床的么?外面风雪那么大。
“快传。”南宫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促和忧心,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楚蝶衣眼底,心底,那抹妒意瞬间涌至心头,她不爱南宫烈,可也不许自己身边的男人一个个被上官芙蕖牵动,南宫澈是,南宫烈也是,上官芙蕖,你不就是想让纳兰盈死么?我偏要救。
在侍卫出去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御书房的门口。
尽管南宫烈面色无波,可还是让楚蝶衣看出了破绽,龙案后,那双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过度,骨节处泛着青白,南宫烈,你该是有多紧张上官芙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官芙蕖小心扶着芽儿,吃力的走了进来,墨发沾染的风雪还在,脸色苍白如纸,整个身体仿佛风中落叶,每迈一步就好像要跌倒在地,绣娘不失时机的迎上去扶过芽儿,她在祈祷,上官芙蕖的出现该是会是一时意气。
“奴婢上官芙蕖叩见皇上。”轻柔的声音带着几许苍凉,上官芙蕖强忍着背后锥心的疼痛,俯身跪在地上,在叩拜之时,染着血迹的白袍赫然呈现在南宫烈眼底。
南宫烈的心,在这一刻猛然揪痛。
“平身,赐座。”沙哑的声音蕴含着极大的隐忍,不可以动心,南宫烈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可是在看到上官芙蕖背后的血迹时,他分明已然起身,却终是没有走下去。
“奴婢多谢皇上。”上官芙蕖起身时,亦将跪在一侧的芽儿扶了起来。
“上官芙蕖,你可有事?”南宫烈隐了心底所有的情愫,淡淡开口,声音比之前不知缓和了多少。
“求皇上恕臣妾冒昧求见之罪。只因为刚刚听说皇上正在审理宸鸳宫滥用私刑一案,上官芙蕖与芽儿也是当局者,自是想尽一份心力。”上官芙蕖说话间,眸光扫过已经打得血肉模糊的陈公公,落在纳兰盈身上,毫发无损?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妹妹来的正是时候,始作俑者的孙嬷嬷当天便已被皇上凌迟处死,至于涉案的陈公公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还有锦儿,正在外面受刑,皇上已然为妹妹与芽儿讨回了公道,只是皇上体恤你们伤重,所以才没叫你们前来,关于这一点,还请妹妹能体谅皇上的良苦用心。”楚蝶衣优雅中略带沉稳,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一来,是想看看南宫烈对自己擅自插言的反应,既然是后宫中事,她这个未来皇后自是应该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二来,便是将上官芙蕖?置于被动,三来么,自然是为纳兰盈开脱了。
“奴婢感谢皇恩浩荡,只是还有一人未曾伏法,既是宸鸳宫滥用私刑案,那么宸鸳宫的主人,又怎会脱得了干系?”上官芙蕖委身而起,面色沉静如水,眸光波澜不惊,只是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含冰。
“皇上。”纳兰盈闻声正欲大喊冤枉之时,却被楚蝶衣的厉眸挡了回去。
“自是脱不了干系,刚刚宠妃也已经认罪,是她过分纵容,都会酿至惨剧发生,皇上正要对宠妃治罪的时候,妹妹就来了,既然来了,那就听听皇上的判决如何?”楚蝶衣樱唇微抿,说话滴水不露,抬步间,已然走至纳兰盈身侧,俯身间继续开口:“宸妃娘娘,不管皇上怎么判,你可服?”楚蝶衣说话间,自纳兰盈耳边嘀咕了一句“认罪,去求上官芙蕖,去求芽儿,苦肉计,以弱示人……”
语毕,楚蝶衣缓身而起,优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接下来的以,就要看纳兰盈这七年所练就的功底了。
若纳兰盈再不明白楚蝶衣话中含义,那她当真该死了,在楚蝶衣转身之际,纳兰盈泪流满面,忏悔的眼神转向试穿。
“芙蕖,对不起,若不是我纵容锦儿那丫鬟,你和芽儿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是本宫不对,本宫罪有应得,不管皇上怎么判,只要能让芙蕖你出口气,本宫心甘情愿。”纳兰盈涕泪横流的跪在上官芙蕖面前,那双眼是那么的真诚,真诚的让上官芙蕖都为之震惊,可惜这里是后宫,上官芙蕖不禁嗤笑,这就是楚蝶衣为她出的主意么?
“启禀皇上,奴婢有话要讲。”上官芙蕖恭敬起身,面色静如平湖,那双清澈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
“说。”南宫烈的声音略有沙哑,自上官芙蕖进门开始,他的目光便一刻都没有移开,看着上官芙蕖白袍间的血迹,南宫烈的心有如刀割。
“谢皇上,宸鸳宫那晚,鞭打虐待芽儿的始作俑者不是锦儿,而是宸贵妃,她不止让锦儿掴掌芽儿,还让芽儿跪在摔碎的茶杯上,这还不够,宸贵妃更用皮鞭狠狠抽打芽儿,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姑娘被她折磨的几经生死,左眼也因此失明。宸贵妃,你何以如此残忍?你可有心?”上官芙蕖情急之际,双眸狠瞪向纳兰盈,可心里,却在咒骂南宫烈,怀胎三月,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那个小生命的存在,只是一碗藏红花,南宫烈,虎毒尚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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