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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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我不能被他这么一直纠缠下去，那样我会疯的。”沈依婷想。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女朋友是谁？”就像之前追问彩蕊儿一样，刘海云不停地追问沈依婷。
    “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刘海云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想知道的问题就会一直不停地问，直到问到答案为止。找谁呢？该找谁呢？找李乾坤吗？不，谁要向他请教问题。找小兰吗？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了，现在有事情才去理她，她不会说我什么吧。该找谁呢？该找谁呢？”沈依婷虽一句话不说，但她的心里已经很乱了。
    “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刘海云拉住沈依婷的胳膊不放。
    “我怎么这么倒霉，刚开学就被他缠上了。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怎么办呢，我是降不住他，兴许让李洁莲教训他一顿，他就老实了。”沈依婷又这样想。
    想到这里，她对刘海云说：“刘海云，我知道谁是你的女朋友。”
    “谁啊？”
    “看到最前排那个长辫子的女生吗？她叫李洁莲，是你的女朋友，你快去找她吧。”
    沈依婷说完，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刘海云才放开沈依婷的胳膊说：“同学，谢谢你。”
    “不用谢，这点小事谢什么。”
    沈依婷自以为摆脱了刘海云的纠缠，却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让她深陷噩梦之中。
    “李洁莲，你是我的女朋友？”刘海云兴奋地问李洁莲。
    “啊！”李洁莲大吃一惊。
    坐在李洁莲旁边的张悦已笑得合不拢嘴。
    李洁莲也很欢喜，刘海云竟然向自己表白了，这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而问题的关键是：刘海云这句话原本是问的意思，李洁莲竟然把它听成了陈述的意思。
    “刘海云，我真没想到你会向我表白，有点惊讶，不过我不会拒绝。”李洁莲却也道出了真心话。
    刘海云感到奇怪，刚才那个同学说李洁莲是自己的女朋友，怎么李洁莲说刚才只是表白呢，他很不理解，于是问道：“表白？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不是吗？”
    李洁莲埋气起羞答答的脸说：“对啊，我是你的女朋友。”
    “原来她也喜欢刘海云。”沈依婷小声嘀咕着。
    沈依婷原本是想让李洁莲教训一下刘海云的，没想到把他们两个撮合到一起去了。还不如之前告诉刘海云自己就是刘海云的女朋友，就算刘海云再怎么折腾，也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而现在刘海云却变成了李洁莲的男朋友，这让她追悔莫及。
    “李洁莲，你电话多少，我好联系你。”刘海云掏出手机问。
    李洁莲笑着说：“刘海云，我知道你的电话，一会我打给你。”
    “好啊，好啊。你要早点打给我，不然我会等不及的。”
    看着刘海云对李洁莲的那份痴迷，沈依婷又妒又恨。回想之前她和刘海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吵闹，极少的时候才能说几句平和的话，刘海云对她总是爱理不理，多数情况下都是她主动找刘海云，现在刘海云对李洁莲这般主动，让沈依婷心里不是滋味。
    “我比不上李洁莲吗？为什么刘海云从不对我说这些话？”她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自己不如李洁莲。她已无心再听刘海云与李洁莲的对话，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脑子里的嫉妒和怨恨在燃烧，整个人变得没精打采。
    不知过了多久，沈依婷才被旁边的同学叫醒。
    “上课了，上课了。”有同学对她喊着。
    她抬头一看，是张悦。她再找刘海云时，发现刘海云已经和李洁莲坐在了一块。
    沈依婷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悲伤，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
    她想起刘海云帮她找钱包，想起那天中午刘海云在教室外面向她表白，想起那天晚上和刘海云在万象山放孔明灯，想起他们一起在风筝舍放风筝，想起他们一起在金塘湖划船，想起她帮助刘海云提升视力，想起刘海云到她家里哄她，最后又想起刘海云对她提出分手。“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理你？”
    “沈依婷，分手吧。”
    沈依婷想到这里，无声的眼泪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刘海云根本就不喜欢我。”她想。
    “沈依婷，你为什么哭？你怎么了？”张悦小声问。
    “没事，我只是太困了。”她回答说。
    张悦就没多问，沈依婷继续抽泣着。
    与沈依婷相比，李洁莲却很兴奋，她的心里好像吃了蜜，从刘海云表白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从未停歇。
    班主任看到了她，笑着问：“李洁莲，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李洁莲站起来回答说：“老师，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当然很高兴了。”
    班主任听了笑着说：“今天我也很高兴，因为我看到大家都来了。连没参加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刘海云也来了，我很高兴。”
    “老师，我……”刘海云也站了起来。
    “刘海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来参加期末考试？”班主任突然看向刘海云问。
    刘海云不知何意。这老师是谁啊？凭什么管我？我没参加期末考试和他有关系吗？
    刘海云眼睛眨了几下，看着那老师问：“老师，您是？”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姓杨，你可以叫我杨老师，是咱们班的新班主任。上学期期末考试之前我就带咱们班了。”
    “杨老师，我……我有病，去治疗了，所以没能来参加考试。”刘海云慌慌张张地说。
    “刘海云，你有病，为什么不向班长请假？”杨老师问。
    “杨老师，我……”刘海云不知该怎么说了。
    “老师，其实之前刘海云跟我说过了，那几天我忙忘了，所以就没告诉您。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李洁莲向杨老师“辩解”说。
    “刘海云，你得了什么病？”杨老师的语气变得温和了。
    “刘海云，你就说你得了心理疾病。”刘海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了。”刘海云想。
    “我……得了心理疾病。”刘海云低下头说。
    “他之前不是死活都不承认他有心理疾病的吗？怎么现在主动承认了。”张悦在下面嘀咕。
    “对啊，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他没有心理疾病，为什么今天他会这么说？仅仅是为缺考找理由吗？”沈依婷在心里问。
    “刘海云，你的病好些了吗？”杨老师又问。
    “谢谢老师关心，我现在好多了。”
    “刘海云，你让医院开一个证明，证明你确实因为心理疾病不能参加考试，有了证明，我会向学校说明你的情况。”杨老师说。
    “老师，我不是在医院看的病，我是在一家私人诊所治疗的。”
    “刘海云，在哪看就让哪里的医生开证明，不然你旷课和缺考的处分是免不了的。”
    “哦，知道了。”
    “好了，你们都坐下吧。”杨老师对刘海云和李洁莲说。
    在刘海云刚要坐下的一瞬间，那个声音再次在刘海云脑海里响起：刘海云，你就说你生病了，和班主任请过假了，回头我去和班主任说。“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他这样想。
    “刘海云，强词夺理的是你。”与此同时，这句话也在刘海云的耳边萦绕。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耳边总是想起早上那个刁蛮丫头的那一句话？”刘海云的心里很乱。
    “刘海云，你想一直站着吗？”杨老师的话惊醒了刘海云。
    “哦。”刘海云坐了下来。他试着再回想刚才的事情，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刚才在想什么呢？”刘海云在心里问。
    “刘海云，你怎么了？”李洁莲关心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刘海云捂着头说。
    “那你多注意休息，不要想太多。”
    “谢谢你，洁莲，你真好。”
    “嘿嘿，我的好多着呢，时间长了你就能体会到。”
    看着面前的李洁莲，刘海云觉得很不适应。
    “她的脸好陌生，几乎就没印象。还有她的长辫子，还有她身上扑鼻的香水味，我总觉得我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真的是我过去的女朋友吗？”刘海云虽然这么怀疑，但沈依婷的话也让她深信不疑。
    “最前排那个留着长辫子的女生就是你的女朋友，她叫李洁莲。”刘海云又回想沈依婷说过的话。
    “奇怪，为什么今天我老是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刁蛮丫头？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总是出现在我的记忆里？为什么她让我感到似曾相识？为什么我对她有印象却想不出她的名字？”刘海云在脑子里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想得他头昏脑胀，感觉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了，要把身体压垮。
    “刘海云，发什么愣啊，赶快做题。”讲台上的杨老师冲刘海云大嚷。
    刘海云抬起头，见杨老师写了满满一黑板的习题。
    “这个杨老师是数学老师，我的苦日子又要来了。”刘海云想。
    刘海云抄了几题，发现都不会做，心里顿时慌了。
    他记得以前这个时候总有一个女生会教他怎么做，可现在那个女生在哪？
    他想找到那个女生，用余光扫了一遍教室仍然没有看到。
    “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明明有这个女生的。”刘海云在心里着急。
    他小声问对李洁莲说：“洁莲，我这几道题不会做，帮帮我呗。”
    “小云，我忙着呢，等我做好再帮助你。”李洁莲连头也没抬。
    “不是她，不是她……”刘海云在心里默念。
    没有别人的帮助，刘海云一题也做不出来。他抄完满黑板的题目，就坐在位子上发愣。
    杨老师在讲台上写着什么东西，也没注意到刘海云。
    过了一会儿，李洁莲问刘海云：“你不会做吗？需要我帮助你吗？”
    听李洁莲这么问，刘海云想：“合成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我刚才说找你帮忙，你现在却问我需要帮忙吗，你根本没认真听我说话。算了，不帮也罢。”
    刘海云捂住簿本说：“洁莲，不用了，我已经自己解决了。”
    李洁莲却笑着夸刘海云说：“我就知道你很聪明，根本不需要我帮忙。”
    刘海云只得点头说“是”。
    李洁莲把头转过去看书。
    刘海云把手从簿本上拿开，望着写不出答案的习题，他又陷入回忆之中。
    “我没骗你吧，我说这张试卷上的题目难吧。你那张试卷上的题目我大多数都会，我这张上面的题目连你也不会。”
    刘海云只记得这句话是他和一个女生说的，而这个女生是谁，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奇怪？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你过去有很多痛苦的记忆，我们大王为了让你复活之后过得更快乐，就把这些记忆从你脑袋里消除了。”刘海云想到了影子法师说过的话。
    “难道我真的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刘海云这样问自己。
    刘海云想来想去，整整发呆了半节课。
    临近下课，杨老师对同学们说：“黑板上的题目你们务必做好，明天上课我会检查。做不好的同学我会重重地惩罚他。”
    刘海云听后吓得哆嗦了一下。
    “完了，完了，明天就要倒霉了。”刘海云想。
    这时，他好像听到了张寒静的声音。
    “刘海云，好好学习数学。”
    “张寒静老师。”刘海云边小声喊边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张寒静的影子。
    “不如晚上找妈妈帮忙吧。”他想。
    下课后，张悦从最后一排走了过来。
    “洁莲，你和刘海云坐了一节课，感觉怎么样？”张悦张大眼睛问。
    “很好啊。有刘海云在我旁边，我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李洁莲毫不掩饰地说。
    “那你呢？”张悦又问刘海云。
    刘海云原本想说不适应的，但他不想让他的女朋友不开心，就说：“我也是。”
    “这不就成了？这就是两情相悦。”张悦很大声地说。
    沈依婷听到了。这是多么刺耳的声音，直让她头疼，让她手脚酥麻。她看不到希望了，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她的头嗡嗡作响，让她一节课不得安生。黑板上的题目她也是一题没做。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她对自己说。